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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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荡漾的海

夜晚，在前薛核电站旁的海岸边，看半个残缺的月亮从海面上静静地升起。天空是深蓝色的，而天空之下的海水是墨一般漆黑，星光和月色洒落在海面上，泛起星星点点的晶莹。远处有一条白色的细线，在黑黢黢的水天之间扭动，这是海上卷起的潮峰，正缓缓地向岸边涌来。风中传来隐隐的涛声。没有船儿经过时，这片海不属于人类。

这是福清三山一个叫前薛的地方。这个小村，离福清市区几十公里远，若不是因为在这里建起了一个核电站，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小村紧挨着海边，在核电站旁边就是海岸。我一个人站在海岸边，站在星空下，站在望不到边的夜色里，沉浸在奇妙的遐想里。

岸边乱石堆砌起来的防波堤像一个严肃的老者，冷峻而沉默。只有月光洒落于上时才隐隐地反射着黑色的亮光，带着几分凄凉。

残月、星光荡漾的海，这样的景象，神秘而陌生，却似曾相识。它使我回想起年轻时生活的海边，相似却又不雷同。此时在市区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刻，市区的主干道上正穿梭着彩色的车流，回荡着喧闹的人声。灯光勾勒出高楼起伏的轮廓。而这里，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久居闹市，被人间的繁华和热闹包围着，很多人已经失去了抬头看看星空的欲望，也忘记了寂静无人的海边是怎样的空旷辽远。此刻，大自然正向我展示它本来的面目。

能够沉醉在大自然幽邃壮阔中，是一种幸运。在天地之间，在浩瀚的海边，我只是一粒微尘，只是这个小村、这片海岸匆匆的过客。然而，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情境，却会烙进我的脑海。

在海边生活，很多天然的海景都会令我陶醉，也使我的心灵受到震撼。骑行途中一些不经意间看到的景色，让人难以忘怀。作为沿海人与海打交道的机会经常都有，在曲折逶迤的海岸，岸边有平缓的沙滩，也有峻峭的岩壁。在阳光下，金黄的沙滩映衬着蓝色的海水，海滩便拥有天底下最辉煌的颜色。而海水之蓝则是世界上最深沉的颜色。这样鲜明的对比，在任何一个画家的笔下都难以勾勒。我也曾一次次地面对激情四溢的海洋，看海浪在礁石上飞溅起漫天雪浪，听涛声在天地间轰鸣，感动于自然的力量和胸怀，浮躁的心沉淀出无法言传的宁静。也有平静的海湾，海面平静得像一面蓝色的镜面，晚归的渔人驾着小船靠港，像极了五线谱中的跳跃的音符。

夜骑归途，路边的相思树漫无边际，这些树木，没有一颗是相同的，它们各自有各自的形态，融合在一起却又和谐成一道风景。夜色渐浓，所有的生机勃勃都在此刻变成阴影张牙舞爪地在空中挥舞。即便枯死的枝干我依然能感知峥嵘时生命的力量。

又一天黄昏，我骑行于不知名的公路上，公路穿越一片丘陵时，残阳颤动，晚霞如血，东方的天边，金黄的月亮，正在升起。道路两边是广袤的草原，羊群，牛群站在那里悠然地吃草，它们沉静地伫立在自己的位置上，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与延绵的草地融为一体，天色的昏暗丝毫没有引起它们的不安。这是一幅意境优美的画，一幅世界上最平静的画作,是一片绿色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