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我的老爹

图片  小萌芽儿


大家都说,我爸年轻的时候长得像陈道明,现在像孙红雷,嗯,反正就是帅得不能忍。


爸爸经常在我玩电脑的时候,晃到我旁边,随手抄起我床上的玩偶,把它想象成是在襁褓中还是小婴儿的我,打横抱在怀里,慢慢前后晃悠胳膊,说,“你小时候我就是这么抱你的”,唱自己编的歌儿:“萌萌呀,丫丫呀,你是一个娃娃呀”,所以伯伯每次叫我都叫“小萌芽儿”。

哈哈,自己码出字来好羞涩,捂脸。

我是个幸运的小姑娘,我有哥哥,所以没有承受传统“重男轻女”思想的压力。从怀着我的时候,家里就希望我是小姑娘。妈妈总给我讲,我刚一出生,护士抱给爸爸看,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哈!是个小妮儿昂~”

话说,在我小不点的时候,一个大雪天,爸爸抱着我往奶奶家走。深冬的雪下得很大,地上厚厚一层,我被裹成小球抱着。上一个小坡的时候,一个不留神,爸爸滑倒了,他摔倒在雪里面,把怀里的小球儿用胳膊撑得高高的,没让小球受一点疼。这个故事,也是小球儿长大以后听说的,


小不点当时都还不知道记忆是什么味道的。

小不点戒奶的时候,留下了坏习惯,每天晚上,必须摸妈妈背心的肩带才睡得着觉。但是有天晚上妈妈出差没有回来,小不点哭着睡不了觉。爸爸着急得实在无计可施,穿上妈妈的背心,躺在小不点身边,哈哈,小不点真的被爸爸骗到了,摸着爸爸身上的肩带,乖乖睡着了。

爸爸是个贪玩的爸爸,听说我刚三个月大的时候,就被套了个小橡胶车胎,扔到小水沟里跟他们一起游泳了。所以也不奇怪我早早就学会了游泳,每次去游泳馆里,会水的基本上都是男士,很多小姐姐小妹妹甚至阿姨,都是在浅水区撩水玩的,每次她们看我游的自如,总是问我,小姑娘学了几年呀游这么遛,跟哪学的呀?我都很骄傲地说,“我爸爸教的!”

到了秋天,去别人家菜地里拔两棵花生,要么掰两个棒子,或者挖两块红薯,去找块太阳正强的小土坡,挖个坑,埋点土,焖熟。做了坏事还要振振有词地说,“现在都有钱了,大家不在乎这一块两块的庄稼,放在以前,这可了不得”。

每年槐花开的时候,都要号召家里人去摘槐花,不是害羞少女摘野花的那种摘法。是拽起一个枝儿,从上到下连花带叶一下拔下一串来的那种。摘下来的槐花会全部送到奶奶家去,爷爷调馅,奶奶和面,做成槐花包子,剩余的槐花会洗净,焯水之后,团成小球,冻起来。这样,在没有槐花的季节,也能吃到槐花包子了。钓小鱼,捉蝌蚪小虾呀,摘草莓呀,基本上每次回家,都有小型活动等着我们。玩得欢脱了,再回去学校继续加油,再回去单位认真工作。

有次发烧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但是感觉到爸爸一宿好几次来我房间摸我额头,“哎呦,闺女,怎么还这么烫呀”,我听见他说。

初中的时候,妈妈住院,爸爸周末来学校看我,他的车也不知道给谁开走了,自己骑了自行车来。想起他以前让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车子摇摇晃晃得不稳,“开车习惯了,都不会骑车子了”。也是这么摇摇晃晃骑过来的吧。买了两袋茴香饺子来,给我和小伙伴一人带了一份,到了晚饭时间,天也黑了,找不到小伙伴。 我问爸爸吃晚饭了吗,他说没有。那一起吃吧,别找她了,可能已经买了饭,我说。把车子停在没有水也没有鱼的小鱼池边上,拿起一次性筷子开始吃饭,我印象中那会天特别黑,周围没有灯,我俩一句话都没有说。我突然觉得爸爸特别不容易,一口塞一个饺子,在漆黑一片里开始哭,却不作声。妈妈住院那些日子,一百八十斤的爸爸,肚子都要平下来了。

高考前最后一次出分考试,我考砸了。大概不到一星期就是高考。哭到心里承受不住,回家。和妈妈说了很多话,到了晚上已经嬉皮笑脸的了,妈妈说,“人家早没事儿了”。爸爸坐在车库前的小板凳上,把我抱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公主抱,说,“闺女,遇到困难了呀?”当时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下来。我说,“让你这么一抱,感觉我还是个小孩子一样”。爸爸说,“你本来就是个小孩子啊。”

《解忧杂货店》里说,“我也好,鱼松也好,都还没有脆弱到需要你照顾的程度。所以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再去全力打拼一次,在东京奋战一场。就算最后打了败仗也无所谓,至少你留下了自己的足迹。做不到这点你就不要回来。明白了吧。”微博上很红的段子说,“只有爸爸是你最坚固的情人,只有他喜欢你素颜不喜欢你化妆,喜欢你长发扎马尾,教育你不要乱花钱,然后递上银行卡,他在电话里听见你哭泣的时候,会沉默然后说回来吧我养你。”

每年我生日的时候,爸爸都会买当季不便宜的草莓给我吃。每次听说我要回家的时候,爸爸就出去买各种水果和小点心回来。每次妈妈要熬粥,爸爸就说,别煮小米,煮大米的,我闺女爱吃。大一刚开始减肥,靠饿。看见路边卖糖炒栗子的,咽咽口水走开,到晚上更是想念得睡不着,改了个签说“我想吃糖炒栗子和手抓饼”,周末回家爸爸就端出了一大锅煮栗子,哇塞。“我看见我闺女说想吃了”,看着我冲我乐,我眼里全是栗子,哈哈哈。

我爸手机锁屏的照片一直是我史上第二丑的时候的,高考完吃得肚子上的肉,隔着T恤一览无余,侧面像是怀了孕的一样。真不知道哪里好看也不换。看见我减肥的时候,这也不敢吃那也不敢吃,看见想吃的东西拼命咽着口水,皱着眉头,不正经吃饭,爸爸气急了说,“真不知道你这样有什么好看的,瘦的跟个麻杆一样,整天皱着个眉头不开心,我就愿意看着你想吃嘛就吃嘛,吃饱了傻笑,高兴得不行,说个什么也痛痛快快兴高采烈回应的样子,想吃就吃,胖就胖着,嫁不出去就不嫁了,我们养着你,干嘛呢这是,吃!”

我爸还超可爱,在市里带我们买衣服逛累了,去商场里面的咖啡厅里请我们喝咖啡,坐在沙发椅上,这个舒服呦,一言不合就把鞋脱了,搭在旁边的空位上抽烟。服务生姐姐走过来说,“先生您好,麻烦您把鞋穿上好吗?”我们在旁边笑得咬不住西瓜汁的吸管。

高二升高三短短的暑假,我想去北大和人大校园里看一看,我们住在妈妈的朋友家。晚上阿姨带我们顺便到王府井大街溜达,夏夜闷热,爸爸本来就胖,走很多路,热到不行。“不行,我要光膀子了,太热了,我看看有没有人来抓我,看这么多外国人,会不会有警察觉得我有伤风化来抓我”。

这位同志,请问您几岁?

爸爸和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吵架,到现在变得超级恩爱,整天甜得我受不了,两个人开始互送笔记本等小礼物。妈妈给我讲,有天爸爸出去和朋友吃饭,妈妈去得晚,她刚一进屋子就听见爸爸跟服务员说,姑娘,那个菜可以上了,我媳妇儿来了。(我妈爱吃麻山药,大伙都等着呢,我爸不让人家上菜,强调必须我妈妈来才能上……)

有天妈妈午睡醒来,一睁开眼,发现爸爸正在看她,爸爸说,“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看了你两眼,你最近瘦了,眼睛更好看了”……

甜死我了。

妈妈给我讲的时候,中年妇女的眼睛里,闪烁着少女初恋时的惊喜,像是有星星。

我跟广大青年同胞一样,回家进门的话无外乎两句,“妈!”

“爸!我妈呢!”

从来都是有事找妈妈说,爸爸都是从妈妈那里听来的。但每次我遇到困难的时候,爸爸都发短信来,短短几行,鼓励我,宽慰我。常对我和哥哥说的话是,“你们的快乐就是我们最大的快乐”。这么动情的话,只有我学文科的爹说得出来。

我不是个出色的孩子,可却是爸爸的骄傲。野象小姐来看花说,“当你被爱着的时候,总想成为更值得被爱的人”。我会好好成长变得优秀哒。

希望我们家的大树戒酒戒肥肉,把血脂降下来,生活规律,不熬夜不失眠,老两口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啾一个,爱你们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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