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但不止于低俗——简评《低俗小说》

黑帮大嫂范的乌玛瑟曼

印象中，这是第一次看鬼才昆汀的电影。应该说，是第一次冲着他的名字去看电影。好吧，其实是为了看 乌玛瑟曼 在里面演的角色到底是怎样的。

夏多先生说，妮可罗宾的原型来自乌玛瑟曼在1994年电影《低俗小说》里的Mia，黑帮大嫂。

在舞台上表演跳舞那一节，她的造型的确和罗宾一模一样，齐刘海，黑直发及肩，紧贴腰线的白长衬衫，修身喇叭裤脚的蓝黑牛仔裤。大长腿露脚踝，宽手掌细手指，目空一切，气场强大。和罗宾一样，她也是混迹黑帮，大佬身边的女人；机智敏锐，风情万种，（还都曾被人扎穿胸部）置于死地而后生。不过，罗宾与这自甘堕落的女人当然还是不可同日而语的。遗憾的是救活过来之后就没有其他回环的戏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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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来说一下片子本身。

不看完整部片子猜不到每个人物最后的结局。但也许，在每个镜头里，每个人物的表现都已预兆着其将有的命运。

文森特在片子里上厕所的时候总会发生些事情，或者是外面的Mia吸毒过量了，或者是咖啡厅被打劫了，又或者是Butch的枪口正对着他。前几天巴黎恐袭，看逃生攻略时接触到一个观点：遇到恐怖分子袭击时如果能抢到枪，要做的事是瞄准而不是开枪。我想这片子是极好的例子：文森特把枪口对着后座的混混，本无意开枪却走火误杀了他；Butch本来只是瞄准文森特，两人令人屏息地僵持着，随着吐司机的响声Butch一激灵扣下了扳机，文森特一命呜呼；文森特和Jules射杀房子里的人之后，厕所冲出来的人拿着枪对着他们一通乱射，却没有一颗子弹碰到他们分毫。如果是先瞄准造成威慑，也许结局又不一样了吧。

枪支泛滥的社会，任何一个和黑社会沾边的人都有可能惹上杀身之祸，就连在路边意欲帮助Butch的女路人的生命也被黑帮老大无视，随手一枪崩过去。

想说这片子有很多刻画人性的深刻细节。最打动我的是那些人的情仇纠葛，他们能够狠下毒手摧毁一切，却又对某些东西异常执着，有温情和仗义的一面。拳手Butch对传家金表的珍惜，让他不顾性命之忧也要拿回；对他的情人温存有加，虽然因为她没拿金表大发雷霆，但看到她吓得蜷在墙角还是忍住了戾气，连声安慰“不是你的错”“我很快就回来”，而转身在汽车上暴跳如雷大骂粗口。前一秒还与黑帮老大互相厮杀，当侥幸逃脱的时候却又折返杀回，虽然不知道是出于愤怒的报复还是为了拯救黑帮老大。黑帮老大也有情有义，旧恨新仇一笔勾销。最有趣的还是黑帮马仔黑人Jules，对Wolfs先生的冷静从容赞赏有加，认定了神迹不回头，从此金盘洗手要走上自我救赎的道路，还学着像Wolfs那样冷静地hold住场面，做犯了错的他人的拯救者。

男主角文森特在多个段落中有着不一样的形象，如果单独孤立起来看，有时他是一露面就被杀的小喽啰，有时他是主宰生杀予夺大权的持枪者，有时他是在大嫂面前唯唯诺诺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黑帮小弟。正是这种结构才让他的形象变得丰满起来，同时也暗示着人们，每个人都是多面体，你永远无法根据一个人的短时间的表现判定他的人格。

话说回来，不作死就不会死，文森特其实还是蛮该死的，误杀了人还若无其事，对来帮助自己脱身的人不客气，对Jules所信仰的神迹不屑一顾。天道轮回，文森特和Butch第一次见面时，文森特估计怎么也想不到面前他侮辱的人会在日后终结他的性命。他的桀骜不驯和无聊的自尊自傲，本来作为他性格的一部分只是随意地展示了出来，却为后来的狭路相逢埋下了致命炸弹。当时Butch对走向老大嘘寒问暖的文森特长久疑惑认真的注视也预示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啰啰嗦嗦说了一些感受，总体来说，这部电影好评甚多，也的确非常独特。另外，我居然能无甚违和感地接下暴力色情的部分，还有那271次FUCK【摊手】......昨天在看的时候三个舍友都至少问了我一次然后对这个名字起哄，不过低俗的却正是普罗大众浸淫所在，有其存在和滋生的土壤，也是值得走出阳春白雪的琉璃世界低下头审视的一隅景象吧。

2015.11

于西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