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 第15章出狱

    吉田石翔处理完父亲的事情,回到了指挥部,开始对小穗和忠实进行拷问。他叫人将他们两人带到了审讯室,绑在架子上。石翔手里拿着一根长鞭,沾上了辣椒水,他打算抽打两人,直到他们说出真相为止,他认为在酷刑面前是没有人能够抵挡地住的。

  他先抽打了小穗,在他看来女孩子都很娇嫩软弱,一定会害怕的,他一鞭又一鞭的抽打着,小穗咬紧牙关,一声不出。忠实在旁边大喊着:“石翔你住手,有本事打我,别碰女孩子。”石翔根本不理会忠实的叫喊,直到打累了,他停下来,对严小穗说道:“小穗小姐,你的名字很可爱,样子也很好看。你乖乖的说出实情,我可以不再为难你,还可以考虑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放你一条生路。”

  小穗抬起头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去了趟洗手间,你应该问那个警察。”小穗记得哥哥曾经偷偷的向她眨了眨眼,她知道哥哥是想让她往陈三金身上推。

  石翔始终不相信自己的手下会做出伤害自己父亲的事情。他觉得小穗在撒谎,他转头看了看忠实,心里想着“这两个人应该是情侣关系,这个叫忠实的,这么紧张这个女孩子。我就好好利用一下这个女孩好了。”他走到忠实面前,对忠实说道:“你只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就不再折磨小穗小姐,否则,我就让小穗小姐生不如死,你的明白?”

  忠实刚刚看到石翔抽打小穗,恨不得弄死石翔,现在听到石翔对他说的话,知道石翔这个变态,说得出做得到。于是对石翔说道:“好,我告诉你。”

  小穗听到忠实的话,向他使劲的摇着头,忠实看向小穗,坚定的笑了笑。随即对石翔说道:“我带小穗去上厕所的,她不认识路,我在厕所门口等她,我看到了你的手下,就是那个警察进到了你父亲的房间。我和小穗往外边走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他,他做贼心虚,往我们两人身上赖。”

  石翔听到忠实的话,知道他和小穗沟通好了,编故事骗他,他愤怒极了,失控的抽打着忠实。忠实被打的昏了过去。

  丹丹来到指挥部,想先找到石翔,告诉他不要先使用酷刑,要使用柔和战术。可是她来到指挥部的时候,石翔已经开始了审讯。丹丹得知以后,立刻来到审讯室。她一进门看到小穗和忠实满身鲜血的绑在架子上,石翔还在不停的抽打着忠实。她走过去,夺下了石翔手里的皮鞭。对石翔说道:“你不应该这样对待嫌疑人,你这样只会屈打成招。现在没有证据表明他们就是凶手,所以他们说的话未必就是假的。”

  石翔看着丹丹,对她说道:“那好,你告诉我,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你应该好好对待他们,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两个还是孩子,你只有这样做才能得到他们对你的信任和好感,他们相信了你,才会和你说实话。”

  石翔听完丹丹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他知道丹丹一向善于揣摩别人的心理,他对丹丹出的主意很赞同。于是叫人放下了绑在架子上的小穗和忠实,命人将二人先单独关到拘留所。给他二人准备些吃的。

  丹丹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对石翔说道:“你刚刚有问出什么吗?”

  石翔摇了摇头,“没有,他们两个很狡猾,一起编故事骗我。”

  “怎么会,他们那么小的年纪,没在社会上经历过什么,怎么会那么圆滑世故。而且那个男孩是我的表弟,我很了解他,他从来不会撒谎,只要一说谎话就会结巴。他刚才有结巴吗?”丹丹对石翔说道。

  “结巴,没有,那么说,你表弟说得是真的?丹丹,会不会其实你没有那么了解你表弟,毕竟他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亲弟弟。”

  “不会,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丹丹肯定的说。

  丹丹在日本念书的时候寄住在石翔家里,石翔了解丹丹,知道她从不会撒谎。于是他对丹丹说道:“那你是说,是那个警察小队长干的。”

  丹丹见石翔转移了目标,赶紧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你也可以找人调查一下。”

  石翔听到丹丹的话,想到了在自己家的晚宴上曾经叫人调查过那个陈三金。于是他离开了审讯室,去找来了上次派出去的调查人员,进行询问。

  唐帅将父母和李家人转移到了延安以后,便开始着手准备营救妹妹和忠实的计划。他一想到小穗将会遭受到日本人的酷刑,就恨不得立马带人冲进监狱去救出妹妹,和日本人鱼死网破。但是现在全城戒严,吉田石翔调动了所有兵力,在监狱和主要闸口布防了重火力看守,想要使用武力来营救根本办不到。唐帅想了很久,什么办法都想到了,最后他想到了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救出妹妹,那就是牺牲自己。

  “小良,耿南最近在干什么?”唐帅叫来小良,他需要耿南帮他完成计划的第一步。

  “嗯,什么都没干,每天就待在大烟馆里,半死不活的。”小良气愤的说,他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白白养活着一个废人。

  “看样子,连陈三金也不指望他了。你去给我把他找来。”唐帅说道。

  “是的,老板。”小良说完,转身出去了。

  小良找来了耿南,唐帅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耿南,对他说道:“你去把这个交给陈三金,对他说,这是刺杀吉田大佐的计划书。”

  耿南接过计划书,抬头看了看唐帅,吸了两下鼻子,对唐帅说道:“老板您确定要为了那个女孩,牺牲自己吗,您是真的喜欢她是吗?”

  唐帅愣了一下,随后明白,耿南是误会了上次他去警局救人的事情。以为自己是因为喜欢小穗而去救的忠实。但是唐帅不能和耿南解释,就顺口说道:“嗯,没错。”

  耿南挺了挺身板,对唐帅说道:“还是让我来吧。”

  唐帅这次是真的被耿南的话惊到了,他看着耿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耿南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道:“您为了一个心爱的女孩,都可以牺牲自己,我身为上海地下党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的同志而牺牲自己,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活着了。我也不会再活多久了,我希望可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好好活一次,像一个英雄一样。”

  唐帅听到了耿南的一席话,心头为之一震,他想不到一个如此懦弱的人,一个沉迷大烟不能自拔的人,竟然会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竟然会如此的有骨气,为了自己的同志,不惜舍弃生命,这让唐帅对上海地下党又多了一丝敬意。

  耿南接着说道:“我的任务是无法完成了,希望小穗和忠实两位同志可以帮我完成任务。希望有一天,老板也会成为我们的同志。”

  唐帅站在那里,很久都没说话,他看着耿南,看着这个他曾经的助手,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这时小良听到了门铃声,他走出客厅去打开了外边的大门。丹丹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对唐帅说道:“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救出我的弟弟和妹妹。”

  唐帅回过了神,看着丹丹,问道:“你这么着急,是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丹丹将刚才在审讯室里看到的和听到的,都和唐帅说了一遍。唐帅知道妹妹受了酷刑,激动的抓着丹丹的双臂大声的喊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小穗,我要杀了石翔,你去告诉石翔是我,一切都是我干的。”

  丹丹从来都没见过如此失控的唐帅,听到他嘴里说着我的小穗,她知道了,“原来面包店伙计们说的话都是真的。唐帅是有女朋友的,原来就是小穗,怪不得舞会上,他们两人看着彼此的眼神是那样的。我真是傻,自作多情。”

  她冷静了一会儿,对唐帅说道:“你不能为了爱情而失去理智,那个女孩不光是你爱的人,也是我的妹妹。我们应该好好想个办法。”

  唐帅听到丹丹的话,知道丹丹也误会了,可是他不能去解释,他也不想去解释。他只想赶紧救出妹妹,别的他顾不得去管。

  耿南站在一旁,听到欧阳和唐帅的对话,他对欧阳说道:“欧阳小姐,我刚刚已经和老板说过了,我会去救出小穗小姐和忠实先生。”

  丹丹看着耿南,惊讶的问道:“你,你说你去救。”

  耿南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

  唐帅看着耿南说道:“不必了,还是按我说的,让我来吧!”

  丹丹不明白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于是说道:“你们可不可以先不要争来争去的,能不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耿南于是将唐帅的计划告诉了丹丹,还说明了他要去完成的原因。

  丹丹听过以后对唐帅说:“就按耿南说的去办吧,你现在还不能牺牲,我还需要你。不,我的意思是说,我还需要你帮我取得作战计划。”

  唐帅想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他还不能涉险,他冷静下来,想了想,然后对耿南说道:“或许有个更好的办法。”

  耿南和丹丹都看向唐帅,等着他的好办法。唐帅接着说道:“这个办法就是陈三金,刚刚欧阳说石翔已经找人去调查了陈三金,那么他一定会知道我和陈三金的过节,我现在就去找石翔,说小穗是我想得到的女人,让他放人。石翔一定知道我没有撒谎。”

  “他一心想得到你,”唐帅对丹丹说道,“一定会去告诉你,我找过他,这样你就假意生气,靠近石翔,套取作战计划。”

  “而你”唐帅对耿南说道:“你去把计划送给陈三金,等陈三金把计划书交给石翔,他一定会让你去做证,你就见机行事。”

  “石翔刚刚失去最亲的人,现在是心里最脆弱的时候,我现在趁虚而入,是个好时机。”丹丹说道。

  “不错,这是目前最好也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法。”唐帅说道。

  这边陈三金找到了嘉婷,他知道刺杀那晚,石翔说过,让他找出凶手,否则就将他也杀了。于是他想到,既然小穗和忠实是地下党,那么唐帅曾经救过他们,也一定脱不掉干系。于是找到嘉婷让她出来做伪证,说她看到当晚小穗和忠实杀了大佐。他知道嘉婷是不会诬陷唐帅的,所以决定先不说出唐帅和这件事的关系。等嘉婷去和石翔说了以后,再去找石翔,告诉他唐帅的事,到时再找耿南出来作证。他想石翔一定会相信他,因为唐帅也是石翔的情敌。

  耿南来找陈三金,手下跟班告诉他陈三金出去了。耿南问他们陈三金去哪了,跟班怪笑的说去了面包店。于是耿南来到了面包店,看到陈三金和嘉婷在一起说着什么。他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面包店的外边,透过窗户看着。等到陈三金走出面包店,耿南来到了陈三金的面前说道:“这是刺杀大佐的计划书。”说完递到了陈三金的手里。陈三金没想到耿南会在关键时刻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得意忘形的说道:“早知道耿兄弟你这么能干,我还安排什么目击证人。”说完拉着耿南一起去了酒馆。

  耿南找到小良,告诉他,陈三金的阴谋,让小良转告唐帅小心嘉婷。而此时唐帅正在和石翔一起吃饭喝酒。

  “吉田君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和你说,能不能把那个叫小穗的放了”唐帅说道。

  “为什么唐兄要我放了小穗小姐。”石翔诧异的问道。

  “哎,我和你说可以,你千万不能和丹丹说。”唐帅故作紧张的说道。

  “好,我答应你,你说吧!”石翔迫不及待的说道。

  “这个吗,你我都是男人,心照不宣了,小穗是我的相好,我怕丹丹知道,一直把她藏的好好的,谁知道,她认识丹丹的表弟,非要让那个忠实领她去晚宴,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结果就碰上了这么一档子事,你说巧不巧。”

  “唐兄说的是真的?”石翔怀疑的问道。

  “哎呀,当然了,这中间的事情,陈三金最了解。”唐帅故意说道。

  “陈三金。”石翔小声地嘟囔着。他想到刚才从调查人员那里了解到,陈三金和唐帅为了小穗而曾经发生过争执。但是他还有一点不明白,于是说道:“那么,小穗小姐既然是唐兄的女人,为什么忠实先生老和她有关系。”

  “啊,这个嘛,主要是我横刀夺爱,忠实死缠烂打不愿放手,那个小穗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吉田君你应该最懂我,我们应该是同一种人,情种。”

  石翔听完唐帅的话,觉得合情合理,想到唐帅是个花花公子,更加确定唐帅的话很可靠。于是说道:“那么小穗小姐和忠实先生确实和刺杀我父亲这件事没有关系了。”

  “是的,我想陈三金和我们有过节,一定是他怀恨在心,故意报复我们。而且我觉得他很可疑,吉田君你想一下,他靠什么做到了小队长的?”

  “靠什么”石翔好奇的说

  “当然是诬陷了,他要不是地下党的人,就不会诬陷那么多有钱人是地下党,他这么做无非是即想保护自己组织里的人,又想除掉我们这些日本人的好朋友呀,这次的事一定是他们的组织让他干的。他们一定是早有预谋。”

  “如果真的是像唐兄这样说的,那我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陈三金。”

  “嗯,没错,而且要是我说的不错,他这次一定又会拿出证据,而且他肯定会诬陷我。”唐帅说道。

  “好,如果真如唐兄的预料,那么这个陈三金就一定是凶手。那我就等着他露出狗尾巴好了。”

  “不是狗尾巴,是狐狸尾巴。”唐帅纠正道。

  唐帅和石翔喝完酒,唐帅送走了石翔,就回到家。小良把耿南交待的事情,转告给了唐帅。

  “哦,真有这样的事,你再去核实一下,还有上次让你调查嘉婷的背景,进行的怎么样了?”唐帅听完小良的报告,对小良问道。

  “还没有回信,我现在就去问问”小良说完,就去办事了。

  小良回来向唐帅汇报了嘉婷的背景和陈三金的过去,唐帅听完之后,知道自己被嘉婷骗了,不过他并不在意。他吩咐小良带嘉婷来见他。

  嘉婷来到了唐帅家,高兴的对唐帅说:“唐老板叫我来您家里,要做什么吗?”

  唐帅上下打量着嘉婷,和她说道:“你要去帮陈三金做伪证吗?”

  “什么,您说什么,”嘉婷慌张的问道。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害你,我是在救你。嘉婷你要知道,做伪证如果被发现后果很严重,会被判死刑的。难道你这么爱陈三金吗?为了他,可以出卖我。你知道吗?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好,那个陈三金就是在利用你,为了对付我。等到他达到了目的,就会抛弃你,甚至举报你做伪证而除掉你。”唐帅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我,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他,他没和我说过这件事和您有关系呀!”嘉婷慌张地说道,她一心想要得到唐帅,听到只要去做证指认小穗和忠实就可以从此除掉她的情敌,她便答应了陈三金,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原来是陈三金想利用她来陷害唐帅。

  “不过没关系,我不怪你,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不仅可以救你自己,还能让你从此摆脱陈三金。”唐帅进一步的说道。

  “那唐老板想让我怎么做?”嘉婷问道。

  唐帅把需要嘉婷说的话都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嘉婷,嘉婷听完点点头,并向唐帅保证一定不会出错。

  陈三金得到了刺杀计划,整个人变得异常兴奋,他觉得自己这次真的可以飞黄腾达了。于是迫不及待地找到了石翔,把计划书交到了石翔的手里,石翔看到计划书,知道唐帅说的果然没错,就叫人把陈三金抓了起来。

  在审讯室里,石翔让陈三金说出实情,陈三金大呼冤枉,对石翔说道:“少佐,真的不是我干的,您别听唐帅那小子瞎说。我有人证,少佐。何嘉婷,她也是唐帅相好的,她那晚也有去晚宴,她可以作证,她亲眼看见了是小穗和忠实干的。而且这个计划书也是唐帅身边的助手耿南给我的。少佐你不信,可以叫他们来问话呀,少佐。您说过,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石翔觉得陈三金的表现不像是在撒谎,他想既然陈三金说他有人证,不如找来问问。于是叫人把陈三金关进了监狱,让人去带何嘉婷与耿南来问话。

  日本宪兵带走了耿南和嘉婷,石翔叫人带来了陈三金,要三人当面对峙。可是陈三金在监狱里的这段时间,天天被同牢房的犯人打,带出来的时候,嘴也肿了,上下四颗门牙也被打掉了。话都说不清楚。于是石翔叫来了丹丹,帮他翻译。

  石翔问嘉婷:“你看到了刺杀过程吗?”

  嘉婷回道:“没有,我没去过晚宴,少佐可以去查参加人的名单。”

  石翔接着问道:“那为什么你要和陈三金说你看到了?”

  “我没有说过,是他找的我,让我这样说。他说我这样说,可以掩护他,他好继续潜伏在你们身边,完成任务。”

  石翔听完嘉婷的话,又去问耿南:“是你给他送的计划书吗?”

  耿南说道:“不是,我就是个烟鬼,我什么都不知道。”

  石翔走到陈三金的身边,看着他。陈三金听到耿南和嘉婷血口喷人,一直在边上不停的说着什么,可是吐字不清,石翔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于是问身边的丹丹,“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丹丹走过去,对陈三金说道:“你好好解释一下,我帮你转达。”丹丹听完陈三金的话,对石翔说道:“他说希望少佐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想死。”

  陈三金听完丹丹的话,使劲的摇着头,大声的喊着什么。

  丹丹接着说道:“他一直在央求你,石翔。”

  石翔对手下说道:“去,把他拉出去毙了。”

  石翔放了小穗和忠实,唐帅开车来接走了小穗,为了不引起石翔的怀疑,忠实被丹丹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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