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35那年为自己买了一笔30万的人身保险,38岁这一年,我又买了一份70万的人身保险。
有人说,保险都是骗人的,但我觉得保险其实就是对赌。
赌你身体健康还是提前死,赌你会不会生大病。
为什么要买一份保险,因为总要模拟“如果有那么一天”。
最近身体疲惫到了一个顶点,每天睡不够,醒不来。
周末两天甚至一直都在家里睡觉,白天睡超过两小时,晚上就睡不着了,之后早晨又起不来,一直到八九点才勉强爬起。
我不敢预测是不是哪天自己会猝死,但最近收到一则新闻的影响才忽然想到,是不是应该想想,如果有一天走了,要说点什么话才好?
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所以从很早之前就在琢磨死亡这件事。
少年时代因为总想着这件事,反而觉得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我的人生大部分的时候都不如普通人,好像什么东西都比别人晚一步,对我来说,最大的励志动机就是希望自己好好活着。
那些他人走过的路,成了我最好的模拟范本。
我不是一个敢于开创的人,我也做不到。
我能做的、能走的,大部分时候都是在沿着前人走过的路,一小步一小步去挪动。
走了三十五年,才忽然有一天说,走的好累……
很多人都讨厌走别人的脚印,但却又深深知道,别人踩过的,永远都是最保险的。
我纠结过、膨胀过、害怕过、努力过。
也曾经在满是脚印的这条路上叹一口气,不想走下去了,觉得太累了。
就任性地辞个职不行么?
就率性地离开北京,找个小地方开个旅馆不好么?
就把自己关在家里一年,做个漫画家不好么?
这几个念头一直像撞入眼皮的虫子一样,揉不出,还看不清。
烦躁的要死,却一直没什么勇气。
年轻时候不敢,因为没钱。
有了钱之后又说,没房子啊,不能任性。
那么等有了房子之后呢?
或许是怕走太远,自己回不来吧?
身边辞职待业的朋友那么多,我很怕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内心里总是鼓吹那个白领金领的梦想,但却又容易心有余力不足。
最后,有些事,终究变成了想想而已。
少年时代很爱旅行,四处走走看看穷游。
现在年长体弱,坐飞机超过四个小时都腰酸腿疼,回酒店都需要半天时间调整。
真的,不服老不行。
我以前的梦想是在一个人来人往的街道开一间咖啡馆书店,放上所有我的书,一待就是一整天。
后来觉得做咖啡很麻烦,书店其实也很吵,还不如开一间旅馆舒服。
每年营业半年,关店半年,庭院里走走,养花逗狗,也挺好。
再有闲情,做一个鸡汤小馆子,熬上一锅,香飘四邻,偶尔炒两个小菜,怡人愉己。
这个梦想至今都还在梦,没有放弃。
以前年少时设想过,最希望自己临死前的一天是在路上,坐着火车,悄悄地死在咔嚓咔嚓声里。
后来有人打趣说,别自己死了还给人家添麻烦,于是这几年就想着,要不就死在家里吧!
支一个小竹椅子,摇着蒲扇,躺在树下,吹着风,晒着太阳,慢慢闭眼。
据说人之将死,都免不了要过一遍电影。
前尘往事林林总总在头脑中重新编码排序,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快速格式化的过程。
有没有后悔呢?肯定有。
但我希望那时候的后悔,不再是说好了要去的地方没去成,说好了要开的旅馆最后还惦念,而只是,哎呀!明早打算做糊塌子的,看来是做不成了。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那些后悔的事儿越是鸡毛蒜皮的生活烟火气,或许越死的安详。
也许我过电影儿的时候,免不了会想起这辈子爱过的人,吵过的架,我觉得那些都挺重要的,因为没有那些,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一个我。
爱与恨同样都是塑造你人生的两把斧头。
我希望走的,我是一个拥有好几柜子书,一间干净小院儿的可爱老头儿。
未必一定穿着什么白衬衫,穿个背心儿拿个蒲扇也挺好。
还有着爱读书的习惯,还保留着画漫画的爱好,养几只狗,做几顿饭,洗干净衣服,自己踏踏实实干干净净的就可以。
院子里最好有几棵树,这样一大早起来的时候没事儿,还可以扫扫落叶。
树底下放一个躺椅,眯一会就这样死掉也挺好。
如果那天是个晴天就更完美了。
今天的晚安曲:最后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