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是最大的小偷，停下脚步才是

并不是将“非遗”藏在博物馆的展柜里锁起来才叫保护，而是要让它在与现代社会亲密融合的生产实践中得到传承。

作者 |艾霖
编辑 |盖亚

江湖、山岳、城邑、长亭、骏马，尽是水墨原风。 唯有画上的人物仿佛又比水墨多了几层细致的描绘，金丝软甲，银色的盔饰，龙状的护肩，活脱脱是来自游戏中的将军战袍形象。 传统技艺与现代游戏的碰撞尽显，金丝银线尽在孙庆先指尖穿梭中流淌成线条，凝聚成一城一郭亭台楼阁的2米长卷。 倘若粗粗勾勒出一个轮廓，孙庆先就是老顽童爷爷的形象： 尽管年近古稀，但仍有一丛浓密的黑色头发，戴着眼镜，不是在研究所穿针引线，就是带着绣工们探讨画幅创作，创作之余有时也在吞云吐雾中保持思考，当了几十年的工作狂，却好像永远精气神十足。 1米8的挺拔身姿，怎么看都不像是从七岁起就开始拿绣针的人。

手执绣针的孙庆先正专注创作 可这针拿起来了，一拿就是六十多年。

粤绣“老了”？

作为国家级非遗粤绣传承人、中国刺绣大师，孙庆先是从国家层面向世界传递中华文化的一张闪亮名片——他多次为国家外交部定制国礼，出自他手的国礼粤绣作品数不胜数，联合国秘书长、英国首相、加拿大总理、菲律宾总统…… 近来孙庆先的身体终于有些吃不消了，不过即便刚刚做完手术，他也一直没有停下自己手中的画笔，灵感乍现于生活，想做什么就去做了。 如此看来，孙庆先又不像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而是一个仍然活力满分、为热爱之事不吝疯狂的少年人。 而“粤绣”是他的本能，是戳动他条件反射的开关—— “每当我看到一件新事物，首先想到的就是能不能用粤绣来表现。 ” 2006年，他的思路被一只鱼缸里游动的金龙鱼击中——选用五种深浅不同的绣线用来表现光影明暗，活灵活现的金龙鱼完成了，他也因此发明了“立体双面绣”的独特技法。 这不仅仅意味着他个人的成就，也实现了粤绣技术全方位的创新。 传统的粤绣作品以龙凤、花卉、飞禽走兽为主，而孙庆先最近在绘制的《锦绣山河图》恰好能够体现出其优势。 背景山水都不是难事，图中的人物的确要格外费些心思。 在锦绣山河的长卷中，人物的占色面积小，盔甲颜色渐变——五六种颜色的线交织可能也只是盔甲上面一个冰火的符号而已。 工艺的精细程度决定了它只能由一个人慢慢摸索，一针错了就得全部拆掉重来。

《锦绣山河图》概念图 孙庆先的研究所只有十几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绣工了，要完成一件绣品的从“0”到“1”甚至到最后的装裱，工作量很大，步骤繁杂，着实辛苦。 最近研究所又走了几个老人，要回去带孙子，留下来的这些人，最年轻的也将近50岁了。 孙庆先也收过年轻的学徒，不用交学费，还有工资可以拿，但年轻人耐不住寂寞，坚持不下去就都走了。 要维持生意，要养工人，还要为培育新绣工付出成本，为了行业能够持续地发展下去，孙庆先不计代价，研究所困难的时候连续几个月没生意，他就一直自掏腰包投入这个“无底洞”。 创作前，孙庆先习惯性把图纸用A4纸打印出来张贴，方便“找感觉” 这似乎是每一种非遗文化面临的窘境。 “非遗”太老了，熟悉“非遗”手艺的人也老了，现代社会又太快了，没有新苗苗续下这份生机，“非遗”不进则退，式微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非遗文化需要“破壁” 中国文化部副部长项兆伦曾提出，“非遗保护正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从政府完成了非遗保护相关法律程序到集中力量完成民众的普及意识，而今，进入到新的历史阶段，我们正在面临全新的命题。 有越来越多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开始参与进来，致力于传统文化的赋活“再发展”。 孙庆先的儿子孙天诚很清楚，要打造一个有持久生命力的传统文化品牌，必须积极地与新时代的文化接轨。 他现在帮父亲打理研究所的生意，也把传承粤绣发展的重担扛了过来。 “做好维持工艺技术的传承，同时适应新时代的文创产品趋势，能吸纳更多的年轻人市场，这是我现在非常看重的。 ” 与此同时，《乱世王者》团队带着详细的项目策划案和十足的合作诚意主动找上来了，希望能够与孙庆先跨界合作。 然而孙庆先年岁已高，不太关心外面世界的风云变幻，也不熟悉年轻人的玩法，几次联络都未能谈妥——直到与孙天诚接洽上，双方一拍即合。 孙天诚已在开拓市场的路径中跃跃欲试了许久，希望能给父亲的事业带来新的活水。 他郑重地将自己的考量与父亲长谈，粤绣需要这样的平台和宣传，而他希望能够在父辈的基础上做一些变革，带来新的风气，父亲终于点头。 《乱世王者》是一款战争策略手游，玩家在游戏中以诸侯的身份争霸天下，游戏官方也打造了一本文创玩家故事集《荣耀史册》记载玩家们在游戏中真实的智慧与传奇故事。 孙庆先便从中汲取了创作灵感，选择用他最熟悉的方式，记录这一由所有玩家们联手创造的另一平行时空的历史长卷——《锦绣山河图》，上百种针法的变化将游戏与非遗跨时空交织，粤绣与《乱世王者》这对“忘年交”终实现了跨次元对话。

孙天诚渴望将粤绣作品带到更多人面前。 一幅作品被买回家摆着，有几个人能看到？ 但在游戏中，同时有数百万的人在线，裂变式的传播效果让孙天诚觉得粤绣终于有望“出圈”了。 这也正与《乱世王者》的出品方——腾讯的理念不谋而合。 2018年，腾讯在UP大会上首次公布“新文创”战略,旨在以IP构建为核心，打造更多具有广泛影响力的中国文化符号。 通过新文创找到传承与创新的平衡。 腾讯集团副总裁程武表示，新文创是一种更加系统的发展思维，要通过更广泛的主体连接，实现更高效的数字文化生产与IP构建。 腾讯游戏副总裁侯淼解读腾讯的文化战略时提到，“新文创”始终致力于立足当代生活，将数字IP内容与传统文化的创意性融合，是助推中国优秀文化进行的“二次创作”。 毫无疑问，新文创举措的落地，给整个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提供了一种新视角，结合游戏新元素带来的新动能，过程打造注重精神内核与文化内核的构建，将二者有机结合，从而让新文创产业真正令人眼前一亮。

终将改变潮水的方向

但与孙庆先的合作，并不是将非遗文化生硬地植入游戏中，而是通过游戏的逻辑传递玩家的创造力，把这份藏品作为终极大作能够激起他们的热情和胜负欲、荣誉感，从而让更多的原本对传统文化符号了解甚微的年轻人在游戏中致敬优秀手艺人的同时，加深对于自身民族的认同感和文化自信，以促进传统文化迸发新活力。 穿梭于指尖的针线也串联起了玩家与粤绣的故事。 “针线在我们手上，就像排兵布阵一样”，孙庆先感慨道，《荣耀史册》要一笔一笔地写，《锦绣山河图》也要一针一针地绣。 从《荣耀史册》世家篇中的联盟故事里找寻灵感，孙庆先打造出凝聚着玩家智慧的《锦绣山河图》——它不仅仅是为《荣耀史册》世家篇准备的专属藏礼，也是《乱世王者》又一次用自己的方式在古今之间打通历史的时空隧道，将传统文化的精华穿越千年带到玩家面前。

孙庆先为《乱世王者》定制的小件绣样设计图 所谓又一次，是因为《乱世王者》主动亲近“非遗”文化，在此之前已有过尝试。 他们曾携手中国陶瓷艺术大师、石湾陶艺领军人物封伟民选择用游戏中项羽的形象来代表呈现玩家故事，并亲力打造了“霸王崛起”陶瓷工艺品，从此拉开了《乱世王者》在传统与现代潮流中寻寻觅觅的“新文创”之路。 所幸首次尝试的苦心孤诣得到了玩家们的认可。 相比于以往常见的游戏奖励，大家对于这份具有文化意义的实物藏品非常惊喜。 玩家“摘星、柚子”表示，“陶瓷不但传承着古老的文化气息，也同时给我们展现出古代的艺术之美，对于我们这些热爱古代战争题材的游戏迷而言非常有意义。 ”

封伟民亲力打造的“霸王崛起” 不论是石湾陶艺还是粤绣，《乱世王者》的研发团队天美工作室群希望通过现代游戏的方式融会交流古今的智慧，传承千年的文化结晶。 通过联动“非遗”工艺，从而赋能传统文化变革，实现游戏文化价值和产业价值共赢的路上，《乱世王者》充当了这个螃蟹“小兵”。 天美T1工作室助理总经理单晖表示，“随着游戏玩家范围的扩大，游戏生态与玩家以及大众文化的关系也会越发紧密。 探寻非遗在新时代下的有效保护和弘扬之道，是我们此次与孙老师合作的主要目的。 ” 于乱世王者研发团队而言，游戏不是简单的休闲娱乐，“如果能通过游戏承担社会责任、文化使命，通过游戏生态与传统文化进行深层连接，用非遗的形式来演绎和讲述玩家故事，通过真诚的双向交互传递正向游戏价值观，潜移默化地使玩家内心真正树立起对于传统文化的认同，反向推动古老非遗焕发新生活力，这是我们的期盼。 ” 《乱世王者》联手孙庆先共绘《锦绣山河图》 展现玩家故事 而这一次与粤绣的合作，更是“令人期待”，玩家“阿酒”有些兴奋，“我就是冲着孙老师的作品来的，太有价值了。 ”匠心打造的实体纪念物，是荣耀的象征，也是文化的名片。 玩家“云飞”表示，“希望《乱世王者》可以多做一些这样的活动。 在给玩家提供休闲娱乐的同时，也在传播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 真的很有意义。 ”他突然有些羞赧，“可能说得有些大，但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和感受。 ” 余秋雨说： “中国文化是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江，而不是江边的枯藤老树昏鸦。 ”互联网在重塑文化消费的方式，也在重塑创作生态。 能够看懂这份生态走向的人，才能够跟得上新的迁徙趋势，找到新的产业机遇，不至于在生态链中被淘汰。 而《乱世王者》助推“非遗”传承的进程，厉兵秣马，步履不停。

《乱世王者》出品的玩家文创故事馆《荣耀史册》 并不是将“非遗”藏在博物馆的展柜里锁起来才叫保护，而是要让它在与现代社会亲密融合的生产实践中得到传承，服务于现代生活，跟得上潮流的审美变化、生活方式，与社会民众互动，与产业发展互联，能够被人记住，才愿意有人更进一步了解它，爱护它，活态的“非遗”传承才更有生命力。 用粤绣连接传统文化与新文化这样一次全新的尝试，是孙庆先在非遗文化发展的迷雾中敢于求变的创新者勇气，是孙天诚主动以年轻人的劲头拥抱当下的姿态，同时也是《乱世王者》立足“新文创”，重赋“非遗”新活力的责任使然。 粤绣这座城太小，或许没有许多新人愿意住进来； 粤绣这座城也很大，能够容得下壮丽的锦绣山河。 少有人能理解金丝银线中的暗藏乾坤，“非遗”传承者们也依然安心在一针一线织就的光韵沉淀中沉潜。 它们都被写于《荣耀史册》中，迈出自身兼顾历史分量与玩家文化架构的重要一步，抓住每一个时代的新脉搏，融入每一段新的节奏与旋律，历经岁月考验，在上下五千年的更迭流传中生生不息，永不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