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7-26

我总喜欢逆着时光,寻找我青春的足迹。过去,是一个令很多人唏嘘的词,不管你面对还是逃避,它都会在那里,不曾离去。年轻时代总是冲动而勇敢,做出的事,付出的代价,都会成为回忆的主题。现在的我说话总爱加上从前二字,年轻的躯壳里有一颗年老的心,我开始回忆。

2012年9月,没有忽然而来的清风,没有高而蓝的天空,秋天就这样在缠绵的雨里开始。临走那天,我和爸妈吃过简单的早餐,他们便送我去西宁火车站,可能是由于开学季,来送孩子的家长有很多。11点,我该上车了,想和妈妈拥抱,想跟爸爸说一声再见,却终没有行动,只是拉着重重的行李箱,一个劲儿地向人潮中走去。尽管,泪腺敏感,眼前一片模糊。23个小时,2000多公里的路程,我静静欣赏沿途的风景,很陌生,连思想都是完全不一样的方向。次日,抵达北京,带着北师大大兴附中的通知书和十六岁的年纪。

走出火车站,只是感觉到一阵闷热。坐了学校的大巴,来到附中,吃过免费的午餐,便回宿舍整理床铺,忙活好一阵,转眼,已是九点,给爸发了条信息,告诉他一切顺利。那晚,我不知是太困了而睡去,还是太热了而晕过去,总之迷迷糊糊,总算到了第二天,参加分班考试,疯玩两个月,关于初中的知识记得不多,凭感觉答完了所有题,最后竟也被分进了实验班。

接下来的几天里,依旧是闷热,每天都得尝试面对新的事物,还有与北京同学的相处,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一天天变得熟悉。大城市的孩子,挺直爽的。女孩的确有气质,男孩却像是少了一份阳刚之气。他们对来自青藏高原的我们很热情,一下课就过来围着我们问各种各种的问题。现在想想,其实也挺好玩的。

九月九日,来到帝都的第一个周末,与三位室友一同去市中心,第一次坐地铁,连票都不会买的我们,问东问西,终于踏进地铁的车厢,在西单小逛,随后去天安门,陌生的城市,处处都是风景。

十月四日。四天假期后,我们开始了为期四天的军训。十月,在藏北的高原,已经是荒芜边际的苍凉景象,而北京,依旧是炎热。偌大的操场,十几排整齐的队伍,时而喊着响亮的口号,时而传来悠扬的歌声。仅仅四天,我们和教官熟识。以至于结束那天,所有的青海新生,在校门口坐等一个小时,只为跟教官道一声别,还都哭得稀里哗啦。

十二月二日,第一次感受到北京的冷,树上已没有叶子,天空呈现出一片灰,北京的冬天,大概就是如此。雪花在大风中肆意飞舞,班里的同学争着抢着往窗外看,我却愈加想念家乡的雪。等到风和雪都停了,大伟带我们去打雪仗,尽管天寒地冻,但玩得真是痛快。

关于生活在别处---北京的记忆,想写出来的也只有这些,其实我自己也时时恍惚,自己是否真的曾豪情万丈地出发,然后行囊空空地回来,也许在所有不被看好的错误选择背后,会有不曾见到的可能,不曾设计的未知。岂能尽如人意,但求不愧我心。



窗台上有几盆花,几天没浇水,叶子已经开始枯萎,有生命的东西,总是格外地脆弱。

回想在奶奶家住的那段日子,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每天早晨,都是奶奶做好早饭后才来叫我起床的。

"你看太阳都晒到被窝里来了,快起来吧"

"奶奶给你接洗脸水去,等会咱俩去你二伯父家转转"

奶奶的几声呼唤,就能把蒙在我眼皮上的瞌睡赶走。我睁开眼睛,看见奶奶弯腰站在炕边,正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喜欢看奶奶笑,奶奶虽然老了,可她的笑容却像这满屋子的阳光一样灿烂。

盛夏,我和奶奶拉着一两只羊,去山坡上让羊吃草。成片的马莲花还有蒲公英,格外好看。奶奶拔下马莲叶,为我编很多小动物。我们沿着田埂走,两边的麦苗已经很高了,田野上的风吹拂着他们,麦苗就像波浪一样起伏。弯弯曲曲的小路沿着麦地遥遥地伸向远方,我拽着奶奶的衣襟,走了很久很久。

二零一一年五月,我请假去西宁看望住院的奶奶,当我到达医院时,奶奶已经被推进手术室,家人都在楼道焦急地等待,后来在病房看到奶奶,平日里身体健朗的她躺在病床上,面色憔悴。我想坐在床边陪她说说话,可她像是不认识我,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我,我复杂的思绪无法理清,泪流满面,伯母告诉我可能是奶奶刚做完手术,还没有完全恢复。过了许久,奶奶终于能认出我,我笑着答应,握住她的手,就像小时候被她紧紧握着一样。

二零一三年七月,我从北京回来那天晚上,爸爸突然找我谈心,我也终于得知那个最残酷的事实,四个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回忆爸爸于清明节发给我的信息"祖先跨鹤观天景,我辈发奋向前争",泣不成声。农历七月十五,家族有祭祖上坟的习俗,我回到祁连,看到那间空荡荡的屋子,难过极了。爷爷奶奶合葬,分别十年后,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重逢。时间总是不与我契合,被奶奶疼爱时,我还小,等我长大了,她却永远离开了我。年事有寿而尽,生命无所不在。

很多事都会被时间冲淡,可是记忆不会

我愿带着这些美好记忆,从容过好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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