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枪击案：腥风血雨之后的街坊们

枪击案后抢救伤者

电话中，能明显听出齐欢的声音在颤抖。在这通不到15分钟的电话中，齐欢的下颌因为紧张导致上下牙齿碰撞的声音也会间或传来。

13个小时前（当地时间，周三），位于美国加州南部的圣贝纳迪诺发生枪击案。官方数字显示，已造成至少14人死亡，另有至少17人受伤，但原因仍不明朗。随着警方对犯罪嫌疑人展开搜索，该地区县市大楼及医院和学校都已被封锁。包括齐欢在内的附近居民目前仍笼罩在恐惧之中，因为据说还有一名犯罪嫌疑人在逃。

案发现场距离居民区很近

齐欢是在从沃尔玛超市驾车回家的路上，在广播中听到这一消息的。按照她的估计，枪击发生时，她应该正在沃尔玛购物，所以并没有听到枪声。但齐欢知道，事发地点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康复中心，齐欢所居住的社区距此不到6公里的距离，而从超市返回居所，这个康复中心几乎是必经之路。附近邻居听到疑似枪声的人不在少数。

根据FOX新闻的报道，枪击事件发生在当地时间周三的11点10分左右，地点位于一个名叫“内陆”的社区中心。该中心主要为残疾人提供服，内共有3万名儿童和成人患者，并有670名雇员。

人们在枪击案后拥抱

当地警长称，事发时中心会议室内正在举行一个活动（也可能是一个派对），枪手闯入后，便开始开枪扫射。在案发后的第一个新闻发布会上，圣贝纳迪诺警察局长Jarrod Burguan表示，嫌疑人做了充足准备，好像是在执行任务。此外，已有两名疑犯被击毙，但至少有一名枪手驾驶深色SUV逃离现场，警方对南加州已展开大规模搜捕行动。

这是最恐怖之处，至少一名穷途末路的杀手去向不明。从沃尔玛返回家中的路上，齐欢还接到了室友从洛杉矶打来的电话，询问是否安全。心不在焉的回应时，齐欢的车驶入了堵车的队伍，挂掉电话观察一番后，确定是当地警局设置的路障后，才略感安心。

执法人员在一住宅区搜索在逃嫌犯

圣贝纳迪诺是洛杉矶以东90多公里的小城市，不到22万人口。根据以往惯例，齐欢回到圣贝纳迪诺住处一般是周末，有时工作量较大、所需时间较长时，她会回到这里宅上几天集中处理工作。平时，她和好友住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附近合租的公寓里。好友正在准备读博士，齐欢自己从该校艺术与建筑学院毕业已6年，现在在洛杉矶一家室内设计事务所工作。

事件发生的前一天，齐欢回到圣贝纳迪诺的住处，一来要闭门画设计图纸，二来收拾房子，准备迎接周末要从杭州飞来一起过圣诞节和春节的母亲大人。齐欢希望逃跑的罪犯能在此之前能被抓住，更希望这不要是IS的某项行动。她觉得母亲胆子更小，“一定会被吓坏的。”

截至记者发稿，FBI已经将此事件定性为本土恐怖袭击，与令人人心惶惶的IS组织并无关联。但并未令惊恐的情绪平复多少，齐欢在从超市返回家中的路上，赶上了当地警局封锁事发现场周边的道路，车辆被荷枪实弹的的警察仔细搜查，购物袋中的东西散落在车后座。搜查完毕后，她被要求绕道行驶，远离封锁区域。听路人说，警察正在排查疑似爆炸装置。

执法人员在社区中搜查

当地时间中午12点多，齐欢返回家中，又赶上警察挨家挨户搜查附近社区的住户。“整个中午都处在一惊一乍的氛围中，非常沮丧。”这是齐欢第二次身处在“枪击案”附近。去年5月24日，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附近发生枪击案，7死7伤。齐欢当时在这个海滨小城休假，她在酒店里得知凶手在9个不同的地方制造了枪击，她所住的华美达酒店距离最近的一处枪击地点大约有9公里。

“人总会在这个时候质疑自己的运气。”齐欢说。我安慰她说：“两次都在事发之侧，都有惊无险，运气哪里需要质疑。”

齐欢的好运气仍在继续，一墙之隔的邻居White在她到家后不久，来敲门，着实吓到了她。好心的邻居看到了她的车，知道她是独居，来邀请她到自己家共同“抵御恐惧”。

落在现场的子弹壳

“我放下东西就跟他去了，真的很感激。”White退休前是当地一家银行的安保人员，大儿子Adam和妻子已从30多公里外的城市约巴林达赶来家中陪伴年迈的父母。5个人在客厅中的话题主要是White从其他邻居那里听来的传闻，有人说，枪手的武器是全自动的AK47，一秒中能打出10发子弹；有人说枪手都穿着防弹衣戴着面具；有人说枪手本就在参与康复中心的派对，因发生口角而报复；更耸人听闻的传言是，其中一名枪手是穆斯林。

美国当地也有报道指出枪手使用的武器是AK47，这个有30发弹匣容量的俄制步枪因价格低廉和火力强大，深受美国民众欢迎。在美国，虽然各州法律各有不同，但都明令禁止百姓购买自动步枪，作为全球局部战争中使用人数最多的武器，AK47并不在平民可以购买的名单之列。但事实上，要购买到AK47，并非难事。几年前佛州一家卡车经销商推出的优惠购车活动，赠品即是AK47。

人们在高尔夫球场祈祷，路另一侧就是枪击案现场

我请齐欢帮我问了White一个问题，White通过齐欢告诉我，奥巴马下一步至少应该要解决美国社会枪支漏洞的问题，但禁止枪支应该可能性不大。White的逻辑是，“桑迪胡克小学那次屠杀死的人要多得多，奥巴马都没有提要禁枪。”这起2012年年底发生的校园枪击案导致了27人死亡，其中多是儿童。

我与齐欢越洋通话时，是当地时间晚上8点，齐欢仍在White家中，关于枪击的传闻不多，谈资有限，齐欢开始和女主人Madeline聊起圣诞节哪家超市打折，但大家目光却很少离开定格在新闻台的电视机。她同时在等待着邻居家应该会出现的善意的留宿提议，因为她不敢独自住在自己那200多平米的独立屋中，尽管那与拥有三杆猎枪的White家仅有40米的距离。

截至记者发稿，英国卫报的早前报道指出：警方在发布会上确认，在美国加州圣贝纳迪诺制造枪击案的2名嫌疑人已经被击毙，他们包括一名男性和一名女性。而第3名嫌疑人已经被拘捕。但目前尚未看到官方正式发布的消息。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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