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叙述越是单一,被隐藏、遗忘的东西就越多


都市青年の生活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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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期要推荐的书,是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罗新的学术随笔集《有所不为的反叛者》


我们的历史知识是从哪里来的?传统的历史叙述、众所周知的历史认识会不会出错?为什么历史会被滥用和错用?历史知识为什么会有偏差?为何傅斯年提“历史学只是史料学”?而在今天,史料对于历史研究来说意味着什么?


罗新在随笔里提到,史料甚至不一定要真实可靠,我们要探究的反而是这些叙述背后的东西。我们要关注的是那些积极的遗忘,正是遗忘的竞争塑造了我们的历史。那么,我们又该如何看待不同的历史叙述?阅读完这本书,也许你会了解当下历史学在进行的反思。点击下方音频,了解更多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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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书目

历史叙述越是单一,被隐藏、遗忘的东西就越多_第1张图片

《有所不为的反叛者》

作者:罗新

版本:上海三联书店|理想国

2019年5月

(点击书封可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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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世纪初,中国现代历史学刚建立的时候,傅斯年曾经提过一个广为人知的口号,“史学就是史料学”。五四一代的新锐学者,想用科学的态度和方法来改造传统的学问。因为传统的学问中有太多崇古、信古的东西,分不清传统文献中哪些东西能作为史料,或者其使用价值的边界与局限。


而在科学的立场上,历史学必须建立在对史料的搜集、整理、鉴别、分析和解释的基础之上,研究者要在此范围内排除或扩充史料。因此,在思想上和理论上树立史料意识,现代历史学就能得到发展的重要保障。正因为如此,傅斯年不只一次地提“历史学只是史料学”,这也帮助中国的史学实现了现代化。


在今天,若我们忽略傅斯年说这句话所面对的时代大环境,我们也许会觉得这句话太僵硬了,历史学怎么只是史料学?史料不过是历史研究的一个前提条件而已。而现在,中国的历史学已经在史料学方面建立起了严格的规则,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往前走?


罗新提出了一种新的看法,他认为“一切史料都是史学”。传统的史料学的重点是确保史料真实可靠,以求真实为目标。而近年来,由孙正军提倡的“史料批判研究”则认为,史料真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史料为什么会呈现现在的样式。“史料批判研究”受到后现代史学文本观念的影响,并不只是简单地向疑古运动回归。


罗新在“史料批判研究”上更进一步。“史料批判研究”把历史文献当成研究对象,罗新认为,我们的研究对象还得涵盖尚未被新史学开拓出来的史料,其中包括文字史料和非文字史料。不管那些历史留下来的文字写在哪里,有什么样的写作目的,是否完整,都能当成史料来处理。这些文字哪怕是古代人编造出来的,哪怕是贴在街上的大字报,在这个意义上,都跟《史记》没有区别,都可以视为一部史学作品。古人写的很多东西并不是为了给未来的历史学家当史料用的,他们在写的时候,都是有着特定对象和写作语境和目的的。


此外,未被开拓出来的史料就是那些从来就不存在、或者现在不存在了的史料。它们在这个世界上被消失、被遗忘了,是看不见的。遗忘塑造记忆。史学经常被当作一种记忆来讨论。但事实上理解记忆的关键在于理解遗忘。


罗新提倡我们要关注积极的遗忘,就是那出于某种目的、主动地、有意识地切断与过去之间联系的遗忘。这种强制性的遗忘,对历史学来说是有意义的。


因为我们能够了解的过去,都是由一些不完整的碎片拼起来的,这些碎片是在岁月当中持续进行各种竞争的结果,其中包括遗忘的竞争。这种互相冲突的史料碎片,不是孰是孰非的关系。值得我们辨识的是这些互相冲突的史料各自有着什么样的叙述传统,代表着什么样的竞争力量,反映了什么样的竞争过程。


而且,我们还要看到某些特定内容是被怎么样系统地排斥出集体记忆之外的。中国史学有官修历史的悠久传统。封建王朝的政治权力有着历史叙述竞争力量的绝对优势地位,这使得其他竞争者难以发声。而今天的历史学家应该为以前所有的那些被遗忘的、失去了声音的人发声,去探究胜出的历史叙述是如何形成的。历史叙述越是单一、纯粹、清晰,被隐藏、改写、遗忘的东西就越多。历史学家要展示历史本来的多种可能,这也是历史学家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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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持

历史叙述越是单一,被隐藏、遗忘的东西就越多_第2张图片

徐悦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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