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鹿小妮
我是个猪吧,怎么答错了这么多问题?
退税对于一个公司来说算是另一种隐形的收入吧,数学差到爆的我硬着头皮去学习怎么才能拿到一个税号。
前期我们一直找了位于开普敦的一家台湾人开的会计事务所,到底是贵的有道理,从注册公司到工商失业保险号再到最后的税号申请都是他们操作的。
为了申请税号提前三个月我就开始准备各种需要的资料,一切准备妥当过后寄到开普敦,很快他们告诉我预约好了申请时间,如果材料没有问题当天就可以通过申请。
第二天等到了会计师发来的通知,告知国税局的人将于周五来工厂实地考察。
“不必担心,只要准备好最近的发票,保持工厂环境卫生就好了。”会计所的姑娘温馨的提示我不必过度担忧,可实际情况是一堆货没有交货,根本没闲工夫担忧这个。
周五是工厂的发薪日,每当这时候每家工厂都忙的不可开交,毕竟工人们赚的血汗钱恨不得和你精确到厘计算,我一边焦急的等待,一边盘算着那么多没干的事情什么时候去完成。
终于等到了九点多钟,看到有SARS标志的小皮卡出现在门口,一个黑人司机,一个手拿文件夹的黑人向我打招呼。
“你们工厂为什么没有把公司名称放在外面?”他一上来就表明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
“一月份刚开工,工厂就像个新生儿,一切都在慢慢的完善。”我回答完之后帮他们打开门请他们进来。
“这边是我们的车间,你可以进来看一下。”我邀请他到车间里去,谁知他只看了一眼就转回客厅了。
“你们要喝点茶吗?中国带来的茶。”我一边询问,另一边早已经把杯子拿了出来。
“不了不了,我刚刚吃完饭才从家里出来。”他开口拒绝了我。
“这是中国带来的小青柑,你确定不尝一下?”我并没有停下,已经缓缓的把泡好的茶水倒进了他们俩面前的杯子。
“中国带来的?”他的眼神明明就是想尝试的,只是差临门一脚的助推罢了。
“对,中国带来的!”我还仔细的跟他描述了一下小青柑的制作方法,语毕就看到他们俩端起了杯子。
“对流感有效果?”他就差一点就喝到了,结果又加了一个问题。
“来,你把手伸出来,对,两个手搓一下然后用鼻子闻这个味道。”我转身进屋拿了尤加利,一人一滴的给他们滴在手上,所以我妈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他们俩像吸毒一样的画面。
“有没有直接进去呼吸道的感觉?”我继续添了一些茶水,他们直点头。
“你的租赁合同呢?”拿文件夹的黑人问我。
“为什么用的个人的名字不是公司的?那明天你换个公司名字不是照样可以开,我们怎么知道呢?”他翻了一下之后问我。
“我们十二月必须签订合同,不然这间工厂有可能没了,一月才拿到公司的注册文件,如果需要我明天联系中介去变更。”这是我能想出来最好的回答。
“不对不对,怎么能这样呢。”他一直摇头。
“稍等一下,我有水电单,地址是这里,户头是公司名称。”我在文件夹里努力的找那份原件,结果发现只有缴费凭证。
“我怎么知道这是市政府的,不是你自己打印的?”他问题更加尖锐了。
“你看,这是我去超市的缴费记录,如果是我自己打印的我为什么要交钱呀?”我托辞去房间里找原件,快速的给开普敦打了电话求助。
“稍等一下,我的会计师在开普敦,每个月我的原件都会寄给他们,水电单发票的原件我让他们拍了发给我。”我只能强装淡定的说。
“你们中国人就是这样,是不是让她们现在打印一个出来?”他表情有点厌恶。
“怎么可能!我让她拍原件给我而已,原件我寄过去申请税号了,怎么能打印?!”我比他还激动的反问他,总算让他相信我不是准备造假。
终于拿到照片之后他仔细的端详了好一阵子,这个问题总算过去了,但明显感到他还是不满意。
“你最近的发票呢?”他走到我办公桌旁边问我。
“这些是我的发票,有一部分是我买的线还有配件,因为采购量小,所以每个月开一次发票,然后我都寄到开普敦的会计所了。”我略显紧张的看着我为数不多的发票回答。
他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摇着头,事情过去之后我突然再想他是想要钱的吧?
“所以我能拿到税号吗?”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问他。
“我不知道,啧啧。”他一刻不停的表怀疑。
“啧啧什么呀?哪里不对?合同我去和房东变更呀!”我笑着跟他说。
“我不开心呀,不过再见吧。”他留下一路莫名其妙的话挥手走了。
他走后我就开启了自责模式,一个劲的问自己:“你是猪麽?居然答错了那么多问题!”
“完了,税号泡汤了,拿不到了。”我跟杀手同学说,但这件事并没有影响我的心情,因为劳工部的大检查害得我没空自责
结果周一,我收到了好消息
我笑着和杀手说:“诶,我好开心,感觉这个国家在大事上对我还挺友好的。”
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我开心的嘴角上扬打电话给爹妈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接电话。
两滴尤加利精油换了一个南非税号,可能还有小青柑的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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