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文艺效果,我总喜欢放大痛苦.....

为了文艺效果,我总喜欢放大痛苦....._第1张图片

穿梭在冬日六七点钟的夜市摊位前,白炽灯下食物们散发出来的白雾还不够温暖,非得要转过一个拐角,突然被蒸锅喷出的一大团如云雾气抱个满怀,才觉得冬日是值得期盼的。

在我的无知少年时代,为了文艺效果,我总喜欢放大痛苦。经历过那个年龄段的人都知道,“痛苦”这回事,它不一定是尖锐的,集中一处的钝痛。即便是,也不能过于明显地表现出来,比如说紧皱眉头,或者凝练语句,太短太急促地就将它和盘托出.

一定要兜紧口袋,然后一点一点地洒露。要表现得不经意,像是你走在无人长街,街灯隐隐约约,过了好久才捕捉住眼角那滴泪光。要在很久之后才恍悟,“剪影的你太好看”,那种后知后觉的蚕食,才是挑起内心痛苦的最高级。

这都是年少的想法。

痛苦一定要隐秘,要延续,要在风平处,突然泪洒长街,要丝丝绕绕一般,渗入人心。

为了文艺效果,我总喜欢放大痛苦....._第2张图片

说得功利一点,因为相信面相和命运之间割不断的联系,所以现在我极少再去追求视觉上的美感,只想维持一种“相貌的妥帖”。

学会动心忍性,学会“看得惯”,接受“既来之则安之”,除了喜悦,减少情绪上的负面动荡,宁愿大笑多了产生法令纹,也不要板起面孔,让本来天生上扬的嘴角都无形压陷了下去。

浮世绘中的“苦相”一定是有它渊源可循的,就像总能找出无数事例印证“心宽体胖”这个结论。“面相”和“气场”都是能在后天调整的,年轻时候都会去追求“大众的美”,但当被岁月搓揉了几个回合,才会回头望去,发现“相由心生”这个词不是没有道理。

我大约十几岁的时候见证过一遍父辈们在国有体系崩溃中的人生浮沉,等我长到二十几岁,发现人们还是想往一个系统里挤,向往同一种“安定”,只是换了一代人。历史和经验似乎并不会给人教训,因为有贪婪和侥幸吧。

能在世事中游刃有余的那些人,一定是经历过“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的凋沉的。见过极盛的荣景,也对着满地泥泞不知所措过,才能一点一点的,把手段和见微知著的眼色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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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新学了一个概念:pari de Pascal(帕斯卡赌注),大概说人们倾向选择渴望大赢率低的事物,而不是赢率高却渴望感低的。万一赢了那该多么狂喜,人在生活中是需要这种信念的。——Ta有一天会爱我,这个体系不会崩溃,要继续相信共产主义。

你赌上帝存在吗?要是有所代价,我倾向于存在,不然物理规则都是如何形成呢?为什么地球重力刚好是9.8?但我不是想赢,只是这个缜密的世界里,我的希望并不存在于命运中,这是我在浩瀚生命中,唯一的抵抗。

呵~可怜的自由。

就像我始终坚持写书写文章首先得靠情怀,其次得靠天赋作撑柱,无论思绪如泉涌,亦是如滴水,都是得靠“磨”,也都是要靠持续的“一口气”。

不是说今天安排多少写作任务,或是下一刻煽动自己拿起笔,就能妙语连珠,金句涌现。写作这回事,非“天赋”不能达,非“情怀”不能至。后天刻苦,也只能在字句里看出勤奋打磨的痕迹。

作者写起来辛苦,读者读起来,也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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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上的激情退去后,总刻意地保持一段冷静,仿佛说那些话的不是我,有过甜腻和热忱的,也不是我。你当我是新奇的,我却只是“用几乎没变的调子讲第一百遍”。话语的温存是打动不了人的,我们都要明白这一点。你不要傻傻的,自比诗人或圣人,“往沥青路面浇水,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更多的时候,会陷入和人无话可说的境地,那是我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忙着思索这世间万般情义为何会被冲刷得落花流水。忙着静听黑夜长久的无言,好在下一刻万物都睡着的时候,释放出我的天真无畏。忙着探寻亲密之人的一段密案,才知道怎么巧妙避开下一次刺着人心眼痛的误会。

可是我的笨拙指尖,从来留不住人。

因为我发现有些话说出口自己也心颤,毕竟宿命里没个指示,我得自负亏赢。可既然我说出口了,那你就得知道,我是备好了十足的勇气,和撞破南墙的决心不会妥协的,我还要一遍一遍对自己这样说,才显得我理智,才显得我冷硬。

突然想到,看格林德沃之罪的时候其实心里老在想Thirty five owls,雾气缭绕伦敦,巴黎暴雨初歇,黑潮将涌,曾经神采飞扬的金发小偷形容消瘦,站在泱泱人海中,仍然自信强大,狂热冷漠。而镜中世界远去,少年重现,你握住我手的样子,像终年未停的山谷风声。

"I thought you would save me. "


*作者:一走肉,段位很高的心理咨询师,亦是没有心机的伪文艺婊,喜欢嘚瑟和耍流氓,遇到请绕路。微信号:ndxj521,添加请备注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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