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奇的坐在桑奇家的客厅里,等着看这个小丑能给我们变出什么样的魔术。
我坐在正中央,左边是教师丁戈尔,右边是水利工程师苏索,我是个会计师,桑奇和我们成为邻居快十年了。
在搬到这条街上的第一年,他就成为了大家的笑柄。有一天,桑奇打电话给我们每个人,邀请我们去他家里享用晚餐,还要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吓。
当所有人都好奇得来到他家时,却发现他的家门没锁,屋内一片漆黑。
我们推开门,打开电灯,犹豫的走进客厅,却发现这个家伙摆出一副服装店假人的姿势,套着新衣服立在墙角,眼神发直,胳膊僵硬在半空。
我们吓坏了,以为这家伙一定是中风了。所有人都冲过去,丁戈尔老师想把他放平在地上,我想探探他的鼻息,苏索则伸手去摸他的脉搏。
谁知道桑奇的小眼睛在胖嘟嘟的脸上一转,惊讶的问道:"你们发现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问道:"发现什么?"
"发现我是个真人呀!"桑奇叫道,随即沮丧的说,"天啊,我本想装成假人模特吓你们一跳,没想到你们一下就发现了。"
从那时开始,桑奇每年都重复着可笑的恶作剧,为了增加惊吓程度,他开始给自己发明各式各样的意外。
有一年,他站在一个全透明的塑料质椅子上假装上吊。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是他吃饭吃到一半,就把偷偷塞进口中的牙膏弄出泡沫来,假装食物中毒。可以那牙膏的薄荷味实在太大了点。
他甚至不惜打破自家的窗子,只为扮演大扫除时,不甚跌倒窗外被碎玻璃划破肚皮的倒霉蛋。
刚开始我们都不太好意思让他下不来台,可是这事实在让人厌烦的很,没过几次,我们就开始毫不留情的拆穿他。
渐渐的,看着这个胖子气喘吁吁、一脸沮丧地把精心布置的道具收起来,竟变成可我们心照不宣的消遣,到桑奇家吃晚餐也变成了我们的保留节目。
今年是第十一个年头,桑奇发誓一定要成功。也确实与往年不同,屋子里整洁干净,与以往大相径庭,不但还没有坏事出现,我们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大门又没锁,卧室门的关着,上面贴着一张桑奇留下的字条:"请在客厅等待,我马上出来。"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笑了一下,按照指示坐在客厅里,苏索随手拿起一份报纸,丁戈尔则向我讲起他不听话的学生们。
过了半个钟头,卧室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教师先生提起嗓门,向卧室里叫嚷了声:"怎么样了桑奇,准备好了吗?"
没有一个人回答。
工程师有想要起身去看看。
我即时的按住他,悄声说:"哦,不,苏索,好奇是受到惊吓的第一要素,要耐住性子。"
又坐了约摸有十分钟,我决定先去厨房里弄点吃的过来,没想到晚餐全都摆在厨房的桌子上,甜点,酒,烤鹅,小面包,一应俱全。
我当即决定由我们几个先用餐,桑奇想在卧室里藏着,那就让他帮着好了,我们大可开心的享用美食,他忍不住了就会主动出来的。
没想到当最后一个人擦干净嘴,卧室的门还是紧闭着,那张纸条正正当当得贴在门上,仿佛是一个嘲讽。
不知为何,愤怒像一只虫子一样爬上了我的心头。我将餐巾掷在桌子上,一把推开椅子,大步走向卧室。
丁戈尔和苏索也紧跟在我后面。
我本想敲门,可突然改了注意,直接用力一推,没想到插销没有锁住,房门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撞在墙上。
房间里,桑奇以一种极其可笑的样子跪在地上,套着西裤的硕大的屁股正对着我们,脑袋被压在衣柜下面,衣柜歪倒在地上,衣服全都散落了出来。
大家愣了几秒,然后大笑起来,我笑的跪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过了一会,我忍住从腹部不断往上窜的笑意,走到他身前,对着他的大屁股踢了一脚,说道:"起来吧桑奇!你忍得倒是不错,可是这个柜子未免太假了,一看就是塑料的,再说你这个姿势,简直没法叫人害怕,反倒让人觉得很可笑啊!"
另外两个人也符合着我笑了起来,可桑奇还是没有动静。
我弯下腰发力想把柜子抬起来时,惊讶的发现柜子纹丝未动,这柜子非但不是塑料的,而且是实木的,沉重异常。
我们立刻报了警,当法医从现场出来时,我们得知,桑奇被倒下的柜子重击在头部,造成头骨骨折,已经死亡了几个小时了。
这下桑奇真的死了,他终于实实在在的吓了我们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