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2017年10月7日。
我喜欢这句话:
O ever youthful, O ever weeping.
来自杰克·凯鲁亚克——
“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落,仿佛明晃晃的孤寂。
十月长风,马车踏入喧闹的人群,大家又涌上去拍照,这世上的风景,都应该被定格下来。
我想我应该讨厌他的样子。
我说,我想说几句心里话。
他,嗯……我想听歌。
然后戴上了耳机,望向我,你说吧,我只戴了一只。
大多去玩的人还是三五成群,很少像我这样,要么只和喜欢的人一起,要么就自己。
如果不能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我更宁愿独自一人,只有独自时才能思考,和朋友在一起是根本没法思考的。
尼古拉·特斯拉在自传里讲,如果思考也是一种工作的话,自己应该是世界上最勤奋的工人了。原话不是这样的,是我理解的他这样说的。
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地方时,《天上大风》里的故事,就像一枚良药让我心安,甚至还有《走出荒野》。这两本书没有故事情节是相同的,可我觉得它们都有着共同的灵魂。
我们远行,为回到最初的地方;
我们忘却,为想起最初的自己。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
年轻的人们消失在白桦林。”
无论如何,时间终究是过去了,也不会再来了,你的美也是。如同蝉鸣喧嚣的夏日被秋风吹落。
我常想,日子终归还是属于一个人的,多一个人陪伴,只是日子更加明媚而已。但至生至死,人都是一个人思考一个人历练一个人感悟快乐。
——下午四点,本是在被窝里看电影的,突然想出门走走。人生哪来那么多犹豫,换件衣服,拿上手机和零钱便出了门。
我在公交站台琢磨要去哪里,坐几路公交,然后旁边一个女孩问我,你去哪里?突然看见一个名字,我说,五大道吧。你呢?
她说,我也不知道,去百货大楼逛逛。
我说,你去过吗?那里好玩吗?
她说,没有去过,就是想到处走走看看。
我还特傻地问人家,就你一个人吗?
她说,对。你的车来了。
话说在天津呆了两年,我还没去过五大道呢。
到五大道的时候,街道上熙熙攘攘,十分热闹。我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虽然我很喜欢一个人呆着,但我也喜欢谁也不认识谁的热闹场合。
那时我脑海里冒出最多的一句话是:要是你在就好了。
你在的话,我为什么会感到更快乐,我没能想明白。我又问自己,什么是快乐,我现在快乐吗?
在没想这个问题之前是快乐的,想到这里,我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不懂得何为快乐时却更快乐。
毕肖普在《失眠》里说:
“进入倒转的世界,那里左即是右,影子其实是实体,那里我们终夜不眠,那里天国清浅恰如此刻海洋深邃,而你爱我。”
天色昏暝欲落雨。
看过《霸王别姬》里,我总想起段小楼那若有似无的嘲讽:“蝶衣,我是假霸王,您是真虞姬。”
我是假霸王,您是真虞姬。这人世不就是一场戏一场梦吗?
若不是为感情而痴迷世事,那活着和虫鱼鸟兽有什么区别,只是碌碌无为地赴死吗?
我什么都不懂,我只是以为我懂了。
他不需要你懂得诗歌音律,他不在乎你能否画出什么,不关心你读过多少书会做多少智力游戏的小题,你就算毫无逻辑不会算数,只要你长得还可以,能够在他需要自由时给他自由,需要温暖时给予温暖,就足够了。
所以,他会更喜欢那种,就算什么都不会,但懂得进退的女生。
没关系,你也不需要他。
只需要做自己的事情,变得更好,跟他无关。
我仍旧不愿意去相信《坦白书》里那段有名的话,因为我们的观点是相异的——“我所有的自负皆来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于我的软弱。所有的振振有词是因为心里满是怀疑,深情是因为痛恨自己无情。这世界没有一件事情是虚空而生的,站在光里,背后就会有阴影,这深夜里一片静默,是因为你还没有听见声音。”
总把自己想得太好,或者太坏,不是好事。
但有一段话,可以反对上面的观点:
“你的时间是有限的,所以不要浪费去过别人的生活,不要被教条束缚,生活在别人思考的结果里,不要让别人意见的噪音淹没自己内心的声音,最重要的是勇敢追随自己内心的声音,而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站在光里,我们不需要关注背后的阴影。
在台阶上坐了许久,我看见有新娘正在拍婚纱照,有孩子正在和父亲下棋,等我回过神来,太阳已经落下去了。
我随意窜入一条街道,灯火昏暗,橘色人家。路过一家煎饼果子,我只吃过学校里的煎饼,他一招揽,我就买了一个,嚯,比学校里贵三倍。
我啃着煎饼,继续散步,逗流浪的小狗,看骑单车的男男女女。煎饼没有吃完,乘兴而来的兴致尽了,就打道回府。
高高兴兴而来,不作任何准备,倒也真是身心的自由。人何必受太多拘束,天无绝人之路,走到哪步算哪步。
只是一个人时,自己好似旁观者,更像是坐在电视前看的节目。自己融入不进去,连买根烤肠都小心翼翼,总有太多人跑来问你,姑娘,要坐马车吗?姐姐,买块炸糕吧!
要是朋友在,我可以直接无视。而这个时候,我只能歉意地笑笑,算了,不用了。
我以为老外看见咱们中国人所到之处必定拍照,会很惊讶,但我看到的老外都是在那儿独自高高兴兴自拍。
我还看见一群背着大包小包的女孩,估计是从较远的地方来天津游玩,虽然天津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但游客一直很多。
我看见她们我就心情很好,因为我在这里呆了两年多,她们只是来玩几天,所以我不是突然闯入这世界的陌生人。
拍照的时候手一抖,把月亮抖成了一个心形。
国庆之后总是阴雨绵绵,一场秋雨一场寒。脱下短袖后,大家商量该穿羽绒服了,秋装在天津没有什么用处。前两天大家还在穿裙子,今天就见有人套上了毛衣。
把每一天都过成假期该多好,既然上课不快乐,还去上课干嘛?学的知识空洞又无用,期末时看看书应付考试就好了。
一眨眼,好多年。
我听谁说,人不仅仅是成长,还在成长中变老。
回来的时候,路过教室,我想起刚进入大学时,大三助班学姐对我们说的那番话,时间过得很快,我当初也跟你们一样,坐在这里,听我的助班介绍自己。
现在我们也大三了,两年前的一天如同昨天一般,历历在目。
到底十岁和二十岁有什么区别?
多掌握了一些数理化公式?多背诵了一些诗词歌赋?还是多认识了一些人,经历了连续不断的平凡日子?
一个人成长的变化比我想象的,还要少很多。
但为什么,我就觉得,他的变化那么大呢。
个子高了,肩膀宽了,嗓音厚了,眼神慢了,该有的青春活力一点寻不见,连他的手也沧桑了。我才多久没见啊,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