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英雄叹(二)

        正值三月,早上七点钟,天才微亮,东边的城市建筑群间才露出一点曙光。街上的行人渐渐增多,远处偶尔传来一声卡车的笛声,冲击着清晨的静谧。

  总参宋亭波上将已年过六旬,但一生的作战经历,让他虽然年老,依然精力充沛,职业的军旅身涯让他一生荣誉无数,在战争中卓越的指挥才华让敌军闻风丧胆。

  其战绩可与战纪初期的建国十子相媲美,便有了太平十字的称号。

  总统的召见肯定是为了白公馆事变而问责的。他想不到那个平时谦卑稳重,不善言辞,却有敏捷的思维的张天河居然是卧底。要不是在张天河死后手里的公文包里搜出作战计划的复印件,他始终不敢相信,不对,是现在也不能彻底的相信。

  在行驶的汽车中他望向窗外,一个妇女胳膊上挎着一个菜篮,另一只手拉着一个小孩,才六七岁的样子,背着一个有米老鼠的卡通书包,是送孩子上学,然后会顺路去附件的菜市场赶着早晨刚上的新鲜蔬菜买一篮开始一天的家务。

  一个光着膀子,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下面穿着肥大的短裤,在晨跑的老人引起了他的注意。现在天气还不算暖和,另一边一个公交站台上等公交的年轻人在焦急的等待,不停跺着脚,公文包在两个手之间不停的换来换去。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亭波有点羡慕那个老人,自己的年纪和他差不多,但自己无法像那个老头一样潇洒。因为自己身上背负着一个国家,背了半辈子,已经无法放下了。

  自己虽然过不了那种平凡而又清闲的日子,但他看到了这个国家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这安定祥和的现实是自己这些人努力奋斗的结果。那么自己就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吧,这何尝不是一种乐趣。

  宋亭波欣慰一笑,自言自语了一句:“威野云啊,不知道你是否和那个老头一样潇洒。”

  坐在前排的金天赐听见了宋总参的话:“将军,您又在念叨他,您真念旧!”

  “怀念啊!怀念那些过去的岁月。如今都天各一方了。”

  “将军,怀念为什么不去找他呢?您找到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有些事情终究无法挽回,他也够累了,还不如让他过那闲云野鹤的生活,不要去打扰的好。”

  “将军,总统府到了。”

  “嗯。”

  端秘书早在总统府的大门外多侯了,车一停就上去为宋亭波打开了车门,将他迎下了车领进了总统府内。

  “总参,总统让你在书房等候,他随后就到。”

  进了书房,看到比自己先到的楚来元和于秋风,相互简短的问候之后也坐了下来,三人无言,都知道今天的召见是没有好脸看的,个个都一脸愁像。

  没有听到唱报,总统穿着一件蓝布长衫,大步走了进来,三人准备起身相迎,总统挥了下手让他们继续坐着,不必起身。

  总统走向上座:“今天召诸位来,想必都清楚所谓何事。”

  三人沉默,无人敢言。

  “事情我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影响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吧!这是在打我们的脸呐,自从昨天白公馆事件发生以来,我夜不能寐,我也不敢睡,不知各位睡的可算安稳?”

  还是没人敢说话。

  “事出在总作战部,于秋风,你先来说说。”

  “总统,据我了解,这个张天河为人稳重,老实厚道,大有对张心武好品德的继承,在我看来,他叛变真是不太可能的事。”

  于秋风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总统的雷区,果不出所料,总统直接发火了。

  “张心武那个懦夫,只会唯唯诺诺,威野云的狗,我看他很有可能是幕后的策划者。”

  楚来元以自己几十年与总统郑雁荷的共事,觉得现在不说些话不行,便对总统展开了消火的劝诚。

  “总统,我们共同为国家奋斗过,包括在场的各位,威野云是有错,但念在几十年的并肩作战中,不要再追究了。”

  “谈感情,有感情的话钱,潘二人为什么要反我,为他人效力。”

  郑雁荷一口堵住了楚来元的嘴,楚来元感到很无措,面红耳赤,不敢正视总统那刺人的眼光。

  宋亭波为了打破僵局,便说:“总统,张心武虽被罢官在家,但最您还是很忠心的,将对您的一片忠心都寄托在他儿子身上,为国家恪尽职守,肝脑涂地。”

  “哦?是吗?”总统瞪着宋亭波讥讽道。

  “是的,我也不相信张天河会做出这种事,这当中可能另有隐情。就算张天河真是叛变分子,也不能怀疑张心武的立场。他无权无职,却依然坚守在京城便是最好的说明。”

  “先不谈案件。”总统稍有缓和,:“我今天叫你们来也不是听你们说案件的,那些自有人去管。我想问作战计划的实施。”

  于秋风慌张的说:“使不得,使不得,这次作战计划经历了这种事,为安全考虑,已无法实行。”

  “可是据孔良超说白公馆所有事人员及张天河在内全部歼灭,作战计划并未流出。”

  “但是无法保证在整个过程中除了张天河还有别人看到,更何况国安局和保密局都插手此事,也不能保证他们没有看过。”

  “真的是荒唐,一个作战部署就这样白白流产了。”总统再度生气,:“我限你们三天之内再制定出一份作战计划。”

  宋亭波有了一个想法:“不如我们来将计就计。”

  “怎么个将计就计。”

  “既然孔良超说涉事人员无人幸免,不如我们就相信他的话,将那个作战计划作为一个诱饵送去实施,同时再做一个应对假作战计划的计划,又考虑到对方不针对假的作战计划时的情况,这样一旦敌军真正按照我军假的计划而应对,必然能给他们重创,制服她们就指日可待了。”

  于秋风和楚来元不由的赞赏宋亭波的计谋。激动的说“妙啊,妙!”

  “很好,那就按宋亭波的计划来办。但是安全性怎么保障。”

  “不如请江总司令亲上前线指挥作战,一举歼灭敌人。我同于部长找同他商议”楚来元献计道。

  “可以,江一鹤也该去前线转转了。”总统点点头,“但是,安全问题也是个该解决的问题,我提议进行指挥式大清查,对全军各政府部门进行大整改。”

  “总统三思,现在正是全军协同抗战时期,大整顿只会阻碍各部门职责的发挥,不可贸然行事啊!”宋亭波劝道。

  “那怎么做合适。”

  “依我愚见,先让国安局和保密局的人私下清查,尽量将影响减到最小,将伤亡精确,避免无畏的牺牲。”

  “那就先给他们一周的时间去查,要给我把这些残渣都揪出来,定我军心。”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总统身为一国之长,有紧密的安排,不知不觉已到九点。总统起身,几位将军也跟着起身。

  “我信任你们,老伙计。”

  亲昵的称呼总是能勾起回忆,几人听了内心无不感慨。

  “好了,你们都去忙吧,今天就到此为止。”三人告退。端飞云进书房来带几位将军走出了总统府,恭恭敬敬的看他们坐上专车离开总统府。马上又回到书房。

  总统坐在椅子上,微靠着靠背,在闭目养神。

  “总统?”端飞云轻轻的叫了一声,看到总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后,说:“叶啸林和孔良超在大厅等候,要不要取消会见?”

  “不必了。”总统强撑着站起身,向书房外走去。

  “总统,要不要用餐,厨房已经备好了早饭。”

  “哪有什么胃口吃饭,直接去见他们吧。”

  端飞云紧跟着总统走下楼去,快到了楼梯的转弯处抢几步上前唱报了一声:“总统到。”

  大厅里叶啸林和孔良超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神情严肃,看向楼梯,总体刚出现在楼梯口二人像同一个开关控制的一样一同敬礼,一直持续到总统走下最后的几节楼梯走到他们身边,才一同结束了行礼。

  总统在沙发上坐定,指着两边的沙发示意他们入座。

  两人坐下,等待总统的开口。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高层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卧底,你们堂堂两局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现。”果然不出两人的所料,总统一开始就向他们问责了。

  “是属下失职,忘总统责罚。”孔良超说。

  总统冷冷的看看孔良超,又看看木讷的叶啸林,那眼光足够将二人杀死:“说说吧,具体什么情况。”

  两人都在等待对方发言,结果居然是短暂的沉默,随即意识到情况的严重。

  “总统,那白公馆是我们国安局早已怀疑的目标,我们很早之前就对白公馆实施了严密的监控和调查。”孔良超率先发言了:“在长时间对白公馆的监听中发现白公馆是紫金军安插在我市的一个联络站。白启先还不断像敌军进行物资输入。

  “我们昨天中午在昨天中午白公馆的电话监听中获得了有人将会在下午五点半左右带一份绝密文件交由白公馆负责送出。我们便在白公馆附近埋伏,知道在五点半看到张天河走进了白公馆。”

  “我们保密局也是下午接到现报说白公馆有变,我便立即派行动处段延心带了两个行动组去了。”叶啸林补充道。

  “我们的人看到张天河进去了,就包围了白公馆准备搜查,结果遭到了对方的抗击,我们无奈和他们交火。我们本来是希望抓到活的,但对方似乎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最准无人存活。白启先在内堂自杀了,自杀前似乎为了销毁线索,将府中的下人也都杀了。手段真是残酷之极。”

  “我们派去的人到现场已经发生交火,段延心只好参加了交战,最终没有抓到活口。”叶啸林对孔良超的叙述表示认同。

  “张天河的司机在交火的时候跑了,最后在距离案发现场五百里的一个巷子里找到了他的尸体,在车上,应该是畏罪自杀。”

  总统沉默良久,说:“案件是比较明确的,你们有什么看法。”

  孔良超显得胸有成竹,说:“总统,一个张天河死了,正说明我们身边还有都不要放过。”

  孔良超咽了咽口水,说:“总统,我请求您给我清查的权利,我定将这些祸国殃民的蝼蚁一个一个找出来清理掉,不负您的栽培。”

  总统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叶啸林不这么认为,连忙说:“总统,万万不可,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大清查虽可以清理卧底,但却对我军政产生严重的干扰的妨碍,现在正值我军与紫金军战事的关键时期,这样做弊远大于利。”

  总统的脸沉了下来,说到:“既然你们各有说辞,我便采取一个折中的方案,给你们一周时间私下考察,不得宣扬,一周以后有所收获还好,没有收获就全力彻查。”

  “是,总统!”两人起立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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