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春其人

    不知不觉,时间已近十一月,秋风还未来得及萧瑟,冬意就已开始美丽冻人。晚上到老师家坐坐,巴掌大的客厅竟然坐了整整十二个人,体育系的,思政部的,法经系的,来做作业的,来扎针的,来看电视的。好不热闹。

   闲聊之间,无意感慨:“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也在这里,与众不同的是,师兄弟姐妹在推手,看电视,我在厨房站桩……”当时有感于实习已近,怕落下功夫,百日筑基,可筑了好多次,都是半途而废。

   冬冬提起永春,说好久没打个电话,我一下想起,今早还说电话问候,却迟迟没有动作。事不宜迟,拨通永春的号码。

   初识永春是在大一下学期,刚接触到太极,永春和我入会不差两天,两人水平也不相上下,都是后来人,做的不好,师兄师姐也很少问津,只是让跟着学。我和永春便有了说话的机会。李永春操着很重的乡音和我说:“我叫离允冲(李永春)”我反复问了几遍,才确定他真正的名字。

   太极拳的人名字都好奇怪,大师兄刘喜荣,武师兄苏慧武,师姐胡晨,引我入门的吕建功,名字里似乎都和武术有千丝万缕难以名状的关系。一个李永春,不练咏春,练了太极!

   永春是美术系的,不修边幅,印象里头发有3厘米长,根根乍起,有如受到威胁的刺猬。油性皮肤的脸上痘痘四起,坑坑洼洼,后来到老师家扎针才有了改观。一副宽边黑色眼镜深陷眼眶,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线,藏在厚厚的眼敛中。面色平静,笑时只有下半脸往上翘起,露出并不突出的虎牙。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和吕建功有得一拼,时常被郭大侠调戏。

   我观察过很多人走路,建功缓而不慢,步履悠悠,与世无争。张正行色匆匆,目光坚定。艺刚步法沉稳,是桩功练得好的缘故。而永春,外套的扣子从来不系,敞开衣襟,露出里面被颜料染得斑斑点点的卫衣,一般走路很慢,胳膊也甩的很慢,目光扫视四周,仿佛寻找作画的灵感,也好似寻找另一个未知的自己。脸上一副“嗯~这个不错”的表情,傻傻愣愣。常常一个“雨淋(俞霖)啊!”还未落地,我已口若悬河讲到了别处。

  去年冬雪初至,我约了太极的兄弟一大早一个也不能逃,出来练拳。雪地洁白,世界清净,不爱在镜头上出现的永春(甚至大师兄毕业,也没过来拍照)做了一个搂膝拗步,让我拍下。永春是唯一一个带手套的,一般练拳,气血通畅,再冷的天气手也不会冻僵,永春底子薄,练功不勤,可见一斑。后来做了邮币卡,就很少再出来了。

   永春有一门绝活——刻章。并非家传,说起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是他自己看书学来的!那会儿好多人找他刻,我建议他按字收费,他不干,觉得帮同学做点事要钱不厚道。到了画室,他拿出他的工具给我看,很简单的刻刀,木制的方块用来固定,还有几件刻坏了或者是没刻完的放在一边。我一时心动也让他帮我刻一个,他和我到地超挑了石头,到了约定的日期,包在宣纸里交给了我。后来还送我一个装印章的袋子,让我十分感动。

 李永春没别的爱好,除了打太极,心里就只有专业,四级没过,也不着急,天天在三楼图书馆翻一些名家的画,还从一般的素描里挑出毛病告诉我。

  永春和我很像,功夫练得不怎样,很想当英雄,大师兄,武师兄都十分低调有修养,我们俩却和刚来的张艺刚打打闹闹。

  晚上,和李永春出来遛弯,他悠悠地点了根烟,问我要不要,我很惊讶,看着这么老实的孩子,还会抽烟?他说,从两岁会在炕上爬的时候,他的烟鬼爷爷就喂他抽烟。又一次颠覆了我的三观。

  李永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扔到大街上也肯定没人会捡,但是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这个人有意思,和他待在一起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可以想,什么也可以说。和别人待在一起,再怎么开他的玩笑,他也不生气,也来不及生气。李永春说,学校的老师水平有限,想出去拜师,这下去了太原实习,说要到毕业才回来。虽是实习,但这个家伙却每晚两点才睡,恐怕是找到了要学的东西。

  电话很不巧地关机了,和永春的话通了个开头,就没了结尾,回来QQ上聊了两句,永春说,怕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一个美术生,能想到去提升自己,和时代接轨,很不容易了。祝愿永春能学到他想学的东西,时间不会太久,毕业也就是再见之时。

  想想去年我去实习,太极的小伙们前来送我,又是帮我背包又是提行李箱,前呼后拥到我上了车,而永春这一走,我竟然不知道确切的日期!真是惭愧!当时还在上海,实习回来正好他也在实习进行时了!

  永春啊,永春,不提起你到好,提起又让郭大侠生气了,太极恐怕已经抛下很久了吧?等再回来,云手也做不好了,推手又要较劲了!好好学吧!艺术的道路叫作牺牲,心无旁骛才能有所建树。不多说了,毕业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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