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眠了3000多天,今晚想找人聊会儿

大家好,我是徐浪。

2006年的春晚小品里,赵本山调侃崔永元的失眠:“你不怪睡不着觉,心眼太多了,该嗷”。

当时我还年轻,没失过眠,嗑着瓜子跟我爸聊这事,说咋还能睡不着觉,我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我每天都睡不够。

可能是我后来心眼变多了,到今天,失眠困扰我快十年了。

我试过挺多方法:数羊、运动、褪黑素、处方药……到今天,我已经对三种安眠药有了抗药性。

与失眠搏斗失败后,我找到了与它相处的办法——接受,并且享受。

托失眠的福,我见过许多别人没见过的“夜景”,吃过许多别人没吃过的夜宵。

我不仅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还见过香港、北京、哈尔滨、东京以及我去过的每一个城市的凌晨。

在这些城市里,凌晨最危险的是洛杉矶。

我一直以为北京的流浪汉很多,一过十一点,麦当劳里都是睡觉的人——直到我去了洛杉矶。

2018年,我住在威尼斯海滩附近一个叫“微风”的酒店,风景很好,下楼就是沙滩大海,但一到晚上,就变了样。

这个酒店附近只有一家星巴克,离超市什么的比较远,如果饿了,必须开很远的车才能找到吃的——我入住时不知道这些,凌晨两点多饿了,步行着出门找有没有便利店或麦当劳什么的。

海滩附近的街道上,全是搭起来的小帐篷,我一开始以为是很多人在露营,后来发现不对,这些帐篷都太破了,而且很多人没有帐篷,铺了一张纸壳就睡在路边,旁边摆着一些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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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外面就是海滩,白天挺美,晚上是另一个世界。


怎么看,这帮人都是流浪汉,而一眼望不尽的海滩旁,到处都是这些流浪的人。黑人白人黄种人、男性女性,全都有,有人在睡觉,有人在发呆,有人在自言自语,远处还总传来喊声和哭声。

虽然告诉自己要平等的看待每一个人,但他们仍给我带来了点危险感。

我当时穿的是帽衫,赶紧把帽子戴上,遮盖自己的种族特征,在一颗树后,抽出两张面巾纸,把兜里揣的烟盒,钥匙,和剩下的纸巾包到一起,塞在腰间,作出一种鼓鼓囊囊有枪的假象。

走了三个街区,我都没找到便利店或吃东西的地方,反倒遇见很多抽着大麻烟,和正在交易大麻的人。

我调头回了酒店,和前台姑娘聊了几句,她告诉我那是政府划分的大麻合法区,本来住着很多像我这样亚裔,一被划分为大麻合法区域后,亚裔们就搬走了,搬进来的基本都是瘾君子。

而威尼斯海岸边的流浪汉并不算多,城里有条穷街(Skid row)才多,一公里长的道路两边,全是流浪汉,而且很多人精神都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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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街”上都是流浪汉 。


洛杉矶警方最苦恼的,就是这些精神有问题的流浪汉。很多黑帮杀人后,会把作案用的枪扔到穷街——作案工具被流浪汉捡走,物证就没有了。

但要是被精神有问题的流浪汉捡走,就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比如枪击案什么的。

第二天我退房时,一个日本姑娘正在楼下跟警方诉说,自己被路边一个黑人大妈袭击的事。

那个黑人大妈也没抢劫,也不说话,看见她就照着她脑袋猛锤,她眼镜都被打碎了。

警察也很无奈,说八成是精神有问题,他们也没啥办法。

和洛杉矶、北京一样,香港凌晨的街头和麦当劳里,也常出现一些无家可归的人,但永远不会给人不安感。

如果在所有城市的凌晨里,选一个最爱的,那我最爱香港。

不管在尖沙咀还是在铜锣湾,数不清的二楼酒吧和小餐馆彻夜开放,凌晨两点,一兰拉面馆的门口还排着队。

不管我想吃意大利的饺子,还是日式的披萨,基本都能得到满足。

维多利亚港彻夜不眠,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整宿唱歌的乐队或人。

在弥敦道上,重庆大厦门口,弥敦道菲佣向非洲人出售从雇主家偷出的衣物和鞋,几个南亚人总是试图给我推销失足妇女、毒品或住店服务,也不停有迎面走来的失足姑娘,问我是否需要马杀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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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大厦门口,鱼龙混杂。


他们的共同点是,在被我拒绝后,仍然都笑脸相迎。

转角么地道的711门口,来自全世界各地的背包客,以及无家可归的人,按兴趣或种族坐成几个圈,喝酒,聊天,分享吃的东西,我有时会加入他们,交流些旅行经历或家庭情况。

也曾误入藕花深处,凌晨三点,K11购物中心楼下的小广场,变成了同性恋集会的秘密花园,我抽着烟闲逛到这儿,一个哥们拍着身边的位置,让我坐下,我赶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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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11楼下小广场。


虽然和洛杉矶一样,无家可归的人和背包客很多,但到处你都能感觉到安全、友善和平等。

何况还有那么多好吃的可以选择。

哈尔滨的凌晨就不一样,你只能选择两种食物,烧烤与盒饭。

烧烤就不多说了,作为东北最后的重工业,早已深入人心。

而盒饭,才是真正的深夜食堂——我看过《深夜食堂》的原版日剧和漫画,对这个翻译非常疑惑,“深夜“我理解,”食堂“这个词,就是瞎jb翻译的吧。

一个点餐现做,还需要等的餐馆,能TM叫食堂么?起码在中国,食堂肯定是那种,菜都做好了,你要哪个给你打哪个的地方。

比如哈尔滨几家卖盒饭的小店。

在哈尔滨,有几家真正的“深夜食堂“,不管你何时饿了,都能在这里吃到最油腻也是最解馋的食物。

凌晨两点,道里区道外区的几家盒饭,仍然在排队打菜——如果不看时间,我常会以为是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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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深夜食堂”。


来这些地方吃饭的人,不是出租车和网约车司机,就是胃口好的年轻人。

价格一般都是十块钱两荤两素,米饭不限量,扒肉、溜肉段、锅包肉、蒜香茄子、韭菜炒豆芽等几十个菜,要哪个给你打哪个,跟学校食堂一样。

最受欢迎的,是一家铁皮棚子,在通达街与民安街的交口,就叫通达盒饭,他家的扒肉肥而不腻,是全哈尔滨出租车司机的首选。

我有时凌晨饿了,也会来这儿满足一下自己的胃,然后在附近找个洗浴中心,花十块二十块的,舒服的洗个澡,再在大厅睡一觉,第二天睡醒回家。

东北的洗浴中心,大概是全世界性价比最高的青年旅馆,价格便宜不说,还附带豪华洗浴和独立储物柜,如果你是背包客,来东北玩不用住青旅,住洗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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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哈尔滨旅游,住洗浴中心比住旅店划算多了。


作为一个热爱泡澡的哈尔滨人,我到北京生活以后,常常为晚上找不到泡澡的地方而烦恼。

当然,北京晚上也有很多吃的和玩的,我在《失眠者夜游指南》和《四年通宵400次,我在北京能活下来全靠这6个脏摊 》这两篇文章里,已经写了很多,就不再多说了。

失眠虽然让我免疫力变差,经常头疼生病,影响更新,甚至有点抑郁。但失眠也让我看到了世界和他人的另一部分。

当然,我肯定不是第一个因为失眠,而加强连自己对世界认知的人。

在任何时间和任何国家,都有这样的人。

1832年,一个20来岁的年轻记者,睡不着觉,深夜在伦敦城里溜达,见证了城市光鲜外表下的罪恶与堕落。

他亲眼目睹了扒手、妓女、杀人犯、入室抢劫以及整个道德败坏的伦敦底层社会。


他对犯罪着迷,同时又怕自己成为犯罪的牺牲品,更怕自己被环境逼迫,成为犯罪者。

于是,他以伦敦夜晚的地下世界为背景,写出了19世纪英国最伟大的现实主义小说,《雾都孤儿》。

这个失眠症患者,就是查尔斯·狄更斯。

后来他还写了本《伦敦夜行记》。不知老金的太爷爷金木,是不是看过本书,才写了《北洋夜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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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夜行记》,查尔斯·狄更斯。


写作者和程序员一样,有很大比例的人,在晚上睡不好觉。

我能列举出很多和狄更斯一样失眠的作家,和他们关于失眠的作品。

1942年,一个失眠的美国小说家,写了个短篇故事,叫《这一定是谋杀》(It Had to Be Murder)。

小说讲一个男人从自己窗户偷窥邻居生活,白天看,夜里不睡觉也看,还拿出了望远镜,看得兴致勃勃。

终于,他偷窥到对楼到一起连环杀人案,并被凶手发现了。

后来,希区柯克基于这个故事,拍出了《后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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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后窗》海报。


半夜偷窥别人窥出故事来的,还有个女孩。


一个中国女孩移居美国不久,失眠症复发。

1990年,严歌苓在失眠最严重的时候,创作了小说《失眠人的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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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人的艳遇》,严歌苓。


几乎在同一时期,美国作家帕拉尼克写了个故事,控诉资本社会,是如何制造压力,让一个人患上失眠症,进而焦虑抑郁,彻底毁掉。

主人公是个大公司的小职员,过着996的高压生活,严重失眠,对身边的一切都充满恐慌与憎恨。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混混,这个人身上有一切自己不具备的东西:叛逆、暴烈、藐视一切规则。

俩人一拍即合,组了一个专门打架发泄的地下组织,招揽更多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人,四处搞破坏,发泄积郁和情绪。

最后,他们把整个城市最高的几座楼炸掉了。也正是这时,主人公发现,那个混混,是自己失眠和压力之下,诞生的另一个人格。

这本小说叫《搏击俱乐部》,后来被大卫·芬奇拍成了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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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搏击俱乐部》剧照。


和《搏击俱乐部》抨击的一样,从18世纪末到21世纪,失眠症几乎席卷了所有经济高速发展的国家,包括中国。

我们最近一直在讨论996和加班的问题,讨论年轻人是否工作和生活压力过大。

有一组失眠的数据,能从侧面印证这个事实。

《2018年中国睡眠指数报告》统计了中国90后睡眠状况:

30%以上的人有睡眠障碍,人均睡眠时间长度4-7.5个小时;


70%在晚上十一点之后入睡,其中30.9%的人早上还得在早上8点之前起床;

我因为心眼多而睡不着觉,其实大多数人和我不一样,他们睡不着觉,并不是真的睡不着,只是因为不想睡。

尤其是在一二线城市工作的年轻人,工作几乎剥夺了他们所有的时间,在为物质生活打拼一整天之后,人总要有一点精神需求。而这个时间,只能与睡眠相争。

所以他们不愿过早的睡去。

我对这些年轻人很感兴趣,很好奇他们和我一样不睡觉时,都在干什么,非常想听他们的故事。

这时有朋友给我推荐了“深夜银行”,说他们专门研究年轻人的深夜想法:和熬夜的人对话,和失眠的人一起夜游。这些人群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存入这个银行,任何人在焦虑或空虚的时候,能到这儿取点儿快乐和关怀。

他们有很多千奇百怪的失眠故事——

比如,深夜两三点的脏摊儿上,都是去续命的年轻人:



比如,整天撸猫撸狗,为啥秃的是我:



比如,996恐怖传说之电脑崩了,没保存:



总有那么一两件,是你曾经或现在正在经历的。

看到这,你肯定明白了,这是一个广告,但它创造了一个机会——以前都是魔宙在深夜给你讲故事,今天不如换一下,你在评论区留言,讲你的深夜故事,而我是你们的读者。

失眠和焦虑是这个时代的病症,它可能还会持续存在很长一段时间。如果能跨越屏幕,找到一群同伴相互聊聊,或许会感受好一点。

当然了,我和你妈一样,更希望你没有这样的故事,不加班不失眠也不熬夜,每天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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