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

      嘀答........锦的耳际时常响起一阵钟声行走的声音,速度愈来愈快,仿佛在进行一场生死时速般的奔跑。锦每每在钟声行走的声音中茫然四顾,岁月流逝,自然代谢,现实中的锦只是一个满目渴望,努力挺起胸膛的普通人,甚至比普通更普通,这种普通类似于一种病态的理想旗帜衰落,蜕化成一只站不住,挺不直,附身于地,苟延残喘的四脚蛇。在这个遍地四脚蛇奔走的世界,锦曾经色彩迥异的皮囊,此刻羞耻而低贱。

      嘀答嘀答,嘀嘀答答........额.......啊.......锦汗湿重被的悚然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钟声渐息,寂夜无声,夜色寂静,寂静的可怕。锦望向窗外,窗外的灯火映明了车马行走的公路,仰头45度,星子隐晦的遁在层层云絮之中,云深不知处,寂而冷。锦懦弱的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再也不敢闭上眼睛,倏忽,云空之中,似有星子坠落,疾如迅雷,亦似幻觉。

      嘀嘀答答.......日色迅升,锦面色略显疲惫的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车窗紧闭,清风难入,片刻闻及鼾声,身旁老汉侧着身子睡得香甜。司机的样子映在尘迹斑驳的玻璃窗上,黑色的头发,仿佛一顶烟火风尘中的帽子,穿梭于风雨中。头晕,胃动,渐昏、沉。锦面色苍白的下车,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头脑渐清醒。从前的城市大,一条街,一块钱,转来转去,不厌倦,从前的一切都简单,弹珠丸子一玩一整天,从不与岁月争长短。

      嘀嘀嘀嘀嘀答答........电视影像中上演着玛丽苏剧情,电视外寂静的两个人抱着手机,眉眼不抬,笑已嫣然,笑从何来,许是寂寞之极的和声。一条条白絮剪开,一簇簇拥挤着,如花团锦簇,极致而纯净的白,看着看着竟凭空泛起悲凉,悲而不伤,春凉入骨。门外的夜空,星河璀璨,一群星子簇拥着坠落长河。

      嘀嘀嘀嘀嘀嘀答答......明亮到极处的日色,让初春的薄凉转了性子,暖的人额角泛起汗珠。鞭炮齐鸣,天地共振,自然可闻,一群群人簇拥着,安静的向前,远远望去,一阵风涌动,人人挎着的篮子里伸出白色纸絮,凌风起舞,如一地早春中盛开的花卉,只是此花寂静无温度,只是此花,润滑无香气。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答答.......拥挤的土地上,坟丘林立,有林木,有杂草,一条条白絮挂在坟周,如谁在招手,风渡纸心,谁在耳语。金银,黄纸,冥币,寂静的燃烧着,轰鸣的鞭炮仿佛一声声召唤,烟火氤氲,可有人穿行其中,如逛着市集,眉开眼笑,为重逢而欢庆,为牵挂而感动。

      嘀......注目不需要静立,思考不需要停步,此不是真理,但人大多如此,如浮萍,随流水去四方。杂草总是生的很快,从没有如此深切的感受,及膝的荒草大多已干枯,但是已将坟丘覆盖,仿佛一袭棉被,覆于其身,渡过漫漫寒冬。坟头不远处一棵柿子树枝粗叶阔,恰好盖住了天空,如此一处荒地,隐然已是一处宅地,赋灵魂以归处,赋生人以回望。只是望着氤氲而开的烟雾,热气扑脸的火焰,其中是否真的有那么一张脸,望着你,望着你,惦着你.........

      愿生人有寄托,愿灵魂有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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