班弱菠萝蜜多心经(三)

班弱菠萝蜜多心经(三)_第1张图片

三.观战

浮象山外十里,漏泽关,正午时分。

漏泽关乃一久废隘口,相传为上古时埋葬之所,其名正是取“泽及枯骨,不使有遗漏”之义。

漏泽关隐于群山峻岭之中,一向人迹罕至,此时在关下不远的一块苍劲巨石旁,班弱身穿白色僧衣席地而坐,正在阴影里纳凉歇脚,其身前放着一辆装满菠萝蜜的独轮车。

这些菠萝蜜已经完全成熟,班弱感到有些口干腹空,于是便起身选了一颗小果徒手剥开,顿觉奇香四溢扑鼻而来,他赶紧取了一块放入口中,端得是肉肥汁甜。

班弱细嚼慢咽将整颗菠萝蜜入肚,犹觉口鼻留香回味无穷,他一时心血来潮,便如身处街市一般,朗声吆喝道:“菠萝蜜,菠萝蜜,班弱的菠萝蜜。吃来呗闹块咧,哎杀着你的口儿甜咧。您老甭多心㖏,一锭银子儿咧。”

话音方落,忽起两道疾风对撞于班弱身前,尘沙飞扬直欲遮天蔽日,他不由下意识的侧身向后伸臂一挡。

等班弱放下手臂,缓缓睁开眼来,天色已恢复如常。

“咦?”班弱揉了揉眼睛,赫然发现自己身侧左右十丈外,竟各立有一人昂昂不动。

这两人并非寻常百姓的打扮,而俱是一身江湖劲装,左边这人后背一刀,右边这人腰悬一剑。

班弱对这两人的突然出现颇感诧异,一时左顾右盼很是局促不安。别看这两人都是鹤发苍颜的老者,如果班弱要真是行走江湖的豪客,势必早已由心而生“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卑微感,不是瘫跪在地莫敢仰视,便会闻风丧胆、望而生畏了。

班弱左手边的这人,乃是北荒刀魔袁天狂;右手边的,乃是江左邪剑方地傲,他们可是华夏神州武林中的前辈巨擘。

两人本是结义兄弟,不属任何江湖门派,俱都出手无情、不留后患。不过,虽然他们行事果敢狠辣,却从不滥杀无辜。

袁天狂与方地傲纵横江湖不过寥寥数载,便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几无敌手。后来,他们同时爱上了一位乡间女子,在五十年前,两人于昆仑绝顶相约一战,胜者娶妻,败者远走。

昆仑绝顶这一战的过程旁人不晓,但结果却是震撼了整个武林:那位乡间女子不幸身亡,袁天狂与方地傲则重伤垂死。

这一战后,两人有十年之久未履迹江湖,不知所踪。

四十年前,他们再现江湖,却已割袍断义反目成仇,两人大战了一天一夜,结果势均力敌。

二十年前,他们再次一决生死,这场大战竟持续了七天七夜,不过仍是胜负未分。

今日在漏泽关下,北荒刀魔袁天狂与江左邪剑方地傲,正是要进行第三次的生死对决。

袁天狂与方地傲目眦欲裂瞪视对方,俱都神功内敛,只放于眼神一线。

忽有一片柠檬叶从班弱头顶飞过,飘飘荡荡恰好落到了袁天狂与方地傲对峙交锋的视线正中。

刷的一声轻响,这片柠檬叶瞬间化为齑粉,袁天狂与方地傲同时迈步向前。

一左一右两股迅猛而狂暴的真气开始激烈交锋,初始不相上下,稍后右边这股真气似乎力有不逮,逐渐显露出不支的迹象。

袁天狂见状既惊且喜,不觉扬了扬眉,而方地傲虽身躯微颤,却是面不改色。

袁天狂与方地傲踏地无声直若鬼魅,班弱虽未身处两人交锋的中心区域,但真气震荡的余波哪怕只溢出一丝,都让他感觉如被泰山压顶,胸口更似连遭大锤猛击。

就在班弱几乎心胆俱裂,认为自己必定难逃七窍流血而亡的下场之时,袁天狂蓦地停住了脚步,方地傲见状也随之不动。

袁天狂面露异色,倏地抬起自己的左脚,只见鞋底正中赫然扎有一枚红色的小钉,其外露的钉头周遭隐隐有血沁出,竟是暗黑之色。

“可恶,方老贼适才竟敢不使出全力与我正面交锋,而是刻意分出一部分真气,暗中御使这枚红色小钉自地下突然射出,扎入了我防御最薄弱的脚心,哼!”袁天狂将眼一眯,很清楚是方地傲用计暗算了自己,不过却并未如何惊慌,这是因为他所练之神功甚为诡异,其体内血液并非鲜红,而是转为暗黑之色,能自解百毒、自疗百伤。

袁天狂正欲运功将这枚扎入脚心的红色小钉逼出,却猛然一个趔趄几乎站立不稳,他顿时面色大变,左脚不由自主的放下,抬起头来狠狠瞪向了方地傲。

“袁老贼,我方才甘冒奇险,自然不会只是让你受些不疼不痒的皮外之伤,哈哈哈!”方地傲的面色已变得狰狞可怖,肆意狂笑。

而此时的袁天狂则浑身激颤,显然正在忍受莫大的痛楚,他运功苦苦抵抗,竟似已无余力开口讲话,只是眼中直欲喷火的瞪着方地傲。

“袁老贼,上次大战七天七夜都未能取你狗命,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这二十年来我寝食难安,昼夜冥思苦想,这才终于琢磨出了破除你神功的奇法。”方地傲只将袁天狂视作了一个将死之人,他一击得手便有些得意忘形,仿佛要将郁积在心底几十年的怨毒瞬间倾泻:“你所中的乃是我取材自昆仑山千年铜精加九天陨石,并用秘法凝炼十年方成的一枚透骨钉,钉长一寸三分,其身三棱。这枚透骨钉一旦入体,不惟会致使你的暗黑之血完全丧失自行解毒疗伤的神效,更能催生你的全身骨骼发生异变,哈哈哈!”

这枚透骨钉没有毒,袁天狂的暗黑之血也没有毒,但透骨钉入体之后,竟能破除袁天狂的神功,导致他由血至骨如中巫毒。

袁天狂虽然犹在竭力保持住直腰挺胸的姿态,但他体内却不时爆发出各种奇怪的声响,全身由下而上也开始不断鼓起大小不一的肉包血块,其状如九幽恶鬼。

“钉见血,骨生刺!袁老贼,你还不就死更待何时!”方地傲森然暴喝道。

“嘭!”方地傲的话音未落,袁天狂竟将自己的全身衣衫震碎,其后背之刀也激射远去。

方地傲只是仰头报以一声冷笑,他对自己这枚透骨钉的威能略无所疑,笃定袁天狂如此大造声势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可方地傲此举委实太过托大,这二十年来他呕心沥血的凝炼出了透骨钉,袁天狂何尝不是煞费苦心的研发绝招。

袁天狂中了透骨钉之后,确是如方地傲所料般濒临死境,不过短时间内尚有反击之力。一见方地傲的形神有所松懈露出破绽,袁天狂立时右手展开虚空一抓,竟将班弱身前独轮车内的一颗菠萝蜜摄到了自己额前。

方地傲闻声一怔,袁天狂则趁机将头撞向这颗菠萝蜜,竟将其当做暗器一般激射而出。

方地傲见状不由嗤之以鼻,不避不闪,直待菠萝蜜堪堪射到自己面门不足一尺时,他方才真气外放一声清啸。

这声狮子吼瞬间便将激射而来的菠萝蜜震得粉碎,果泥汁水纷纷坠地。孰料,忽有一点黑血从中一闪穿出,顷刻化为飞针直刺而来。

方地傲愕然变色,却已不及闪避,只得运功硬抗。可黑血飞针竟无坚不摧,嗤的一声赫然刺入了他的面颊。

此时,袁天狂气若游丝的低哼了一声:“黑血凝针,经络涌泉。”

原来,这黑血飞针正是袁天狂近几年新炼成的“凝血针”绝招,他借着头撞菠萝蜜的掩护,将一点极为精纯的黑血从神庭穴激射而出,最终破空化为飞针,成功偷袭了自以为得计的方地傲。

被黑血飞针刺中面部要穴,方地傲竟似完全无力抵御,先是面部痉挛,转瞬扩展到全身,如遭电击般抽搐起来。

就在此时,袁天狂骇然发出连声凄厉惨叫。原来,已经遍布他全身的数百个肉包血块纷纷诡异破开,竟从中生出根根恐怖的骨刺!

袁天狂直如一只遍生棘刺的豪猪,饶是他神功盖世,也已是奄奄一息。

方地傲见状嘴角抽搐,方欲勉强一笑,却猛然面泛赤红,继而其周身所有穴位竟一齐透衣射出血箭!他身如涌泉,射血如雨,痛苦哀号不似人声!

班弱见此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惨状,早就面无血色,汗流浃背。

“轰!”只听得不知何时阴云密布的天空一声闷雷炸响,北荒刀魔袁天狂与江左邪剑方地傲同时仰面栽倒在地。

爱恨就在一线间,生死无常风吹尘,两个曾经的兄弟,如今的仇人,竟同归于尽,共赴黄泉。

一直威压与束缚班弱形神的真气在这一瞬间彻底消失,他之前从未卷入过江湖争斗,也从未目睹过眼前这般的惨绝人寰,此刻焉能不瞠目结舌,毛骨耸然。

班弱的胸膛急剧起伏,大口喘着粗气,脑中一片空白。约有半炷香之后,天空昏黑墨云翻滚,闪电联珠巨雷轰响,暴雨将至。

班弱被这如同末日天象般的暴雨前奏所惊,终于从大骇中回过神来,开始考虑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两人功夫通神,手段狠辣,显然是成名已久的江湖人物,不知因何事竟要生死相向,难道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班弱紧皱双眉低头沉吟,如芒刺在背惶恐不安:“如今他们惨死在我面前,虽说我是无意间被迫卷入其中,但恐怕也难逃干系。常听人说起,江湖人物大都喜怒无常,睚眦必报,岂会有耐心听我解释!一旦我落到与他们有关联的那些江湖人物手里,必定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下场极为凄惨!”

“我真的惹上大祸了,即便那些江湖人物不来找我麻烦,县衙也会把我当作杀人的嫌犯……不能回家去了,得赶紧远远逃亡,避过风头再说!”班弱咬着嘴唇,十指交叉紧扣,有了最终的决定。

袁天狂尸身上的骨刺依旧挺立,方地傲虽已身死却仍然血箭涌泉,班弱下意识的又望了一眼,顿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赶紧收回目光低头扫了扫满车的菠萝蜜,略一迟疑,便立时拔腿向林木茂盛之地飞奔而去。

可少时之后,班弱竟又从密林中钻出,手里拿着一根细长树枝,兢兢战战的走到了袁天狂尸身旁。

班弱将这根细长树枝折为两截,右手拿住一端,平复了下呼吸。他随即屏气凝神弓步弯腰,右手下探用两根断枝当作工具,一点点将扎入袁天狂尸身左脚鞋底正中的透骨钉取了出来。

班弱右手通过两根断枝牢牢夹住透骨钉,左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铜烟盒,将其打开后轻轻放于脚下地面的一处凸起上。

这铜烟盒是父亲留给班弱的遗物,他一直贴身放着。班弱用左手扶持右臂,最终将沾有袁天狂那暗黑之血的透骨钉放了进去,这才不觉长长出了口气,缓缓直起腰来。

两根断枝被班弱远远一抛,随即合上了铜烟盒,他略一沉吟,便将自己贴身的里衣撕下来一大块。

班弱用这块碎布条将铜烟盒包扎的严严实实,不过并没有放回怀中,而是塞进了一直挂在腰间的兽皮荷囊里。

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落下,班弱不敢再多耽搁,即时奔入密林继续逃亡去了……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一片,地上飞溅起白茫茫的水花。一天一夜之后,方才雨过天晴云开日出。

虹霓同现高挂天际,暴雨初停的漏泽关上,此时赫然有两人并排站立。

“咱们来晚了。”说话这人身躯凛凛,狮眉虎眼,手挥铁骨兽皮扇,气质非凡,乃是华夏神州武林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被誉为耳目双侠之一的“铁扇遮耳霜风裂”——任雄。

“下去看看吧。”接话这人容貌俊美,一身锦袍,服饰华贵,指拈柳叶飞刀,乃是耳目双侠中的另外一位——“柳刀障目冷月残”吴克杰。

于是,吴克杰在前,任雄在后,两人从漏泽关上飘然落地,然后彼此点了点头,又如嫡仙般凌波微步,分往左右查探而去。

方地傲的尸身虽然浸泡在血水里,千洞百孔既肿且胀,但吴克杰还是勉强将其辨认出来。

“真是江左邪剑方地傲……”吴克杰隔着一方锦帕将方地傲尸身腰间的邪剑小心摘下,用柳叶飞刀一拨剑柄将剑身抽出:“虽然剑身宽厚,墨黑色晶莹灿光,但却为凡铁打造,并非神兵利器。”

吴克杰对此显然颇感意外,他垂手将邪剑轻提,又通过柳叶飞刀在方地傲的尸身上搜寻起来。

可除了这柄也许是市井中最平凡的铁匠,花了个把时辰打造成的邪剑,吴克杰再未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他不觉摇头极为失望的喟叹道:“江左邪剑方地傲好大的名头,没想到却是徒有虚名!”

任雄这边也大致辨识出他所查探的尸身乃是北荒刀魔袁天狂,不过由于并未在附近找到魔刀,暂时还不能完全确认。

在袁天狂的尸身上没能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任雄自然不太甘心,于是又向稍远处扩大了搜寻范围。

而对面十几丈外的吴克杰见任雄犹在忙碌,便也查探起漏泽关附近密林的外围区域,可他只发现一小块似乎是被荆棘之类,从什么人身上刮扯而下的白色布条,一昼夜的暴雨实在是毁坏掩盖了几乎所有的痕迹。

这时候,那柄随着袁天狂震碎全身衣衫而激射远去的魔刀,已经被任雄找到,他不觉兴奋低啸了一声。

吴克杰闻声只是撇嘴哂笑,他将找到的白色布条略一打量,便放进了自己怀中,动身前去查探袁天狂的尸身。

“这具生有诡异而恐怖骨刺的尸身,果然是北荒刀魔袁天狂,只是他这柄魔刀的刀身乌黑,无锋无刃,也太朴实无华了,唉!”找到袁天狂的魔刀之后,任雄这才确认了自己先前的猜测,于是同样施展轻功前去查探方地傲的尸身。

最终,吴克杰与任雄在班弱曾经纳凉歇脚过的那块苍劲巨石旁碰面,言语交谈起来。

“正如咱们之前所料,北荒刀魔袁天狂与江左邪剑方地傲确实曾在此地生死对决。”吴克杰朝任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可袁天狂与方地傲的尸身上并没有什么神功秘籍或绝世重宝,这真不可思议!”任雄有些气沮的恨声说道。

“也许他们本就是两个有名无实的穷光蛋吧。”吴克杰撇了撇嘴,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邪剑抛给了任雄。

“邪剑同魔刀一样,都是破铜烂铁!”任雄接过邪剑拔出来看了看,失望地摇了摇头,又惊又疑的推测道:“难道有人捷足先登?应该不会啊……”

“虽然袁天狂与方地傲要在今年进行第三次的生死对决,这乃是整个武林人人皆知的事情,但谁也不能预先明晓准确的时间和具体的地点,咱们若非在数日前极为机缘巧合方才发现了袁天狂的一丝影迹,也断然不能在短时间内就寻踪找到这里来!”吴克杰微皱双眉沉声说道。

“在袁天狂与方地傲生死对决时,很可能有第三人在场,这满满一车的菠萝蜜显然不是他们之物!”任雄缓缓点了点头,阴着脸又说道。

“这里当时也许有第三人在场,也许没有,经过一昼夜的暴雨之后,已经无法查证。”吴克杰边说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胸口,然后突觉不妥,于是又赶紧放下,转而打趣道:“袁天狂与方地傲本是结义兄弟,后来虽然反目成仇,但这次很可能是他们今生最后的生死对决,这满满一车的菠萝蜜,没准是用来叙旧的呢,哈哈哈!”

任雄对吴克杰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感到有些不满,他轻哼一声说道:“哼,袁天狂的左脚心有刺伤,应该是为方地傲偷袭所致,而他则反击得手,两人应该是在决斗中同归于尽的。这世上罕有人能同时杀死他们两人,而且还是用那么残忍的手段!”

“少林方丈摩叶大师,还有那传闻中早已不在人世的魔道魁首端木连璧,这二人当可同袁天狂与方地傲互为雄长。”吴克杰悠悠说道。

“那咱们是将消息散播出去,还是继续暗中追查?”任雄盯着吴克杰,扬眉问道。

“呵呵,我适才将方地傲的邪剑送给了你,便是表明了我的态度。”吴克杰狡黠一笑,随即转身背过任雄,眼神闪烁不定的说道:“北荒刀魔袁天狂与江左邪剑方地傲在此地身死的消息一旦散播出去,武林群豪觊觎他们的神功秘籍或绝世重宝,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谁也不肯放过这万一的机会,势必草木皆兵大开杀戒。到那时,一场腥风血雨的武林浩劫将在所难免,我绝不会成为罪魁祸首。至于隐下这消息暗中追查,我也决然不会参与!”

“这是为何?”吴克杰的回答大出任雄的意料之外,当即不解追问道。

“咱们定然是最先来到袁天狂与方地傲决斗现场的,而在这里并未找到任何神功秘籍或绝世重宝。即便当时真有第三人在场,是他出手杀了袁天狂与方地傲,并拿走了他们的神功秘籍或绝世重宝,唉……”吴克杰这时轻轻叹了口气,又转过身来面向任雄,似笑非笑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咱们诚非其敌,还是置身事外为好。”

“会不会是当地乡民无意撞见了袁天狂与方地傲的生死对决,事后又卷宝而逃?”任雄想了想,脱口而出道。

吴克杰闻言神色一紧,不过他随即便哑然一笑掩饰过去:“哈哈哈,若真有此事,那岂非比少林寺联姻移花宫还要天方夜谭吗?”

任雄闻言不由苦笑,他盯着吴克杰的眼睛,郑重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封锁北荒刀魔袁天狂与江左邪剑方地傲在此地身死的消息,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正是!”吴克杰回答的斩钉截铁。

“好,那咱们赶快将漏泽关上下的一切还原如初吧。”任雄沉吟了片刻之后,缓缓点头说道。

袁天狂与方地傲的尸身为吴克杰用一种白色粉末化作了两滩黄水,即时融入雨地消失不见,而满满一车的菠萝蜜则被任雄丢到了一处绝壁之下,漏泽关这里仿佛从没有人来过,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须得去北方的凤凰谷处理一件要事,咱们就此别过吧。”吴克杰朝任雄抱拳一拱,施礼作别。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任雄微微皱眉回了一礼,待吴克杰走后,他一个人目视远方,很久才缓过神来,唏嘘不已道:“我这便悄然赶回家中,将袁天狂的魔刀与方地傲的邪剑,当做屠龙刀和倚天剑深藏于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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