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时光,能够承载多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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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二岁到十九岁,阔别七年之久,宁香又一次打开了曾经无数次在暗夜里聆听过的电台。七年之久,这个电台的NJ从最初的三五成群到现在只能偶尔听见某尚时不时发过节时的祝福语音,亦或是隔上十天半月出一档节目。

从2010年到2018年初,数字概念上的八年时光悄然而逝,某尚的声音由少年的青涩稚嫩到现在的深沉醇厚,如同一坛经年尘封完好的酒,在时光里悄悄发酵,升华,最后酿成了宁香熟悉而又陌生的某尚的念白,叹息,以及那些只言片语中流露出的愈加成熟的情感。

某尚大约是个文艺少年,哦不,现在应该称为文艺青年。

什么是文艺?十二岁的宁香,是生活碾磨下苦苦挣扎的粉末,在重重的石磨下苦苦挣扎,在飒飒的风里哭泣,在猛烈的阳光下躲闪不及。那时候,她听许多平淡而又令人感到治愈的电台,听那些有酒有肉有姑娘的别人的豪烈故事,听那些苦难而励志的人生感悟,听那些她未曾抵达过的美好地方的影音。那个时候,她将这些都当做文艺,甚至以文艺为荣,以文艺为勇气,以文艺为动力。她兴致勃勃地诉说自己的梦想,诉说自己对于未来生活的蓝图描绘,她说起梦想时眼里是藏不住的熠熠光辉,她甚至能够坦然面对他人的不理解,当他们嗤笑她痴人说梦时,她只当他们是和自己不一样的人。他们不是文艺青年,自然无法理解她的文艺,她懂文艺,所以她无所畏惧,足以披荆斩棘。

十九岁的宁香,不再是生活里被碾得粉碎的粉末,她试着去接受阳光的暖而不是总是着眼于它灼眼的光,她试着把自己活成和周围人一模一样的状态,因为好像这样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姿态,她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活在自己的象牙塔里单纯讨好自己就够了,她必须融入人群,因为她不是公主,也不再是十二岁的小姑娘,没办法高高在上,也没办法再无畏于他人的目光和言语。

十二岁到十九岁,七年时间,可以让一坛酒发酵升华,也可以让一个人成熟理性。抛开那些纯粹的感性,十九岁的宁香越来越世俗。

所以十九岁的宁香早已不再把听电台当成心灵的慰藉,她甚至无法静下心来好好看完一个故事,她觉得这个世界转动得越来越快,她觉得自己的年岁越增越快,她时常会想到自己的今后,不是描绘蓝图时的斗志昂扬和滔滔不绝,而是联想到无数现实并且计量自己的能力资历后感到深深的无力和畏惧。

十二岁的宁香口口声声宣称,自己以后绝对不要活成和大多数人一样的样子,那个时候,她有坚定的梦想护航;十九岁的宁香终于努力地把自己活成了与旁人别无二致的模样,有些时候她也会惋惜并且觉得讽刺,可每当她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而不会显得突出扎眼时,她会获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十二岁的宁香看《小王子》,认认真真看完一整个PDF的版本,仔仔细细体味每一个情节每一句话语,她觉得她读懂了,因为她能感受到那股朦胧的文字的悸动;十九岁的宁香看《小王子》,她也觉得自己看懂了,不就是微博上随处可见的那些无厘头又自认为打动人心,披着文艺旗号所谓的文艺情怀吗?只要总结出这些句子的结构和套路,完全可以复制出另一本《小王子》。

就这样,十九岁的宁香觉得她看透了一切,也是因为这样,那些与文艺相关的事物也离她越来越远了,如果说十二岁的宁香还会为了“你有多久没抬头看过天空了?”这样的话语而动容,那么十九岁的宁香已经把这样的行为定义为矫情了。

那些十二岁曾经喜欢过的文艺语句,在十九岁的宁香看来,全都酸得掉牙,假得脱线。

十九岁的宁香,深深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文艺了,甚至觉得文艺是一张蛊惑人心的温床,那是小资阶级才能淡然享受的东西,像她这种无产阶级的人,实在应该现实再现实点。

如果不是,越来越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精神上的失落感愈来愈强烈;如果不是,偶然想起曾经留恋过某尚电台,如果不是在微信公众号点开被自己丢在旮旯角的某尚的录音,她想她不会再跟文艺这个字眼有任何实质性的联系。

某尚的录音,背景嘈杂,声音带了微微的沙哑,一点儿也不像他的节目一样干净动听,可是宁香却被那嘈杂的背景音里某尚镇定自若地发语音的行为打动了,又或许是,被他那短短几句话深深打动了。

语音里,某尚的声音依旧温暖,他坐在自家店门口,在嘈杂的人声中静静录语音,他提到自己的店时有种没来由的幸福的烟火气息,那是头一次,在烟火里奔忙疾走的宁香体会到烟火气息也会有美好的一面,就好像时光静静流淌一样安然,而非她早已下了定义的令人疲惫的风霜。

“小小的时光,能够承载多少故事……”又一次打开熟悉的电台,聆听这一段熟悉的开场白,十九岁的宁香并没有觉得这是虚假的文艺,反而,她找到了自己失散已久的老朋友。

她由衷地感谢,时至今日,在这个愈加浮躁的时代,这个被她抛弃已久的老朋友还在,由衷地感激某尚,幸好他还在留守,幸好蓦然回首,那些熟悉的节目风格和格调都没有改变。

谁都会走,可是某尚不会,某尚的电台不会,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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