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书》——“如果我不够黑,也不够白,那我到底是谁?”

在美国南北战争结束的1870年后,南方各州政府、立法机构及法院通过了以种族隔离为目的的一系列法案,称之为“吉姆·克劳法”,它从法律上规定了“公共设施必须依照种族的不同而隔离使用”,其法案的成立极大程度上限定了黑人种族的生活,甚至连最基本的权利都没有办法享受。尽管是种族隔离的背景,但黑人也是需要生活的,所以为了解决黑人在南方的生活问题,纽约市邮递员维克多·雨果格林在1936年出版了一本名为《黑人旅行绿皮书》的旅行指南。这本书就像黑人的避难所,为黑人提供旅途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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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影片之初可以看出,身为白人的托尼身上有着强烈的种族歧视性,他在两名黑人工人离开他家之后,将他们所使用过的两个玻璃杯直接扔进垃圾桶,再到影片的结尾部分,他不允许他的亲人朋友们称谢利为“老黑”, 前后形成的对比与反差,在整部电影之中形成了一种自我救赎的深化。值得一提的是,影片对人物形象的刻画十分的鲜明饱满。托尼就像一个社会老炮儿,讲话带口音,行为粗鄙,性格直率,从他身上可以感受到一股浓重的江湖气息。而博士唐·谢利,虽是一个黑人,但因与生俱来的超强音乐天赋所以从小就被重点培养,他家境优厚,举止优雅得体,不善表达,性格隐忍、低调而克制,无论是从衣着打扮到谈吐举止,都不失为一个上层社会的绅士形象。但即使自身拥有着社会上层阶级优渥的条件,唐·谢利的肤色和种族身份也都决定了在这样一个社会时代的大背景下,他仍不能够得到应有的权利和尊重。就像他在影片当中对托尼所说的那样“有钱的白人付钱让我为他们弹钢琴,因为这让他们觉得有教养。但一旦我走下舞台,我就会回到他们身边,成为另一个黑鬼。因为那才是他们真正的文化。”从托尼作为白人司机为他的老板黑人谢利开车踏上这段旅途开始,他逐渐地察觉到笼罩在谢利身上的那种深刻的孤独,就像他站在窗台上所看到的谢利,在另一个窗台上的他外独自饮酒,眼神黯然,带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忧郁。从那时起,托尼的内心便已经开始对他产生同情、心疼之感;直至后来一路上亲眼目睹了谢利所遭受的带有种族歧视的差别待遇,他竟也开始为谢利感到一丝不平,但谢利却始终表现出一股习以为常的淡然和隐忍的姿态,哪怕到后来托尼因为在雨夜中开车勿闯日落镇,遇到坏警察对谢利的黑人身份表现出的侮辱时,给了警察一拳头导致他俩直接被关押进警局时,谢利也并未同托尼那样直接地表现出愤慨,而是告诉他“暴力永远不能取胜,保持尊严,才会赢得真正的胜利”。谢利一直都在坚守着自己的尊严,就像他宁可来回花上三十分钟车程回旅馆上厕所,也不肯使用演出场所中白人们为黑人提供的简易茅厕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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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片中可以发现唐·谢利很少展现笑容,或者说很少真正地开怀大笑,就像在每场演出完成的ending时,不管现场的气氛有多热烈,呼声多高,他也仅是露出招牌的“谢利式假笑”。后来在托尼的“逼迫”下第一次尝试炸鸡的他,不知不觉中对这个老炮儿托尼打开了些许的心扉,两个人欢愉地吃着炸鸡,谢利开始表现出在美食诱惑下的忘我状态,这时托尼告诉他“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上班就认真工作,笑就尽情大笑,吃东西时,就像是最后一餐那样去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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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电影最让我动容的部分大概就在于谢利在大雨中对托尼说出的那段话“所以如果我不够黑,也不够白,我甚至不够男人,告诉托尼,我是谁?”我认为这个片段在电影中有种高潮式的推进意味,谢利明白自己的人生,就像被桎梏在带有种族歧视的文化夹层,哪怕拥有着高知学历与良好的上层阶级条件,只因为自己是个黑人,所以所受到的尊重就不及处在社会下层阶级的白人托尼。当他们驱车途经农场时,车子因故障而停下,谢利看到正在田地上辛勤耕作的黑人奴隶们,这时的黑人劳动者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与之对视了良久,各自神情都带有一种意味深长的五味陈杂。谢利的黑人身份无法受到白人的尊重与接纳,同样也无法深入同族,黑人奴隶们或许认为谢利也理应同他们一样,做着劳苦工作并且地位卑微,而并非有能力去雇佣一个白人为他开车,所以在他们眼中,谢利无疑是一个异类。这种对立和矛盾,始终刺触着他人生轨迹里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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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托尼对谢利说“世界上有太多孤独的人害怕先踏出第一步”,托尼在旅途中对于谢利的重新认识和了解,不仅仅来自于他的身份特殊性,还表现在他同谢利谈到了家人时谢利的描述那样,失去了婚姻和家庭,和兄弟也并无任何联系。但尽管如此,谢利仍用心地开始教会托尼怎么将信写给爱妻,这一细节也在逐步过渡和加深托尼和谢利两个人之间的友情。在最后一场演出的开场前,谢利被禁止在所要演出的餐厅进行用餐,为此他毅然选择捍卫自己的尊严。但他望向托尼,并告诉他“你让我演出,我就演”,这时两个人的友情也已然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心灵契合、彼此信赖。当然,托尼也并没有令谢利失望,他选择一同守护了谢利的尊严,即使演出无法都完成的话,托尼很可能会拿不到他剩下的薪水。随后两人便去了附近一家专为黑人开放的“橘鸟酒馆”,从一开始进去时在场黑人们对托尼满是疑惑的神情,到吧台女郎好奇地问托尼是否是警察可以看出,此时的托尼早已转化了自己的观念和固有的种族歧视的烙印,他毫无芥蒂地深处一个满是黑人的酒馆并与大家相处甚欢。最后众人迎来了谢利在橘鸟酒馆的最后一场演出,演出十分成功,现场气氛热烈而欢乐,谢利露出了他在以往演出中唯一一次真正开怀而真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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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结尾部分,圣诞夜里,托尼在开门迎接典当铺的查理夫妇后,看到了站在门口踌躇着未按门铃还抱着一瓶酒的谢利,他满是惊喜地拥抱他,并邀请谢利同他的家人们一起度过这个愉快的圣诞夜,托尼最终改变了自己对黑人的看法同时也用行动改变了自己的家人,结尾十分的温馨且触动人心,让我在银屏外仿佛也感受到了他们友情力量的延续,以及在旅途中双方情感的渗透与灵魂的交织,这是一种超越种族和身份的深刻情感,也像是一种救赎与自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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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献给大家一句电影里非常经典且贯穿整体主线的台词“但是,光有天赋时不够的,改变人们的观念更需要非常大的勇气”。不然写不完了(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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