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ur seasons

season 1 春

他是个戏子,在空无一人的落魄里自顾自诉说着前尘往事。

没有衣香鬓影,没有粉墨登场,没有箜篌笙箫,戏装早已褪色,凋敝的戏台上布满蛛网和尘埃,装有戏装的樟木箱徐徐飘散岁月的无奈。

天光微凉,一场不知从何而起的戏却已悄然落幕,随着淡薄的,兀自拖长着身影的光影一起散场,没有喝彩的过客和附庸风雅的人们,只余悠长唱腔回荡于屋梁。

是他遗失在西厢的迷梦中不知扮演着谁的故事,浓墨重彩的妆容下,心中却在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落泪,可惜的是,流了泪,却无从得知那人是谁。

城春草木深。

season 2 夏

她是个采菱的姑娘,每日清晨,披着薄薄的雾霭泛舟湖上。

一双柔荑轻轻地摘下那水中的菱角,在晨风中的莲与她一般亭亭,她轻声吟唱着采菱歌,许是湖上的雾令人感到不真切,那歌声飘渺虚幻,又随雾气缓缓飘远,于是她每日轻荡莲舟,竟是谁也不知。

她穿着白色衣裳,不似其他采菱女戴着斗笠,挽起裤腿,她的手好像永远洁白无瑕,就算是伸入水中去摘泥中的菱,也如文人百般赞颂的莲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檀木一般的发不经意间沾了荷香,衣袂飘飘带起了尘世过往。

她本以为,她可以一直就这样到老。

但惜夏日长。

season 3 秋

他是个吟游诗人,终日游荡在充满历史韵味的异乡旧巷中。

他有胡桃木色的长发,下颌带着青色的胡揸,虽然他的外表依旧年轻英挺,身材依旧修长挺拔,可是但凡你注意到他的目光,那一双琥珀色的瞳孔里,却是风波后一种绝望的疲倦和平静。

他老了。

他有些悲观的想,不久后他将会迟暮,变得和他住的小旅店里那个看门的老头一样,终日没精打采的,连晒太阳也没有了兴趣。

从此,他开始流连于歌德曾经去过的小酒馆,喝一杯陈年旧酿,有年轻的姑娘唱着歌儿从他身边经过――她们就喜欢这样年长而富有智慧的男人――来引他注意,他苦笑,在酒馆里拿着羽毛笔和小墨水瓶,修改他用拉丁文写成的晦涩难懂的诗句。

他不求任何的名利,只愿意在这萧索的风中,随着片片落叶归去远方,独守一片淡泊,或是在,这条他常住的老街里,悄无声息的变老,也很好。

天凉好个秋。

season 4 冬

他是个猎人,在极北的苦寒之地,行走在落霜了的针叶林里,身前是一只凶猛的高加索犬。

他身着裘皮大衣,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有一道疤痕,那是与雪豹搏斗的痕迹,万径人踪灭,只有他呵气成冰,白色的雾气在静默的林中四散奔逃,慢慢的不见踪迹。

他的睫毛上落了冰霜,瘦削的脸上嘴唇紧紧抿着,戴着厚重的毛皮手套,今天的猎物是一只麋鹿。

夜里的西西伯利亚平原,一望无垠的树林,间或传来几只狼的嚎鸣,令人毛骨悚然,北风凌厉的刮,吹动枝条发出声响。

远处,猎人的家亮着微弱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照亮一小片回家的路。

猎人的脚步不禁加快了,他知道,待他披霜带雪归来,妻子总会为他煮好热汤驱寒。

猎犬欢快的叫着跑进院落里的柴门。

风雪夜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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