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 /第三章冀东往事/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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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赶紧返身回来看时，大爷说：“她要去追你们，踢到暖水瓶，水瓶爆了，烫到脚了！”于凡对梁晓说：“你帮着看会儿门，我和大爷一起带秋秋去校医院。”说完就抱起哇哇大哭的秋秋往校医院去了，梁晓一个人在值班室呆着。

过了一会儿，于凡和郑大爷两个人带着秋秋回来，梁晓赶紧上来看看：“疼吗？秋秋。”“已经不疼了，涂了凉凉的药。谢谢阿姨！”秋秋说。

“是姐姐！”梁晓赶紧纠正道。“谢谢姐姐！”

“没事儿，还好我这孙女儿机灵，躲得快，壶里的水也不多，只烫了几个小水泡，涂了药处理好了，过几天就没事了。”郑大爷说：“你们赶紧回吧，早都放学了。小于啊，谢谢你们俩！”

两个人离开三号楼，于凡道：“看今天的小女孩多可爱，你喜欢小孩子吧？”

梁晓说：“我可不敢，不是自己的还好，要是自己的，肯定得操心死了，再不就烦死，谁知道他们每天都会说些什么、闹些什么！”于凡想着她是对秋秋说她像妈妈的话心有余悸，便取笑道：“要是自己的——梁阿姨你想得还真远。”梁晓见于凡取笑她，就不依了，直把一顿粉拳打将过来。于凡忽然想起童敏所说的“甜蜜的负担”，便也不躲不闪，任她打去。直到梁晓打得累了，于凡一把把她拉在路边的石凳坐下，拥入怀中。梁晓挣扎不开，索性将头倚在他的肩上，却喃喃地道：“真有几个小孩子，也不错啊！”于凡笑笑，刮了刮她的鼻子，没有言语。

两个人计划着吃完晚饭去自习室，路上就遇到简桦和张蔚迎面赶过来。简桦问：“我们要去自习室，要不要帮你们占位啊？”于梁相视一笑，几乎同时说：“不用了。”

梁晓说：“现在占位可真疯狂，自习室就那么好？要是我，宁肯到路灯下去看书，也不要去凑热闹。”于凡笑笑说：“路灯下的小姑娘。上次我们值日，在自习室里清理了好多没主儿的教材、参考书，居然还有拿武侠小说和卫生巾来占位的。”“他们还真够可以……”

吃过晚饭，行道树间隙中的路灯已经次第亮了起来，冷白色的荧光也从各个自习室透漏出来。那时没有空调，几只吊扇懒洋洋地转着，发出唰唰的声响合着镇流器的嗡嗡声，偶尔还有学生们低低的背诵声，恰如让人头大的念经，这也就难怪梁晓并不喜欢这里。

梁晓和于凡进了自习室，“照例”不邻座，梁晓坐到简桦旁边去，于凡在对面隔了几个位置坐着，两个人却时不时地对望几眼。简桦和张蔚在旁边窃笑道：“你以为不坐在一起别人就看不出来？你一直在看他，谁看不出来？”

这种“避嫌”已经持续好久了，但凡图书馆、自习室、只要是人多的地方，起初两个人都是避免“太亲近”的，梁晓是担心回家“事情暴露”，于凡则是喜欢但不善于表达，每每两个人就坐在自习室最后，对望却不说话。这种情况到了夏天，开始发生改变，也许是“梁阿姨”的称呼已经使她“成熟”起来。也许是简桦、张蔚的“激将”起了作用，梁晓开始不再介意和于凡坐在一起。受到两人的“嘲笑”之后，她就干脆收拾东西坐到于凡那边去了，剩下目瞪口呆又掩口哑然的两个人。

梁晓见于凡翻着一本花里胡哨的书，与她们的课本迥然相异，便悄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画册。”

“给我看看！”

“你能看懂么？”

“哼～小瞧我！”于是劈手夺了过来，煞有介事地翻着。

于凡见她翻了几页后，便用胳膊肘轻轻地碰碰她：“哎！”

“嘘！别碰我，别干扰我欣赏艺术。”

“嗯，可是，你拿倒了。”

梁晓仔细看时，果然如此，赧然推了他的画册回去，脚底下却暗暗踩了他一脚，恨不得有个地缝供她钻将进去。

四个人下了自习一起回宿舍区，于凡便说起今天的英语公共课上，大家都不说话，惹到外教老头大发雷霆，要辞了教职回国去了。张蔚道：“我们之前的教育方式典型就是考试英语、哑巴英语、国式英语，学生已经习惯了，不要说你们艺术生，就是我们西语系，专业也要从头学起，中学那点基础几乎没有用，都是背得多说得少，用得更少。”简桦道：“有个笑话讲给你们听，说是有个上国人在米国掉落悬崖，好彩没有重伤，只是卡在树上动弹不得，赶紧打了电话报警，警察不一会儿来了，警察问 ‘How are you？’结果上国人想都没想就流畅地答道 ‘ I'm fine，thank you！’警察看看在树上的他，百思不解，又问了一遍 ‘How are you？’我们上国人又说 ‘ I'm fine，thank you！’想想又加了一句 ‘And you？’然后警察又问了一遍，然后……”

“然后怎么了？”

“然后警察走了啊。”

“哈哈哈哈……”梁晓笑到上气不接下气。

于凡道：“我讲一个，这个好歹是传统的西方语言，只是他用错了。我讲一个上国式英语，是我们身边人发明的。有个梁小姐，上中学的时候，有一天突发奇想，要把一首歌译成英文版本。”

“你不准讲！”梁晓嗔道。张蔚便抱住她道：“姐夫，讲！”“妹夫，讲！”简桦也附和道。

“那我讲了啊，梁小姐要翻唱《绒花》，但是那时还有些单词没学，不知道怎么翻了。可是这怎么能难得住我们聪明伶俐的梁小姐！然后她唱的版本就是—— ‘ Sister find brother～，lei（泪） and flowers liu（流）～，can’t see brother heart youchou（忧愁），heart youchou（忧愁）……”于凡学着梁晓的样子刚唱了几句，张蔚和简桦就笑到抱不住她，任她追打于凡去了……

(图片来自网络搜索，版权归属于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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