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信仰的经济

自上周始，我开始阅读一本经济学史著作。

我曾购入过不少本经济学史书籍，往往未曾细读，便束之高阁，不知遗落在书架上哪个角落里。这次读的经济学史却是完全不一样，这点恰恰在书名上便有所体现——亚当斯密以前的经济学思想：奥地利学派视角下的经济学史。该书的作者是奥地利学派的代表人物罗斯巴德，曾师从哈耶克。

简单介绍此书之前，我想谈一下奥地利学派。若用一个词语来准确描述奥地利学派的内在，我想自由一词最为恰当。这个学派信笃经济运作方式必须是自由、无政府所干预的，这与教科书上所教授的、当下盛行的凯恩斯学派相互对立。19世纪后期，英国、美国相继采纳了自由放任主义，放开政府管制，对市场不加以干预。而且，也确实带了令人瞩目的经济增长。可惜的是，人们对经济的认知是与政治生活分离不开的。20世纪初期的民族主义逐渐抬头，各国的贸易保护又逐渐凸显。人们在享受了那段自由主义带来的福音之后，发现问题也随之而来。那么人作为有着自由意志的主体，必然希望能以自身努力改善困境。

自由与奴役，仿佛是人类一直都不出的怪圈。两种对立不相容的生活在无尽循环，而在某些时刻，当其中的一种状况被无所不用其极，便转换成到了对立面。当自由不加以合理的抑制时，奴役的情况就会发生，无论权力是在官僚手中，还是民众手中，都会出现暴政。又当人民被奴役而难以生存时，自发的追求自由的浪潮又会出现。世间万物都在彼消此长的过程中，政治生活是如此，经济生活更是如此。

自由经济与管制经济也在近百年来相互对立。罗斯巴德在第一章中，讲到古希腊时期的经济思想。那些被誉为西方圣贤的哲学家们，也都坚持着各种各样的管制色彩的经济观念。商人的投机行为，自发生成的货币与高利贷都是邪恶的，不合理的。站在哲学高度的他们，将宇宙中恒有的自然法催生出来的经济法则，视为是美好生活的敌人。劳动与创造，技术与经验都要让步于从事精神劳动的哲学家。当然，用后世的观点才来看这些思想的碎片是不公正的，任何人不应该只看到思想的结果，而要看思想是如何诞生出来的，以及随着时间的推移，是如何发生变化的。

接下来，罗马帝国时期的经济学思想，可就比起古希腊时期在某些层面退步了。当然，这个退步是站在奥地利学派的立场上的。君权国家的诞生，大一统的帝国政权，遏制了一定程度的自由经济。比如，对商人及高利贷的看法，比先前还要偏激。在黑暗的中世纪，神权的崛起更是为经济行为刻上了不道德的烙印。无论是世俗权力，还是宗教权力，亦或是某党之党权，当权力凌驾于自然规律（法治、经济等）时，稀缺的资源与财富不是由市场这个公正的裁判所分配，而是被一个又一个权力的强盗所掠夺。

国家管制经济究竟是否比经济自由要更为优越吗？不尽其然，大萧条时期挽救了全球经济的是凯恩斯学派。持有反对观点的奥地利学派，认为大萧条带来的恶劣经济状况可由市场自我调节完善。两派的观点互不相让至今。至于在中国，我是不相信，一个权力不加限制，以追求某党利益的政府，会用行政干预整顿好经济；相反，凯恩斯主义会在中国这片缺乏法治制度的土壤上异化，为中国走向国家资本主义、权贵阶层攫取民众利益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