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治

蓝科顿号降落时,一个老者向飞船走来,好像一直站在那个位置等待迎接许久未曾见面的亲人一般。

卡利斯抱着納维塔走下飞船时,他落寞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取而代之的是警惕和防御。

“劳森·佩德特,您是?”

那个人说的是一种古老的敬语,萨尔福特不能理解,卡利斯猜想眼前的人就是佩德特家族的一员,这样的语言一些家族长者才会坚持使用。佩德特家族的年轻一代中,除了诺曼,都显得远不如上一辈,不论智慧或是战斗力。这或许和星系中战争越来越少有关,也或许和诺曼从来没有失败过有关。如果这个时代还有英雄,那么除了诺曼之外的其他人即使是佩德特家族的后人也仿佛错生了时候。

“卡利斯。我想寻找佩德特家族的人。”

“卡利斯?”

长者打量着眼前抱着孩子的人,沉默着不说一句话。納维塔已经昏迷不醒,卡利斯觉得这样下去还没有找到佩德特家族納维塔就要死去。

“这个孩子需要治疗,劳森大人,请求您。”

“请求您”这是卡利斯能想到最尊重最诚恳的话,说这句话时他什么都没有考虑,只是希望着这个人能带给他希望。

“跟我来。”

萨尔福特缓慢的跟在后面。

“卡利斯?”

“是,卡利斯。”

“卡利斯·克萨尔?”

卡利斯先是感到惊奇,然后觉得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如果他叫劳森·佩德特,以他的身型,比诺曼更高大,如果拉长和展开简直是一棵丛林里的大树。这样的人如果比一般人知道的多些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您是否见到过诺曼?”

“诺曼大人?”

“是,诺曼·佩德特,他可能去了这次的维坦京拍卖会。不知道您是否见到过他?”

卡利斯非常抱歉的告诉劳森自己并没有去最近一次维坦京拍卖会,但可以帮忙打听一下诺曼是否去过,维坦京拍卖会上历来不会有什么瞒得住的事,如果诺曼这样的人物出现过,也多少会引起一些注意,不会完全打听不到,如果完全打听不到,或许就是没有去吧。

“谢谢您。”

劳森的说话的样子深沉并且哀伤,卡利斯感到自己曾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忧伤,他不能体会更多,因为忧伤这种情感对判断事物和做出决策都没有什么好处,凯瑟琳失踪后他已经体会很多这种不叫人喜欢的情感了,他收起自己的观察,并且希望尽快从劳森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納维塔被泥土侵蚀了,皮肤完全溃烂后就会死去,我知道,请原谅,我想佩德特家族的治疗方法中,或许有能救他的办法。”

“我也不清楚,这类事情从来不是我该知道的,抱歉,我只管作战,如果考虑受伤和死亡,佩德特家族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劳森·佩德特说的很严肃,神情中充满骄傲,但或许年龄的关系这份骄傲中透露着更多的平淡。

“我带你去找我的家人,他们知道的比我多。”

“谢谢您。”

“不必,佩德特家族愿意为您效劳。”

劳森笑了,笑声短促,“愿意为您效劳”卡利斯回想着这句话,劳森说这句话时,仿佛不是对着自己,那声音宛若从丛林天穹间出现,被一只野兽衔走,带到遥远的地方。

至少,納维塔或许可以得救,卡利斯知道如何让别人帮助自己,欺骗或者威胁,只要行之有效在他看来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我希望尽快为这个孩子治疗,他的生命危在旦夕,我不想看见任何意外发生,既然他已经被带到了这里,劳森大人。”

“那是当然的。”

劳森很快显示出更为恭敬的模样,先前落寞的忧伤也荡然无存。四个人穿越过蓝色沙漠,劳森示意稍作停留。

萨尔福特紫色的眼神愈发苍白,沙漠四周空旷无垠,不像有治疗者的样子,卡利斯正准备询问,劳森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等候了很久,卡利斯简直无法忍受这种沉默和未知,他把納维塔交给萨尔福特,走向劳森。

“你是谁?”卡利斯问。

“我已经介绍过自己了。”

“那么您也知道我是谁。”

“是的。”

“那我希望你不要有隐瞒,也不要给我添什么麻烦。”

“当然,谁也不希望与您为敌,卡利斯大人。”

“劳森大人,如果我没有猜错,您是诺曼的父亲。”

“您果然智慧过人,卡利斯大人。”

“那么,您希望我为您做什么,我可以考虑帮您。”

“不,我不能和您谈条件。”

“您现在可以,也就只有现在,因为我在向您请求帮助。”

“非常好,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卡利斯大人。”

劳森·佩德特走到一旁,示意卡利斯这些事不想让萨尔福特听到。

“关于诺曼,我希望您能帮个忙。”

“诺曼?我能帮诺曼什么?”

“我希望星系委员会能让他回去,他不能就这么落寞下去。”

“让他回去?他不在军事委员会了吗?”

卡利斯完全没有想到劳森会提出这样的请求。至于诺曼,他更是没有听到过任何波克塔之后的消息,依照劳森的说法,诺曼早就不在军事委员会了。

“不可能,现在谁在为军事委员会效力?”

“不知道,诺曼很久没有回来,佩德特家族将毁在他的手上。”

说到这里,卡利斯才明白,蓝科顿号降落后,劳森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为什么会言语中如此落寞忧伤。诺曼发生了什么,而诺曼如果不再为星系效力,现在星系军事委员会又是依靠谁的力量维系星系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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