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城南银杏」
如果某个春天的午后,想起以往夏天的日子,你可以试着去翻一翻时间角落里那些泛黄的老照片,在那里面,或许就有一张旧日所涂鸦的影子,上面还写着:镜子被打碎一切照样可以重圆的故事!
今天是一七年三月的第二天,属于春天。
一、
随手翻来,一些名人雅作的诗歌或散文,大多数都有描写春天的句子,在他们的笔下,春天似乎是一种象征,是一种曼妙时间的瑰宝,更是一种彰显登峰造极的文学功底,而在一个平凡人的平凡季节里却又是一番模样和味道。
对于这个春天,我想了很久,大抵如此的写下这样一段句子:
这个春天的一切故事,都像极了一个暴怒无常的更年期大爷,在我生活的这个不南不北的小城里,耀武扬威的宣告着是他给我们带来的温暖色调,以一种俯视的高傲眼光自大的看着这里不死不活的季节和不死不活的人们,冷暖无常的告诫着他的统治范畴,好像要让每个人都惦记着属于他的恩惠,这一秒喜笑颜开春暖花开,下一秒咄咄逼人阴风阵阵……
写到这里时我也笑了,好像自己真的很会伤风败俗一般。
此刻正值阳光大好,懒散的午后时针里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望着窗外去年冬天自己挂在护栏上酒瓶,在微风中来回的晃着,就真的好像是在感谢春风的恩赐,宿舍里横七竖八的躺着还有热度的“尸体”耳边满是他们发出吵杂的音频,各种燃烧青春游戏激情对战的音符,以及对面床下的电脑里永远在播放着我丝毫不感兴趣的NBA直播讲解,喋喋不休,意犹未尽。
睡在上铺的床上的我,还是自以为是的想着自己一直能够看到他们所看不到的风景,就像我此刻能够透过死气的门窗躺着看到那些来自九十度屋檐下的轻薄阳光。
一切都显得出人意料的平静,就像这里每天的生活一贫如洗,而我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能做点什么……
我本不想在再这里抱怨着我每天都会说上的那句话:这他妈就是坐吃山空,养老致死的青春“大学生活”,也无力吐槽宿管大叔的那句经典传奇语录:你们这个年纪就是该玩的年纪,就是应该好好玩…
但不得不说的是,春天确实是一个惹人思念的季节,荒芜成灾的思绪伴随着这三月不暖的风飞洒开来,我又一次变的像一只发了情的公猫,再次叫嚣着对“旧景旧日怀念”的病痛,思索成疾;
对于这种病痛其实从未感到陌生,但又好似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任何一种能够彻底根治它的解药,即使是一种随波逐流去放荡直到最后病入膏肓死去的痛快方式,都不曾有过。
于是我明白了这是一种瘾:它不至死,却使我备受煎熬!来自肉体上的麻木缥缈,精神上的醉生梦死,心灵里的渺小慰藉,以及血液里的窒息空洞。
后来我终将决定臣服于它!任由它去,跟从它走;抗拒的风帆总是小于快乐巨浪的伟岸,而这一切都在往昔,历历在目。
今天是一七年三月的第二天,而我不想活在今天。
二、
我和很多朋友打电话聊天的时,听着他们最熟悉的嗓音大多数时都想问一问: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在其他地方都还习惯吗?那里的人和事都还满意吗?
但大部分时间是做不到的,最多只是马马虎虎的问一句:最近可以吗?聊的最多的还是以往的那些破事:我偷了他半包烟,他泡了我的马子,我又拿了他存了很久钱才买起的手表……
我曾经在一个冬天的午后和我的姥姥聊过,我问她: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的话,愿意回到什么时候,我姥姥却非常诚恳的说:她,也不知道;我又问她:那让你回到年轻的时候好不好;姥姥笑了笑说:年轻时,也不好,累的狠,因为要去挣公分所以去生产队做工,因为吃不饱饭所以要去地里挖野菜打猪草,因为旧时没有计划生育所以要去带那么多的孩子,还因为旧时代家庭妇女没有地位所以还要受我姥爷的气……
我沉默的听着姥姥数落着过往,至此很久后我们姥俩并排坐着,都不再说话,然后半晌后姥姥又笑了笑开口:其实那些时候也有高兴的事,过年吃一顿饺子啊!公社里逢年过节唱的大戏啊!还有闹饥荒时别人家没有吃的,而我们家还能吃得起豆子稀饭……
当姥姥拿起她记忆里的破旧包裹,赶了赶风尘后,打开存满岁月的罐子时,我也拿起了手机,点开了录音,因为我知道姥姥会怀念她的年轻路程,我以后也会怀念我与姥姥的点点滴滴!
我懂得:患得患失是我这辈子生命里的病,它像一个老友一般在我记事时的记忆屋子里,悄然而至!我念旧,而姥姥就是我生命中独一无二的旧!
我们总是会时光荏苒的去悼念着昨天往事,却很少想到今天的悼念也只能是下一站的昨天往事!想要举杯高呼,却发现人和事都已不在。岁月是趟计程车,而我们永远买到的都是单程的票,无论悲伤、贫贱、喜爱、憎恨、还是一无是处。
大抵都知道人世间有一种叫做“酒”的东西,它能下饭,下情,下掉所有的故事;它还可以用来泡出很多珍贵的物品,泡出属于时间的舞曲,泡出属于岁月的老戏,但它永远泡不出的却是那壶属于我记忆里念旧的乡愁!
长大后的“懂得”,似乎就只能用“更多了”这个单位词语来衡量,我曾经在私人的空间里留下过这样一句话:愿你永远不懂得死亡的滋味!
那种人世间最真实的挥手离别,根本就不会再给你留下任何一点还有明天的安慰,我们每个人都会懂得这些,就像如我般的害怕那些青春里用打架和鬼混换来的特别情意,就那样莫名的死去;以及担心那些童年到长大一路都能够汲取到祖辈爱意幸福的姥姥牌温暖,在下一秒中突然的就同我告别,我讨厌自己不知所措的丑态,更厌倦自己很坚强的泪,很轻易的就流下来。
如果大人的世界里还有着那些高歌一曲的童话,我真的希望我拥有一种魔力,我不想活在今天,就去毫无它意的活在昨天里,只为那些人和事都不曾老去!
如果又在某个春天的午后,想起以往夏天的日子,我还可以去试着翻一翻时间角落里那些泛黄了的老照片,照片里大多数都是记忆这座博物城里的稀世珍品,其中还静静的躺着这样几张:
有一张,是在夕阳暮光的拐角处凌乱的躺着那些属于青春里的酒瓶和年少时的烟盒,酒还是我们最爱喝的那种酒,烟也还是我们最爱抽的那种烟;有一张,是夏日大雨倾盆的夜晚,因为我总是抱怨丝毫的清凉远远解不了这巨大的闷热,姥姥就搬着凳子坐在我的身边,不知疲倦的仍然给我摇着那把年月里的蒲草扇子;当然还有一张,是我曾经用稚嫩的笔迹写下的:如果有一天有面珍贵的镜子被我无意间打破了,而经过我耐心修理后它又完美如初,这就算的上是久别重圆的故事。
记忆里总有那么几处可以安放的百花深处,不论是时间的瓦砾,还是往昔的槐树,那片被抛弃的故事拆迁区里,我们都需要一辆时间的搬运车,带领我们找到新家,不是逃避,而是更好的存活下去…
五味杂陈的时光,我会怀念!
三、
关于我十八岁的二零一六年,我好像真的还活在那里面,就像大多数的作家说的:小时候盼望着长大,长大后又都盼望着永远的十八!
于是乎我就破天荒的去拼命的寻找那些记忆,我翻看了将近一年时间的相片册,朋友圈,各种说说,心情随笔,私密留言,以及日记后,终于差不多的整理了一些有关于我的杂七杂八记忆:
一月份,由中国倡议成立的亚投行在北京正式开业,以及一月一日起的全面二孩政策,成为了我高中三年最重要考试中的热点考题;二月份我背起沉重的行李去了省城参加我高中艺术传媒大学梦的冲刺……
三月风尘仆仆的赶回学校,在一种文化课和艺考成绩沉浮的时间段里,诚惶诚恐的学着差透了的文综知识,伴随着星星和夜色的早读夜战,四月初皇天不负有心人的考过了梦寐以求的八大艺术学院,开启了前所未有的疯狂学习模式;
四月中旬,NBA的湖人队科比打完了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退役了的青春时代,让我更加努力去争分夺秒的背着那些烦透了的知识,五月如此,将近六月高考时我在自己的空间留言板上留下:如果我有天倒下,请不要怀疑我没有努力过!
六月初顶着高三一年的努力踏上了考场,结束后吃了三年唯一的一顿散伙饭,也很快乐,也很伤感;六月下旬二十三日英国举行“脱欧”公投,首相卡梅伦宣布辞职;于此同时二十三号当天中午高考成绩落幕宣布我与理想大学相差九分,我得知后怀揣两包“梦想香烟”去了水门堂公园从此开始了无味青春再次相聚堕落的日子。
七月南海仲裁案,八月王宝强离婚、里约奥运,而这一切和我都没有多大关系自己只是燃烧着失败后的无名怒火,放肆着心中无情的沉痛,背起包一个人走起了很大很空的世界,河南、湖北、湖南、江西、浙江、江苏……
九月杭州G20峰会,十月韩国总统停职,而这一切和我还是没有什么关系,在内心的反差和一片败落后来到了一所耗死青春的狗屁大专里,学习了一个我并不感冒的专业,混混度日,全无其他;
十一月特朗普战胜希拉里当选第58届美国总统,十二月古巴社会主义领袖者去世;而我在这之中当选了这所破大专的学生会干事,然后毫无意外的锒铛退出,更值得可惜的是终日逃避的我终于承认了我的青春也将去世在这所满是斑点的破大专里,然后转头大声说:这就是我最美的青春年华。
比比皆是,不过如此,但仅此这些已足够我去怀念十八岁的烟雨露尘。
百花深处的日子,我会想念!
四、
我从很早年间的记忆里开始就喜欢一部名叫《百花深处》的微电影,这个电影我之所以喜欢,大抵是因为它代我说出了心里的这些情愫,而此刻再看却真的看出了:十分钟年华老去的不舍与想念之情!
故事中的冯先生总是让人费解般的让搬家公司去早已拆迁的百花深处胡同,去替自己搬着那所早就不存在的家,并一本正经的指弄着别人去搬那些老旧的物件,金鱼缸,老衣橱,老气灯,总是以一句:你看这不还在这呢嘛! 诉说着他自己记忆里的灯火阑珊。
直到他的花瓶打碎后,在梦境和现实中嚎啕大哭,似乎就像我们对某些心爱往事逝去遗忘一般,打开了心中仅有几处枷锁,它同我们忘记了新时代的新闻联播、时尚歌曲,高耸的大楼,人来人往的街道;直到时间的搬运车,驶向那些旧时记忆里已经断壁残垣的胡同街角,我们就像个孩子一样,欢呼着那些惨不忍睹的假象,再在一片惨败的记忆里想念一厢情愿 添油加醋的往事!
身旁的人在某个晨曦的光景里看到我们那些坐在废墟里依然津津乐道往事的冯先生身影,然后摇摇头不理解的想:这哪里是什么冯先生应该是疯先生才对吧;
直到时境过迁的某个年月里,我们在那片往昔的废墟里终于挖出了记忆里的铜铃铛,在过往风风雨雨的日子里又再次响起古老的歌谣、老去的吆喝 苍凉萧瑟,在漫天的夕阳黄昏下我们都像故事里的冯先生一样傻去,然后在记忆里的百花深处对着一切想念的旧事旧物旧模样,大声的叫喊到:搬新家了,都坐正了,挺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