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安静

正月悄悄过去,以至于二月二这个最佳的剪头时机都错过了,天气变暖头顶的闷热提醒我该去剪个头了。我是海油一线员工,参加工作两三年,没有定期的出海,只是什么时候有作业任务什么时候到海上去。关于公司并不想说太多。石油寒冬背景下,我所知的一线工人工资都不高。晋升需要时间经验的积淀,而且很重视外语、文章等软实力。裙带关系并不是十分严重,偶有个人越级升迁上去,也不见得是酒囊饭袋。所以同事们都可以忍受。并且大部分领导还是从底层一点点努力上去的。

言归正传,我只是想写剪头的经历。2016年春节年假,临走之前我到单位最近的理发店理了理发。本来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要以一个精神的面貌回家。同事们都纷纷买衣服捯饬自己,我才想到类似中国传统,在外面工作怎样与家庭无关,回去就要有光鲜的形象。走进理发店,房间不大,装修还算考究,与时尚两个字沾边。里面三个人,洗头的姑娘,中年妇女和理发师。理发师过来吱吱呀呀的招呼我,才知道他是个残疾人,而且这三个人都是或聋或哑。虽然是这样,也许是理发师应对顾客经验丰富,沟通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洗头,剪头,吹风的过程都很安静。发型,长短用手势就能解决。墙上挂的电视处于静音状态。虽然有些不太适应,我是很享受这份安静。因为拒绝别人始终让人心里难过。一般的理发店都比较热闹,流行音乐喧嚣,理发师热情,一边剪头一边聊天。没准就能聊出个老乡,然后就是头发哪里不好,皮肤怎样了,要不然就是做个什么样的套餐,买什么洗发水、护发素。理解这样的推销但由于囊中羞涩的时间久了,不得不拒绝。每每这个时候都让我略微感到自己无能。而在这个理发店里,根本没有这种事存在。有的只是理发师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不知是否是他特殊习惯亦或是身体的缺陷引起的)。理完发结账,中年妇女冲我伸出三根手指,我意会的给了30元。30块钱理一次头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很奢侈。但我并没有看手机,没有说话,简直要睡着了,很少有这样安静的地方让我认真的休息了。

农历二月份已经到了下旬。头顶太热我又选择去那家理发店。这次显然并不冷清,一个老头坐在宽大的理发椅子上就着阳光看报纸,头发花白了更显得老态龙钟。后面长凳上坐着一个老太太,正跟理发师聊天。理发师不会说话呀,但老太太完全懂他的“语言”。来了客人老太太还能帮忙翻译理发师的意思。他们是一家人,老头老太是理发师的父母,中年妇女是他的妻子,洗头的姑娘是他们的孩子。老头看报纸,老太太一言一行优雅的如年迈的作家一般与客人、儿子聊天。妇女忙着收拾刚买的水果,姑娘等着帮客人洗头。理发师一边笑着跟母亲聊哪个朋友生宝宝了,哪个亲戚去哪里工作了等等。也许他一生不必承受言多必失带来的风险所以上天降下恩泽。一家人安居乐业其乐融融,总是乐观开朗相伴,仿佛没有什么苦恼困扰。

就我而言,虽有稳定的工作,但体制终归不是学校。社会让人思考。出了理发店便如离开桃花源的渔人,我便会焦虑每个月的工资与现如今的房、车、婚姻的代价之间的矛盾,考虑每天工作的意义,甚至想到人生除了钱很重要,其他一些精神修养方面还有什么。还是很庆幸当时走进了那家理发店,同时希望时间会给我理想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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