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2-01 三岁妙言
生命的终极,是可衡量的吗?难道没有任何因素可以影响到人生的本质?东方的贫民,与西方的王室,他们存在于世上最终的那个目标果真是一致的吗?几千年前,苏格拉底他唯爱智慧,今天我们有了手机电脑,有了航天器原子弹,但是生活的意义却不会发生丝毫的改变吗?
如果真理是不变的,那么变化的就不是真理。青铜器是智人伟大的创造,可终究被铁器替代了千年,铜铁之交的年代,该是怎样的混乱场景?可后来呢,铁并非不可一世,钢的诞生,铝的使用,直到今天的各类合成金属,还有多少人死守着青铜器,死守着铁器,发誓说铜铁是永恒的真理?固然铁是重要的,没有铁便没有今日的文明,但是它的时代终究过去了,无论多么伟大,铁也只是过渡,——铁是帝国扩张、文明迸发之源泉,但可惜它不是站到最后的那个终极的真理,如同铜也不曾是真理一样。现在当然还存在着铜匠,存在着铁匠,但他们早都淡出了舞台,成为了情怀的奴隶,或许自乐其中,但早已脱离了时代,远离了真理。我们所处之近百年,正是又一个混乱并生的年代,无论古典的卫道者多么激昂,向着真理的步伐都会无情地继续迈下去。就像那远古的时代之交的末代铜匠们,只能随时间被迫逐步压缩自己的锻造范围,最终沦为铁器之路勇敢又无知的牺牲者。
当不能确定自己的真实感觉时,我倾向于将一切行动称为“表演”;可是表演是一定要由某些动机支持着的,当我不能找出这些动机时,甚至称自己的行为为“表演”也是偏颇的了。结果就是,我根本无法给自己的任何行动找出意义;或者说,我的一切行动都是不自觉的;或者说,一个人不可能完全搞清楚他这一生到底都发生了点什么。
话说得越朦胧,负的责任就越小。有些通篇象征的文章,我不想苛责,毕竟这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说明了作者的躲避。
2017-02-13 自我折磨者的自我享受
这感觉太糟糕了。
星期三——也就是后天——便要面试,准确地讲是笔试与面试,而我的担忧大部分在于面试罢了。细细品味这份担忧,仿佛并不确切来自面试的恐惧,而是整个未来的不确定性。□□□□□ 如果说抓紧时间尽快多申请几家公司就可以缓解这份焦虑,那我这般的拖延只有两种可能性:
1. 事实上,多申请几家公司并不能实现实质性的焦虑缓解,且我的潜意识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只是碍于一些我也说不清的感觉在我的理智上暂时得不到承认;
2. 我事实上享受这种焦虑,即使我此刻是如此难以忍受之。
答案我不清楚,但情况就是这样。本来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以供准备,我却无论如何不能静心,每每坐在电脑前,就会穿梭于各种不知所谓的网页间,时间过得并不快,但我的确知道它在流逝。
按理说笔试是不需要太慌张的,但人的思维并不总“按理”来,——这是否暗示了思维的“非理”,还是暗示了此“理”之伪?当我试图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关于笔试焦虑的源头时,又总是走着走着就丢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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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是什么呢?第一,焦虑是常态,不能避免;第二,先准备面试,再准备FYP。好像这结论显而易见,那就算我在情感上也已经接受了它罢。
2017-02-15 海港城可以有幾多 Centers
有了不好的預感,已經開始要準備後路了,即使直覺仍使我樂觀,我已經不敢相信直覺,——或者説,當我一旦這樣想時,我的直覺就變成不樂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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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最後,還是想些輕鬆的事情吧,暫時遮蓋一下亂糟糟的大腦——See, what a Hong Kong!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xH_hR_xsS8
2017-02-16 int j;
偶然發現了這麽一個心理測試,無聊隨意做了幾個,結果都是 INTJ。當然人的性格怎麽可能衹有16種,而且我也不大認同這16種是不相容的,其中的許多問題可以預測到結果,而且一些并不明顯對立的選項也讓我難以取捨,有的名詞定義在我看來也很會引起歧義,因此很難講我答題的時候説了實話。每個人最好的表演都是給自己準備的,以我現在的狀態,抓不住自己的真實内心。
最後只想吐槽一下,Architect這種吹水大戶是怎麼找上門來毛遂自薦的?
2017-02-19 Fourchestra
Jonathan Scales Fourchestra in HKU Grand Hall on 18th Feb, 2017.
The Fourchestra is a trio, however. Jonathan did not change its name after the fourth member that was a guitarist left the band, so the original name remained and there might be more or less players in various combinations.
Jonathan plays steel drum, which I might have seen in some Miles' concert on YouTube. The sound color was like a piano played in a dream, giving me a feeling that was not very stable and durable. I still like very much the music they created. The drummer and bassist are, again, two monsters. Maybe nowadays the best drummers and bassists around the world are all playing jazz (fusion) IMO.
Unfortunately, cannot find any information in Xiami.
This song I enjoyed much, We Came Though the Storm: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xns5MgQDQ4
And this one, The Trap: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kw4_7cSJcY
2017-02-23 一点苦恼
我是不太关心许多事情了,反反复复最终都走不深入,还是浪费时间。但总也有让我不能释怀的事件,虽说我学会了闭嘴,不去讨论,也没能力讨论出结果,能做的只是站得很远,沉默地猜测,其中的一件便是六四。今天忽然间感慨起来。最近几年我几乎已经忘了这件事儿了,虽说常见人提起,可也反应不过来他们提起的原来是六四,我忘记的,只是很久以前一个重名的回忆罢了。最近偏又回想起——终究不能忘记,却也再找不出我的观点,以致连感慨也不能够了,无论哪个方向的感慨。
我有的,只是隐约的感觉,并不与之紧密相关的感觉,像是刚刚买了一张大煎饼果子,掉在了地上,当我回过神时,发现它已经在地上是这样一滩了,可也仍然冒着热气。这里有一种新鲜感,也就是不真实感,上一秒我还在等待着煎饼摊好,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正在吃到肚子里了,下一秒它就躺在地上供我瞻观了。也许煎饼不贵,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我终归不能立即接受煎饼掉在地上这事实。我并不是在拿煎饼比喻现实中什么实在的事物,我只是用这件日常的意外来阐述我的感觉,——一种对于时间的不信任感,时间并不总是容易接受的,不觉得惊讶可能只是因为暂时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所以意识到的时候总觉得那些过去都是梦境。为什么历史一定是这样了呢?里面有多少随机的成分?我想想抗日战争,民国军阀,鸦片战争……这些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在中国,好像这些不得了的事情都是我个人的过去了,而我再去看这一个个事件,就像极了一张张烂在地上的煎饼,惋惜至极,是对时间的惋惜,对可能性消逝的惋惜。不用煎饼果子的比喻,也可以是刚刚丢了身份证,刚刚摔了一跤不幸磕掉门牙一颗,脑子稍微清醒过来,就不得不想一想:去哪里补办身份证?我下半辈子要没有门牙了,如何面对?可也仍会猜测:倘若没丢该多好,如果适才多加注意我的门牙也不至于这样就不见了。那一时刻,该是怎样的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我对于中国的历史,几千年脉络尚梳理不清,但已经早早犯了矫情病,总要空虚一番。尤以近代以来,我常觉似梦,谁也没有准备好,事情们就发生了,该怎么办呢?该求谁来安慰呢?关于六四则是这梦的最后一环,九十年代即是尾声,渐渐回到现实中来,而新世纪的事情,信息繁杂且轻浮者居多,我也自己便生活在此,只能暂时地轻视,当做现实般地轻视。评判,是做不到了,谁也做不到了,有的只是草率的标签,我以此为苦恼,不过幸好并不经常想起它来。□□□□□ 谜题的答案是什么,在我个人这里不再是最重要的了——只是在我个人这里——因为无论如何,时间已经过去太久,我们也走了太远,回不去了,且何必回去?
晚时读到李零一文,《国学多是国渣》。
李零教授乃1948年出生于邢台市,仿佛突然就多了亲近感。初闻其名,还是从缪哲《祸枣集》。
2017-02-24 放虎归山称大王
染色体的传递,是生物之为生物的本能;而对于感情的传递,是一种人之为人的本能。人类自始至终都在不由自主地努力表达,并尝试使别人理解自己的感受;这两个步骤,即自己的表达与他人的接受,是人心灵的焦虑感得到释放所不可或缺的——至少第一个步骤(表达)是至关重要的。好像叫春的猫,它不会主动去叫,而只是由着本能不得不叫,即使压抑住了,心里也会焦虑,无论能把这焦虑埋葬到多深。
举个例子,若有校友回来做报告,往往会提到“20年前我在这里读书时……”,一种时间沧桑之感陡然而生,我总会因此生发一些感触,一个历经不少世事的人回首20年前的情景时,该是怎样一种失落与自豪?于是那校友的感受被我接收到了,且我也做好了准备,20年后希望亦有机会讲上这么一句“20年前……”,好让那时的后生们也唏嘘一番。推及广泛一些,所有的书籍,不都是这样?思想像基因一样,就这么强有力地流传了下来,固然更有经不起时间淘涤的作品,就如那些物竞天择的失败者一样抱着绝代的基因永远消失。若说基因是自私的,那所有这些曾经的思想与感触,亦都是人体的过客,——思想家们变成了枯骨,那思想却流淌在了后人的血液中。很难说人是思想的掌控者,或许果真仅是一种本能,一种被思想奴役了的本能。
然而还有一种可能,这一切都是幸存者偏差,毕竟那些“没有表达欲望的人”当然不会为人所知,因此这“本能”只是部分人的“本能”,而不可普适的特性自然也就称不上“本能”了。或许是的,就如同中国的武术高僧以一敌百,但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面,云深不知处;陶渊明躲起来种地却终究不忘了养奴隶、作诗文,估计是境界还不够;沈从文虽后来噤了声,可仍然在出版考古之专著,仍是一种表达,那么他也算不得“没有表达欲望的人”;即便犀利如佛陀,不也同样忍不住出来讲经么。这样一来,所谓“世外高人”,又是一个没法证伪的结论了,或许研究得再深入些,便能壮大起一支新的神学方向也未可知了。
借了李零先生的《放虎归山》,还没有开始读,因此这篇也说不上与之有太大关系。只是偶然恶意地揣测了先生写杂文的动机,现在我又觉得以上几段文字的确显得不太雅了。
2017-02-25 收回
突然又读了几篇《野草》,我想自己不得不收回一些话了。
我说过,通篇象征的文章是一种逃避,一种背后偷议的快感与懦弱,或至少是一种不能更清晰表达、不能更冷峻面对的无力。也许绝对意义上是对的,也许都错了。
任何语言都是象征,我找不到不是象征的语言。以手指月,视指而不瞻月,语言,就是这指,指有粗细长短,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指尖直触到月的表面。则越精确之用语,反越可能背离本意;水至清则无鱼,语言若过分地追求精确,就恐只剩下语言而无思想、只剩下推论而无共鸣。除非当真寻得了那一一对应的关系,否则都将是文字游戏。思想无以为语言所囿;人永远只能对着狗指指月轮,若那狗能够间或撇一眼月亮而非总也盯着油腥的手指,这人便已可算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