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旧事》第十二章：文轩“二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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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文轩“二进宫”

同福客栈灯火通明，哑巴长跪在老杨的尸体旁怒目圆瞪，老杨的尸体是吕老八背到宜阳的，到了宜阳赵文轩又顾辆车拉到洛阳的。只听吕老八哭骂：

“奶奶地！不像八路军啊，现在是国共合作，警察护送的物资，八路不能抢啊？”

“那他们是哪一路的？”白局长质问。

“他们自称是花果山的短枪队，出来打野食，和我们碰了个正着，那手榴弹撩的真准，炸哪儿撩哪儿，老杨压在了我身上，我也被砸晕了……”这个横行一时的恶霸，遇到真事上连话都说不周整了，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反正就想证明自己啥也不知道。

“文轩没有跟着去？”曾梦仁看了看赵文轩问。

“局长，您这话问的我可有点虚，不是我不去，是老杨不让我去，就连去哪里老杨都没跟我说，不信你问问老吕？”赵文轩委屈的辩解道。

“那些赶车的是哪里找的？”曾梦仁接着问。

“赶车的都是宜阳城的，都有名有号，这个出不了差错，他们也都长跑洛阳宜阳这一路，往西跑是头一遭。”赵文轩还是委屈地说。

“那赶车的都跑哪里了？”曾梦仁又问吕老八。

“人仰马翻的，跑的跑，蹿的蹿，抢劫的还大喊，让警员兄弟们上花果山入伙。我被老杨躺下的尸体砸晕了，也算捡了一条命，背着老杨回来了。”吕老八哭丧着脸说。

哑巴这会憋不住了，八嘎八嘎地叽哩呼啦地骂了一通，这一骂，把白局长骂急了。

“你他娘的还急眼了，我他妈几个兄弟还下落不明呢，这事老曾得给我个说法。”

曾梦仁一看要窝里斗，马上起身圆场：“各位息怒！我们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吗。”

说完起身趴在哑巴耳边嘀咕了几句，哑巴点点头“嗨！”了一声。

曾梦仁会说日本话？此时的赵文轩不知是应该高看他一眼呢？还是要诅咒他一番？赵文轩好像明白了，这个曾梦仁不简单，这么一帮子鱼龙混杂之人，曾梦仁是纽带、是桥梁。

曾梦仁说完，朝白局长和一直沉默的曹明维使了个眼色，随后走进了内房。三个人密谋了半天，白局长走出门大喊一声：

“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绑了。”说后指指赵文轩和吕老八。

门口站岗的警察跑进来四五个，用枪抵着两人的头，把赵文轩和吕老八五花大绑。

“曾局长！曾局长！这是为何？”赵文轩喊着。

“白局长！白局长！我可是听您使唤啊！那些东西可是兄弟破着命从地下挖出来的啊。”吕老八也喊着。

“啪--”的一声，吕老八挨了白局长一个嘴巴，他显然被打蒙了。

“先他娘的老实待着吧，你们知道的事太多了，竟给老子找麻烦。”白局长骂咧咧地指挥随从把两人押向监狱。

曾梦仁和曹明维在内屋也没有出来，直到赵文轩和吕老八被押出同福货栈。

警察局的监狱阴冷潮湿，地上铺的一层稻草勉强可以取暖，门上的一扇小窗投射进来微薄的亮光。对赵文轩来讲这“二进宫”，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大房间，多人同押，这次是小是号，他和吕老八一样都各自享受这种单独的“特殊的”待遇。

老杨的死，对这个“伪组织”是个重创，这个伪组织各有分工，唯独赵文轩和吕老八是被利用的最底层工具。出事的当天赵、吕两人都在宜阳，两人的辩解都能说的通，但身上还是有诸多嫌疑。虽然被关了监狱，但两人还有被利用的价值，一个会做生意，一个能打能拼，暂时单独关押，免得再生是非，择日再行利用。曾梦仁是这样想的，和曹明维、白局长密谋后也是这样做的。什么择日？这些卖国贼就是盼着日本人打进城后，好扩编自己的“组织”。

赵文轩被关进监狱，曾梦仁便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白局长带人查封了洛阳城的段家豆腐坊，豆腐坊的豆子被运到了宜阳，豆腐坊的伙计们被遣散回家。

曹明维和哑巴带着几名警察，用卡车把同福货栈的物资运到宜阳豆腐坊，并安排两名持短枪的警察控制了段素梅和伙计们的自由，只允许每天磨豆腐、卖豆腐，不允许走出豆腐坊。

赵文轩独自坐在黑暗的角落，失望地看着亮着白光的小窗，心想这一次将大命不保，可怜了自己的父母，还有那没过门的媳妇段素梅。他把事情又屡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担心张福生会不会暴露。突然他想到吕老八的一句话，说破着命从地下挖什么，会从地下挖什么？一座千年的洛阳古城，历经十三朝古都，达官豪门、宫廷墓穴到处皆是，还能挖什么？他们是在偷坟掘墓，抢夺古董。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师邓贤齐在讲历史课时大骂孙殿英的一句话：“他是偷坟掘墓，倒卖文物，他是人民的败类！历史的罪人！”想到这里，赵文轩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不能死，要设法活着出去，驱除鞑虏，保护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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