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与鼓手(上)

歌手与鼓手(上)_第1张图片
日本故事

(1)

木村君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打裤兜里掏出来那把大折刀。

这是一把野外使用的求生大折刀。

木村是在20岁时看完了美国电影,他偷出了爸爸的钱买了这把大折刀。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不会再白白的养活你。”

木村老爷子给木村君下达了最后通牒。

一事无成的木村君感觉自己确实是颓废了,在他的心里没有一丝丝想干点什么的欲望。

“バカだ!”(他妈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骂谁,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就上路了。其实也没有什么行李,只是一把破旧的吉他,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把折刀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想去杀了别人,还是要杀掉自己。总之这把折刀似乎给了他勇气。没有这把折刀的时候,他总在夜里梦见别人在追杀自己。自从有了这把大折刀之后,他就经常的幻想着自己去追杀别人。

“バカだ!”他又骂了一句。

木村君饿着肚子,嘴里却哼着一支不知名的小曲儿,在两天两夜没吃饭的情况下,他终于爬上了一辆不知道是开往什么地方去的货车。

“一个人如果不想活了,到哪儿还不是一回事。”木村君心里想。

可能是该着自己不应该饿死,这辆货车的后半截装满了苹果。下了车以后,他觉得在自己的后半生再也不能心平气和地吃苹果了。离开了苹果车后,他几乎把一口气吃下去的苹果,连同自己的肠胃都一起吐了出来。一连几天,他的嘴巴子都情不自禁地往下流黄水。

巴苦巴苦的!

他非常感谢这把折刀,没有它自己连苹果都没得吃。

不到生死关头,他从来不会去摸这把军用的求生大折刀。他觉得这把折刀就像他自己的亲人一样,跟着他苦苦地捱过了两三年。他所经历的风风雨雨,这把折刀都看在眼里。它看见过他孤独一人在地下铁的通道里卖唱,苦苦地唱了一整天都没得到一分钱。它也在他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为他撬开了饮食店的后门儿,只是为了搜刮一点卖剩下的饭菜。但是他从来不会去偷人家柜台里的钱财,这是他的原则。

“我只是想填饱肚子。”

我自己绝对不是小偷,他在心里反复的安慰自己。

木村就是这样轻易的原谅了自己的犯罪行为。在他每一次做案之后,木村都会把店铺打扫的干干净净,这也是他自己的性格。对于自己这个稍显有些古怪的性格,他总是要骂上一句。

“バカだ!”

当然,这把折刀也是他和小百合苟且的见证人,他们已经同居半年多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木村君有些焦躁。

“バカだ!”

小百合并不理会他的焦躁,只是一个劲地敲打着胯下的铁桶。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木村君用力的拔出了军用折刀,他先用折刀刮了刮自己的脸,锋利的折刀把他的下巴刮破了。一股血腥味冲进了他的鼻腔,他觉得鼻腔内的黏膜组织变得痒痒的,木村君有些兴奋了。他幻想着用这把刀插进小百合的身体里,他甚至在算计着从什么部位插进去最合适。他想像着小百合在被插入的一瞬间吃惊的样子,他仿佛听到小百合被插入时的尖叫声。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他已经无数次地听到过小百合那撩人的尖叫了。当然,那都是在他们滚床单的时候。

“バカだ!”

木村狰狞又猥琐的笑了笑,他笑得就像一个精神病人。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小百合胯下的铁桶顽强地响着,她整个一个人就像一台机器一样,不停的敲打着铁桶,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木村君在敲击声中站了起来,他抓住了小百合的裙带用力的向上一扯。在房间屋顶刺眼的灯光下,小百合的身体像一盏白炙灯一样闪亮。木村君仿佛看到在这一片迷人的白光中,迸发出了一片红颜色的血雾。这红色的血雾,让他兴奋不已。

“バカだ!”

一起去死吧!木村愉快的想。

(2)

小百合是一位十分执着的姑娘。

为了自己的理想和爱好,她在18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小百合姑娘辗转在日本各地,就靠打零工过生活,她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打鼓上,这个兴趣是她从中学参加音乐部活动时开始的。

你应该是一位天才的鼓手,老师说。

也不知道是老师的这句话起了暗示的作用,还是小百合真的是一位天才。总之从此以后,小百合旁的什么事情也不想做了,每天就只是打鼓。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小百合打鼓根本不分场合地点和时间,身边的任何物件只要在她的面前,都会被她打得山响。当然不是那种简单的哒哒哒哒,那声音似乎是带有顽强的生命力和某种神秘色彩。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这让学生们产生了许多幻觉。

这种事情频繁发生,严重的影响了学生们的学习和考试成绩。

小百合的固执终于惹恼了学校老师和家长们。

经过了学校老师和家长委员会的激烈争执。

小百合被学校开除了。

就连爸爸妈妈也觉得是小百合给他们丢了脸,他们强烈要求小百合放弃她自己的不良爱好,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小百合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地。

小百合打鼓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出神入化的程度。她非常痴迷,她不用成套的鼓手们必需的设备,只用简单的一只小桶。它可以是塑料桶木桶或者铁桶。只要放到她的面前,都可以打出梦幻般的鼓点声。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3)

小百合认识木村君也是一次偶然。

在大阪水族馆的广场上,小百合坐在广场的中间打鼓。她打得非常投入!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周围围満了众多的吃瓜群众,有些外国友人不断的往她身边的小木桶里投入钱币。那是一个不太大的小木桶,可能是盛清酒用的小型酒桶。小百合平时也经常用它来演奏。木村君眼瞅着这个小木桶没用一个上午就被装满了。

看见这个女孩子在收拾东西,木村君就走了上去。

“你真是一位天才的鼓手!”

木村君由衷的说。

小百合并没有说什么,她领着木村君就进了旁边的饭店。吃完饭之后,很自然的就把他领到了自己的住处,用木村君后来对朋友们的说法。

“小百合硬是把我给上了。”

“バカだ!”

搞得朋友们都向木村君翻白眼儿。

这怎么可能?看你那副怂样!朋友们都这样想。

小百合姑娘可是一位漂亮的女人。

木村君说因为自己是第一次接触女人,他什么都不懂,一切都是在小百合的指挥下进行的。

小百合没有进行反驳。她似乎很同情木村君的遭遇。

小百合说:我第一次遇到了一个真正懂我的男人。别人都是在看热闹,只有木村君我从他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懂我的。当然木村君也没有反对我跟他同居,我们应该是两厢情愿的,也可能是两情相悦吧。

呵呵呵呵......

反正我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地方住,小百合吃吃吃地傻笑着说。

出摊卖艺,男人要比女人难多了。女人只要你同意跟某些男人睡觉,挣钱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小百合说到这里还裂着嘴笑了。她笑起来非常的迷人。

虽然有点傻傻的样子。

朋友们都相信小百合的说法。木村君这小子真有艳福,大家伙都这样想。

小百合跟木村君同居以后,就宣布卖艺不卖身了。他们俩个人一起到各个酒吧饭店去驻唱,有了小百合的加入,木村君的工作变得容易多了。

在小百合梦幻般的鼓声中,他开始幻想成为一名流浪歌手。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4)

“バカだ!”

木村觉得这是他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他打算去参加大阪府举办的业余歌手大比拼,因为有人主动地约请了他。唯一遗憾的是他没有原创歌曲,而这次大会要求歌手必须是演唱自己的原创。

距离比赛只剩下一周的时间了,木村君变得十分的焦躁。

“バカだ!”

木村君觉得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他就不想再活在这个世上了。事实证明自己确实是一个无用的人!

他已经无数次的摸到自己兜里的大折刀了。

小百合已经一声不响地打了一天的鼔。

“你为什么不唱唱自己?”

小百合不再搭理木村君。

光着身子的小百合打得更加起劲了,小百合的鼓声中似乎产生了一种魔力。木村君手中的军用折刀掉到了地上,他拾起了被自己丢在床上的吉他。木村君若有所思地委婉地诉说了自己的衷肠,从儿时喜欢妈妈的儿歌开始,木村君记得自己在幼儿园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妈妈就失踪了。他依稀记得妈妈长得有点像眼前的小百合姑娘。木村君的歌声嘶哑悲壮渍透着一股青涩的气息,歌词里到底都述说了些什么?过后木村君自己都已经忘记了。总之在这魔幻般的鼓点声中,木村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我死而无憾了......!”木村诚恳的说。

“都在录音机里了。”小百合也得意的告诉木村君。

这时候两个人才发现,天早就已经黑透了。隔壁的人又把不太隔音的墙壁敲的嗵嗵响,虽然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抗议的声音。

木村与小百合还是顽皮的相对伸了一下舌头,并且高声地对着墙壁喊了一声:

“すみません......!申し訳ありませんでした!”

(请原谅,实在对不起了!)

月亮在房间里留下了一片银光,俩个人这才觉得肚子真的有点饿了。

我们今天一定要庆祝一下,木村君兴奋地说。

...... ......

小百合终于放下了胯下的铁桶,两个人手拉着手儿,他们就像两只小燕子一样......飞快地跑进了黑夜里。

临行前木村君当然没有忘记,他把大折刀捡了起来,郑重的放到了兜里。

(未完待续)

歌手与鼓手(上)_第2张图片
老顽童讲日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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