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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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邻居

今天偶遇以前红砖房子的老邻居君,攀谈之下,得知她姐姐琼和嫂子分别在2013年和2015年病故了。姐姐死于肺癌,嫂子死于心脏病。

80年代初,我们同住在单位的家属楼,一层楼四家人,共用一个卫生间。

我家住在顶楼(五楼)楼梯右边角角上,回家要经过君的家门口。

君一家三口、哥嫂和侄女、老父和患癫痫病的弟弟一起住在比我家稍大一些的独立的两居室里,哥嫂都在外工作,偶尔回家,只有侄女燕子跟他们长住在一起。

君的弟弟7岁时因为一场病毒性脑膜炎留下了后遗症,变得呆傻,端起饭碗就不知道丢手,长得牛高马大,粗粗壮壮,时不时癫痫发作倒在楼梯间或者走廊过道里,每次我们这些孩子们都被他吓得不轻。君给我看过她弟弟小时候的照片,戴着红领巾,机灵可爱,再看他现在的模样,心里对他充满了同情。

君的老公小王长着一脸络腮胡,白白净净瘦瘦高高,家里煮饭洗衣给孩子洗澡都是他的事,脾气也好,但君却对他不满意,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经常骂得他狗血淋头,有时候半夜打架,嗷嗷叫的不是君而是小王,有一次深夜我们全家都被隔壁什么东西轰然倒地的声音吓醒,两口子居然掀翻了三开门的衣柜!次日小王脸上脖子上全是一道道指甲挖伤的血印子。现在想来并不是小王打不过娇小的君,而是好男不与女斗的结果,尽管小王一次次忍让,最终也没能挽救他们的婚姻。我们搬家没多久,就听说他们俩离婚了,从此我再也没见过小王父子。

君的嫂子在区县工作,每月回家一次,只要她一回家,我们就能听见她爽朗的笑声,和高声大嗓的说话声,中气十足,对人也挺好,反倒是她哥哥比较内敛,不善言语。想不到20多年后再碰见她嫂子,整个人憔悴又苍老,完全没有年轻时的模样,才知道她已经患病好几年,跟女儿燕子住在一起,说话都累,家务活自然也不能做了。病魔无情到竟然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让我压根就认不出她来,一丝儿旧时的影子都寻不见!当年的她多么健康,跟君的哥哥站在一起,反差很大,她壮实,他清瘦,而眼前的她,变得让我吃惊,让我不敢认。

君的二姐琼经常回娘家,我们也很熟悉,瘦瘦的她摆起龙门阵来慢声细语。自从我们85年搬到父亲单位新分的大楼后,再没有见过她。

那时候的邻居不但彼此熟悉,连带彼此的亲戚大家也熟悉。

最常来往的是跟我家门对门的雪梅一家,她比我小几岁,有一个长得很呆萌的弟弟,她妈妈每天早上都会去附近的子弟校操场跑步,雪梅也约我一起去跑过几次,但我们俩都没能坚持。她妈妈对她姐弟俩很严厉,爸爸倒是个糯米老头。

有一年暑假,我和雪梅步行到李子林乘坐公交车,再去杨家坪换乘,下车后又走了很久的路,才在半山腰的一栋居民房里找到她的朋友,这是我第一次也是迄今唯一的一次去江北喵儿石。后来她朋友又来大渡口找她玩,那年冬天,我们仨还一起去钢花照相馆拍照留念……

数年后在路上碰见过雪梅两三次,清秀的少女已经长成了不可救药的胖妈咪,那时候没有电话、QQ,更没有微信,后来没有再偶遇也便没有了音讯。

倒是四楼的两邻居女孩,她俩都叫萍,我们基本上是同龄人,离开学校后又同在一家大单位(分属不同的小单位)工作,住得也较近,时不时还能打个照面。

其他的老邻居,尤其是老人,去世的去世,搬家的搬家,红砖房子也早已拆迁,虽然都在大渡口,终究不容易遇见,就这么散了。

                                201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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