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混沌,心向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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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脑海中是王尔德的话,“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而我站在十月最后一天的节点上,满心都是这样的感受。

昨天晚上睡觉前,我依旧焦灼在两个老师没有交上去推荐信,个人陈述改了三十多稿却仍然不甚满意,给三四个老师发出的介绍信和小问题迟迟收不到回响,荒废了将近一个下午去帮外教办理手机卡开银行账户······疲惫而绝望地入睡,想哭又哭不出来,沉甸甸的都是绝望。

我害怕自己失学,这样的恐惧让我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横冲直撞绝不去思考万一。我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落不了地,只得别无选择地飞,任大风撕扯着我的臂膀,而我不敢低头再往下看。会在哈佛的发小隔着十二小时时差电话轰炸冷静分析我个人陈述每个细节的错误时,抱着电话走在从单位回学校的路上,北京西三环人来人往风去风留,泪流满面痛哭出声的是我。四重奏里面有句当时不理解如今却戳心的话,“哭着吃饭的人,是能够笑着走下去的。”每个人大概到了这个阶段,都会有这样崩溃大哭的时刻,不过是一周前的事儿,今天写下来却觉得特别有力量。我感激那个和我天各一方的人从出生到现在从不缺席我每一次蜕变,用他独有的,虽然有时刻薄冷漠让人刺痛的方式,陪着我一路走来。荣耀时刻泼我冷水的人,和艰难年代默默付出的人,谢谢你。

甚至之前只带过我一个学期的外教也被我拉入了“帮扶大营”,因为他目前就读Stanford,便是帮我搜集资料,又做文书最后的修改。法学院高强度的课程使得他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却还在每天奇怪的时间节点给我发邮件讨论问题。因为几乎每一次,他都平铺直叙说XX不对XX需要调整结构,我被巨大的修改量搞得苦不堪言,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再继续读文学了,连个文书都写不好。而在最后一稿发过去的时候,我已然做好了接受暴风雨批评的心理建设,他却发来:Cherry,这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的PS,希望明年我们成为校友。对不起也许这句话看起来真的很鸡汤,可是身处寒冬的我却那么渴望一点点温暖,感恩外教无私地牺牲了本就稀少的睡眠帮助小小的我。

而一向不惮以最大的善意揣测他人的我,大概是在上周面临崩溃边缘——惊吓地发现Stanford的ED截止日期竟然是十一月一号,而彼时我还有两位教授的推荐信还没上传,成绩单也没显示传到我的文件上面——也开始怀疑人性了。由于其中一位教授同时也是我的导师,所以母上甚至劝我去送礼。虽然我一直表示凭我对她多年的了解,她是个很神经大条又单纯的老师,约我聊天也一向都是她请客,然而心里确实也犯嘀咕——hey 不会栽在“官僚主义”了吧。而今天一早发现她在凌晨两点多交了推荐信,并给我发了长长的邮件为自己的拖延道歉,而她甚至如数家珍我的每一寸成长,连去北大听福柯讲座,去学昆曲看莎剧,热衷马拉松,我都不会知道她了解这么多,她却用沉默的方式展示着她的关切。另一位老师是在美国交换时候的女权老师,我们一贯很亲昵,在她家蹭吃蹭住蹭车去跑马,完成她的论文简直是一种享受,充满了创新与实用,因此当她迟迟不回邮件的时候心里确然是茫然——小孩子莫名被孤立不知所措的那种茫然。然而,一早就收到她长达三四页的推荐信,还在邮件里安慰我不要操之过急,也千万别因为一两封拒信失去了跑下去的动力,她最近忙着全国各地调研,还买了很多小礼物给我。凌晨四点多就爬起来做最后收尾工作的我,终于忍不住在宿舍昏黄的灯光里抱着电脑安静地哭了。我何德何能能有这么多人提携我鼓励我,而我竟然不知好歹地一次又一次催促,揣测他们是否别有居心。这么多的温柔把北京多日的雾霾晒得一干二净,澄澈的日子又回来了。

我故事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应该”帮我的,甚至我都觉得震惊能被这么多人温柔以待。发小说,“丫头,我读MBA跟喜欢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需要,我是个什么都能做好的人,然而做什么事情对我而言都是一样。可你不一样,你是摘星星的人。我够不到的云彩,不意味着云彩不存在。所以这大概是我为什么一路嫌弃你却又深爱你的理由。”思绪游走到这里,又回到了王尔德的那句话,我给了它一句很美好的翻译,“身陷混沌,心向璀璨。”

愿我能摘到我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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