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别处（三）漫游西安

                            漫游西安

        我一直以为我会喜欢西安。那种喜欢，是自然而然的，就像看着天慢慢黑下来，那么静那么安然，点灯刚刚好，喝茶刚刚好，写诗刚刚好。于我而言，喜欢一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城市，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情。

        西安是个异常拥挤的城市，这是之前没有想到的，我时常站在大街边，看着急匆匆的人流和车流四顾茫然。旅途中，手机没电是常有的事情，上不了网，也用不了导航，只能问路。在西安问路，十有八九不会理你，好一点的简单指个方向，急匆匆走了，留下你在原地彷徨。又赶巧，天是阴的，世界一片昏暗，城市是灰的，人也是灰的，全都蒙了尘，看不清真实的面目，这种感觉令人绝望。我想，此时若是我死了，像瘦弱的麦草倒伏在冰冷的大街上，也绝不会有人抬起我朝医院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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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了解过的，三秦民风自古彪悍，不然何来十三朝古都的辉煌历史。作家孙皓晖先生在长篇小说《大秦帝国》里这样写过：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如今，历史早已被岁月的狂沙湮没，但西安人骨子里的强悍和大气一直都在，这种强悍和大气，听听秦腔就知道了。在西安，去饭馆吃饭，老板和服务员态度都是淡淡的，很少笑容灿烂，这也许正是他们真性情的地方，对所有的人一视同仁，不分畛域。用这个角度想，会释然很多。这大概也正是行走的魅力所在，我们去到不同的地方，遇到不同的人，它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温度和气质，不管是骄阳还是大雪，不论是荆棘还是鲜花，告别之前，你都得用最快的时间去适应，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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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多人的想象中，西安是莽荒之地，那里地表破碎，沟壑纵横，极目都是黄土高坡，其实并非如此，西安地处“八百里秦川”的关中平原，说它是一块风水宝地绝不过分。西安是一个古老得不能再古老的城市，但古都西安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绵延的古城墙经过多次修葺，已失去了历史的厚重感和沧桑感，未央宫早就化为乌有，大明宫和华清池都是仿古的现代建筑，没有半分古意，只有赝品的感觉。当然了，我无意去探寻西安的历史，我风尘仆仆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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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秦始皇陵那天，暴雨，淋得透湿，又累又饿，买了四五个桃子，大如拳头，红润可爱，坐在兵马俑四号坑旁大嚼，竟格外甜蜜可口，孙悟空当年大闹天宫时吃过的蟠桃也不过如此吧，那是西安留给我最美好的印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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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游在西安的大街小巷，停停走走，忘了所有遇到的人，忘了所有走过的路，只记得最后我站在了长安大学的校门前。我在学校门口走了好几个个来回，（弟弟曾在这里上了四年大学，这是之前我喜欢西安非常重要的缘由），他留在这里的脚印，我想我已经踩到了。我想听华阴老腔，住窑洞，剪窗花，摸一摸羊皮褂子，可我找不到方向。我问自己，留下还是离开？——我去了火车站。

        离开西安，我带上耳塞，听贰佰唱《阿拉善》，我是个多么小气的人，连告别都如此敷衍，西安，如果可以，换一个时间认识你。

                                2017.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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