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坑,我的家园 之 上学与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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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的二姐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那会只能上学前班,因为没有幼儿园。一起玩惯了,怕我哭闹,所以虽然年龄不够,父母还是决定让我和二姐同一年上了村里小学的学前班。我开心极了。背着母亲刚缝的书包,故意摇晃着(书包是斜挎的),走路打的屁股啪啪作响。

        每天早上天还黑乎乎的,鸡叫头遍,爷爷奶奶就起来了,也把我们姊妹叫起来,接着从村东头开始,第一家的孩子起来叫第二家的,叫了等半天,然后再一起叫第三家的,再等,再叫,如此类推……

        我们家一般是不让人家等的,因为爷爷奶奶起的早,他们起来也就把我们姊妹都叫起来,然后点火盆熬茶,给我们每人在火盆边烤半个馒头,说是烤,实际差不多是烧,黑乎乎的,还要让我们吹吹灰全吃下去,说是吃了焦的馍能捡下钱,我对此深信不疑,每次都非常虔诚地吃下去,但从来没捡过一毛钱。

        上学路不到一公里,但我们基本都会用上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爷爷奶奶最开始是一定要坚持拉着我和二姐的手,把我们送过那个胡同上面的场院的,因为场院尽头有个崖,边上没有任何围护,曾经掉下去过好些人,好些牲口,好些车子……最要命的是崖跟前紧挨着是个坡,坡中间还有个水冲的弧圈,于是,这里就成了我们上学路上最惊险的一段了。

        学校的老师基本都是村里或者附近村里的人,大家知根知底。以前都见过他们,不觉得怎么样,现在他们突然成了老师,立马对人家肃然起敬,更甚者从此闻风丧胆。

        尤记得上下学,只要有人说哪儿看到哪个老师了,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嗖------”,如离弦的箭一般逃走,具体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

        教学前班的是我们的一个远房姑姑,这可不得了,我和二姐由此享用了好多特权。尤记得姑姑选我做班长,我拿个教鞭,在教室里耀武扬威的神气。也不怪姑姑偏爱,虽然刚上学的第一个学期期末考试我不知所措,但到了第二学期期末我就得了双百。尽管班上有好多个双一百,但我年龄小哇。二姐学习自然也是不错的,所以等到第二学期期末,我俩一人捧一张奖状,兴高采烈地跑回家。爷爷奶奶乐得合不拢嘴,说是祖坟里要冒青烟了。

        彼时大姐在学校里也是学霸级人物。村里都传说地坑里要发了,几个女娃娃书念的好得很。

        那会学前班好像只有语文数学两门课,开学总共交了五角钱。天天翻着那两本书,早晚还各上一节阅读课,我们把语文书从头背到尾,再从尾背到头,背得滚瓜烂熟,考试也就出书上的题,因为根本没有别的资料。试问怎么会考不好?

        上学是快乐的,上完学更是快乐无比。记得当时早上六点多七点就开始上早操,一天两顿饭,九点半回家吃早饭,十一点多再去,下午两点半左右就放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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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好了,我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疯玩。

        那个硕大的胡同场院里,全村的大小孩子聚集在一起,滚铁环的,打沙包的,踢毽子的,跳方格的,哭的,笑的,叫的,闹的……好不热闹。一会你的沙包打了他的头,一会他跑步拌倒了她,一会那俩互撕“赖皮”,一会这俩又勾肩搭背,好得不得了。

        每天疯玩到黄昏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一边走还一边相约第二天下午,第二天有时会接着第一天的输赢继续玩。回家一身臭汗,顾不得家人吆喝着洗漱,一股脑儿倒在床上再也叫不醒了。

        尤记得小弟弟可能是长得太快了,营养没跟上,天天晚上腿疼得大哭,叔叔婶婶责骂让第二天别去玩了,结果第二天照旧。晚上回来照旧疼得哭,又被骂;照旧去,照旧哭,该哭哭,该去去……最后,叔叔婶婶也就没有办法,任由他了。

        冬天的时候,外面太冷。我们几个就缩在窑洞里很少出去。奶奶把火炕烧的滚烫滚烫的,我们的娱乐就是打扑克。天天打,晌晌打,只打的牌艺精湛,无人匹敌。打牌技艺最高的当然是大姐,除非跟她是一组,否则你只有输的份儿。偶尔爸爸和叔叔们也会参与进来,我们会凑够八个人,两桌扑克和在一起,开战。

        大人们开始一本正经,不一会儿,偷牌的,换牌的,递眼色的,打手势的……原形毕露。

        父亲一个激动,踩断了桌子上的横木,引得大家一阵惊慌;二姐一不小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人仰马翻;小弟弟笑得滚进了桌子底下,半天拉不出来;爷爷奶奶一边笑着一边嗔怪这个,嗔怪那个;母亲和大妈婶婶们也坐在一边哈哈笑着……一屋子的笑声响彻地坑,传遍了整个村子。

        牌打完了,兴致依然没减,这会是卖弄谁更精怪的时候。小叔和大姐就开始吹牛他们啥时候换牌,啥时候偷牌,啥时候明明输了却混淆视听,扔了底牌谎称赢了,还很快地把牌弄乱防止我们查证……天哪,看起来老实厚道不声不响专心打牌的老好人呀!“我就知道老小是最狡猾的,从小就是。”五叔戏谑。“还有大姐,看起来挺老实的。”我和二姐愤愤不平,对大姐一脸的鄙视。

        后来五叔家率先买了一台黑白电视,于是我们就很少打扑克了,有时间了就去五叔家看电视。那会儿电视好像也就只有一两个台,我们天天围着电视机看,整的五叔家吃饭也清闲不了。

        后来奶奶就叮嘱我们,只要察觉人家往上端饭就必须回去,这对我们来说太难了,因为有时候电视刚好演到最紧张处。

        我们在五叔家里看完了《封神榜》,看完了《江湖恩仇录》,看完了《神雕侠侣》,也看完了《渴望》……

        每部电视开播,每晚连续播放两集,过不了两个晚上,我就能跟着把主题曲唱下去。对电视里的每一个人物,每一个情节,每一个台词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差一分一毫。

        那时候我最最渴望的,就是自己家里什么时候也能买一台电视机。那样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我一定要把那些精彩的剧目全部看完。

      但是这个愿望,一直到我参加工作才实现。记得我参加工作后半年没有发工资,到年底的时候,一共攒了四个月工资,也就一千七八的样子,我一定要让父亲拿出1600块钱,给家里买了一台大彩电。满足了我童年时候的愿望。

        所以我很能理解现在的孩子迷恋手机的行为,孩子们天生就有猎奇的心理,现实的世界哪有那么多精彩,但是电视和手机就不同了,总能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也无怪乎孩子们喜欢了。

        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成长,每人每一代人也都有每一代人的困惑。年少无知,无所谓对错,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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