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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出头鸟“囚禁”在举报制度下，这是应试教育的悲还是喜？

原创 2017-09-24 卫风 瞭望理想国

摘要：“我们总说社会如此，可是我们忘记了这个社会本就不该是这样的啊。社会如此不是堕落的理由。”

我是卫风

我猜，你一定是一个喜欢深度阅读的人

全文共1953字，阅读大概需要3分钟

“我对自己的要求很低：我活在世上，无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见些有趣的事。倘能如我愿，我的一生就算成功。”王小波在《沉默的大多数》中如此写道。沉默之外总要有人跳出来去打破这无力的沉默，我们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

面对社会不公，举报学校违规补课反被劝退的刘文展上了一把热搜。当他多次向县教育局举报于都县实验中学违规有偿补课后，不但事情未得到教育局的回应，反而自己的信息被教育局“泄露”给学校。新学期伊始，刘妈妈就收到了班主任发来的微信消息：学校不接受刘文展的报名，请换一个学校。

其实，看到这条新闻，我不禁对自己十几年来所受的教育感到一丝怀疑。补课这件事不都是学生时代曾经历过的时光吗？举报学校违规，想必这孩子是滋事挑衅吧。可我再发现，刘文展中考成绩位居年级第20名，属于学校的“免费生”，根本无需缴纳学费和补课费。而举报学校违规补课的原因是“很多同学交不起学费、补课费就辍学了”，这种担当的确我们是无法相比的。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在全国补课屡见不鲜的今天，他敢于站出来为不公抗议、为正义发声，我已经很佩服。但是，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并不足以撬动整个教育的改变。譬如，很多学校为了升学率变相收取补课费，周六周日为学生们补课。而教育部在2015年印发的《严禁中小学校和在职中小学教师有偿补课的规定》明确规定：严禁中小学校组织、要求学生参加有偿补课。可见，正常并不代表正确。我相信这种有偿补课在全国各地仍然遍地可见，然而在应试教育的这种大环境下似乎无解。

信访举报制度的设立本来就是保护举报人的利益不受侵犯，如今举报人反倒成了举报制度的受害者。从这件事来说，该县教育局不但未在第一时间联系刘文展解决问题，反而将举报问题反映给学校，以学校之力“报复”处理该生。刘文展的班主任发给刘妈妈的微信中说道，学校不接受刘文展的报名。在这件事情引起了轩然大波后，学校立马推诿责任：拒绝报名纯属班主任个人行为。显然，让班主任背“黑锅”并不能摆平舆论的愤慨。

实质上，教育局与学校存在上下级的关系，学校的升学率也直接牵挂着地方政府部门的政绩与前途。本来这两者之间微妙而又协调的关系却被一封封举报信所打破，而这种举报制度像是紧紧地禁锢着鸟儿的铁笼一般，刘文展只不过是那个飞得较高、惹人注目的出头鸟罢了。他们自然以为这只鸟儿再怎么扑腾也不可能飞出笼子，然而舆论的力量恰似那高亢的鸟叫声般，没想到竟引得这么多人围观关注。

校方另称,该生处于青春叛逆期，存在心理问题。我很难想象，如果刘文展没有在知乎上求助，没有通过舆论的力量倒逼教育局与学校作出回应，在别人眼中是问题少年的他将来会成为什么样子，是自暴自弃，还是沉默无言？在成人学着妥协的社会里，他的做法似乎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但是，正如他对记者说的那样，“如果被明令禁止的东西都不叫错，那还有什么是错的？”

现在很多人将讨论的问题集中在“不识时务，举报补课只会害更多的同学”。是啊，多么无奈的现实，许多网友仅仅以“寒门难出贵子”这一个理由就可以击败一个16岁勇敢站出来举报违规补课的孩子。教育资源不平衡，花费更多时间补课学习才能缩小差距，这就是应试教育带给我们的希望。可当许多人离开中学步入大学，才发现自己又是如此地痛恨应试教育但又不得不逼迫自己走下去。毕竟，高考仍是一场较为公平的竞争。

有些网友冷嘲热讽说道，他太幼稚了，无知者无畏。就这样，被现实打败的成年人给未成年的刘文展贴了一个“幼稚”的标签。而他们企图在这场博弈中扮演的只不过是顺道喷点唾沫星儿的看客。这场舆论恢复平静后，他们肯定还会说，你看，不听老人言，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不过，也有多数网友力挺称，刘文展做了我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从小学到大学，伴随学校周围发展起来的是各式各样的培训教育机构，学校作为事业单位不应该被盈利性的教育产业所熏染。明令禁止之下，逍遥法外的有偿补课如同怪象。我们似乎无法理解教育部门会一边教孩子诚实勇敢遵守法律，一边出卖和打击孩子。或许，能堵住举报有偿补课的嘴，能把那只出头鸟“囚禁”在举报制度下，但是中国如同刘文展的只有他一人吗？

今年1月份，因西北工业大学附中在重污染天气Ι级应急响应期间补课，学生向教育局举报，而教育局工作人员向学校透露投诉人电话号码，学校“报复”投诉学生。这样的案例似乎挺多，我不知道为何拨打举报电话得到的却是自己“被举报”的遭遇？大人的世界又为何频频罔顾法律？这些未成年人受到这些创伤后，面对社会的不公，还会对举报制度怀有信任吗，还会敢于发声吗？

“我们总说社会如此，可是我们忘记了这个社会本就不该是这样的啊。社会如此不是堕落的理由。”在舆论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下，刘文展在自己的微博下写下了这句话。

而我们的教育又怎样才能培养出一个个独立思想的人格，而不是千篇一律的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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