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丨（八）天堂or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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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人死了变成天使去哪儿呢？”
“到天堂。”
“到了天堂你还认识我吗？”
“不一定，可能我们都没记忆了。”

“天堂好不好？”
“天堂就像西游记里演的，有很多云，有玉皇大帝，大家一起喝茶聊天，不用工作，也不用写作业。”

“那么好，还不如赶快跳河死了去天堂呢。”
“自己跳河死了就不一定去天堂了。”
“为什么呢？”
“因为你的生命是妈妈给的，你跳河了妈妈会伤心。你做了让别人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能上天堂。”

“那去哪儿？”
“到地狱。那里很痛苦，会被鞭子抽，火烤。小偷，杀人那些做了坏事的人都在里面。”

“要是小偷偷了一次就不偷了怎么办？”
“如果他变好了，还要做更多的好事弥补过错才能到天堂。”

这是依依与我第一次深入讨论人死之后的事情。起因是老师在课堂上讲人死后会长出翅膀变成天使。

依依第一次关注生死是在五岁多的时候。

那天遇到一位老太太，过后她问我，“老奶奶年纪这么大了，为什么还不死呢？”我没有批评她的“无理”，而是告诉她“每个人都会死的，我、爸爸、爷爷奶奶，包括你自己。你慢慢长大，我们渐渐变老，最后就死了。”

这次对话在她心里还是造成了些许恐慌的。那段时间她动不动就跟我说，“妈妈我不要你变老，变老就会死，我就没有妈妈了。”或者突然冒出一句“谁不会老呢，谁都会老的，谁都会死的。”

与死相比，她更害怕的是老，因为老才会死。

近两年她对这件事不那么在意了，偶尔还会提醒我，“妈妈，你死了之后记得把手机给我哦，我就可以玩游戏了。”

唉，曾经她担心没有妈妈，现在却开始惦记妈妈的遗产了。

自从讨论完天堂与地狱的问题后，隔三差五她就会跟我更深入地探讨一番。

那天她边陪我洗衣服，边问，“妈妈，如果一个小偷偷了很多东西，后来他想上天堂，怎么办呢？”
“那他必须做更多的好事。比如他偷过十次，要做一百次好事才可以。”

“如果他只偷过很少次，后来想上天堂就做好事呢？”
“他弥补了过错就可以上天堂了。”

“如果一个小孩幼儿园的时候看到别人的四块钱，她拿起来后来又放回去了，会不会下地狱？”
“她知错就改以后多做好事就不会。”
“哦～还好！”她长长出了口气。

我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妈妈，我不要刘小小还我自行车了，让她死了之后下地狱好了！”那天她突然气鼓鼓地说。

一问才知道，小小骑她的自行车结果撞得稀烂，再也不能骑了。她想让小小赔又不好意思说，只能用这种方式解气。

佛法云：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在孩子的世界里，对即天堂，错即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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