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三两事

  我许久没有生病了,早上陪家人去了趟医院,和记忆中一样。青瓷白瓦,熙攘的人群,大抵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从病人的表情看,穿着那玩意儿不大舒服。我昨晚没睡好,倚在底部有深色铁锈的靠背椅上,想歇一会。闭眼后,听力更为敏捷,咳嗽声与擤鼻涕声混在一起,犹如犬吠。

  我睁开眼,左边的中年女人在往手上吐唾沫,小心地抹在左右眼窝里。她见我在瞥她,皱了下眉,很快把身子别过去。又过了会,来了个男人,瘦高个,腿有点打拐,站不稳的样子。两人对视了几秒,男人摇了摇头,中年女人哆嗦着从包里抽出张纸巾,又把眼窝里的唾沫擦掉了,男人随即过来坐在她旁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他们也许还说了什么,也许什么都没说,只是缄默。我再次闭上眼,眼前的光景让我头痛。

  一楼大堂有人摔倒了,可能是个老人,吵闹声更大了。人的悲伤并不相通,人们只是把他人当成自己的情绪上的垃圾桶,亦或是为了满足自身的表演欲。比起亲人的安危,社会上的脸面对他们来说可能更为重要吧。坐我后面的老婆婆盘着佛珠,小声的,有规律地念叨着,可能是佛经吧。末了,有人嘀咕了一句:

  “真可怜。”

  我不这么想,他们让我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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