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啦

(一)

离开家的第四天,我已经无法估计自己走了多少公里,自己打算写的长篇还没有着落。现在我的右手边是一辆报废的摩托车,当初花了6000块从朋友手里买来的,朋友说这是双缸型,马力超强,绝对的日本原装进口,现在发现原来是马力超常。并且立里程器也坏掉了,始终停留在三十公里的地方。现在是六月,马上就要进入最热的天气了。头顶着一个大太阳,汗水侵湿了我的白色T恤。车没坏时我还可以听着黄家驹的《光辉岁月》在省道上飞驰,然后将车停在一个又一个收费站,找个地方撒一泡尿,再去买些水和食物。我以为一路上会很无聊,不过路程一开始我就找到了乐趣,笔直又宽广的省道真是一个赛车的好地方。我看着路上和我一样飞驰的各种车子,在这种地方车可以开得飞快。第三天我的车还能超过一辆一辆型号不同的摩托车,如今,它安静的躺在我的右手边,像一只巨大的手臂。它的喷气缸和发动机坏掉了,这里没有维修站,我只能推着它走在这条笔直的大道上。我很渴,可那些水全部用来浇喷气的发动机了。

“但愿前方有收费站。”我想到。

“你的车也坏啦?哥们。”一个同样推着摩托车的人朝我走来。

他穿着一身皮夹克,蹬着一双靴子,一副疲惫的样子。

“发动机烧了,只能这样走了。”

“我的也坏了,既然摩托车都坏了,咱们就搭个伴一起走吧。我是一驴友,自由惯了,你叫我老枪就行,对了,哥们你叫什么?”

“王山。他们都喊我山子。”

“你这车不错嘛,日本货。”

“被朋友宰了才买了几个月,大学的时候见别人开摩托车觉得挺酷,一直没能如愿拥有一辆,认识了一个搞摩托车维修的朋友,就托他买了一辆。感情这车是维修之后买给我的。”

“哈哈,你这朋友也挺不靠谱。”

“可不是吗,淘宝上认识的。对了,你的车怎么也坏了,难不成也是遇到宰家了?”

“不是,这车跟了我五年了,也是日本货,雅马哈,型大,爆发力强。大学时自己挣钱买的。今天遇到几个年轻的车手在路上开车,一下子就把我給超了,我一加油门,车就这样了,爆缸了。这车老了。”

“看你的脸挺沧桑的嘛,经历过不少事吧?”

“哪的话,我可以一直是一个好公民。走吧,山子,这叫什么来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什么来着….”

“相逢何必曾相识。”

“前面好像有家店。”

“是,再快点,我可不想累死在这。”

我和老枪推着摩托车到这家饭店时天已经快黑透了。

“和平饭店。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呀,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哪部电影里的,发哥演的,女主角挺强悍。”

“能吃饭住店就行,管他呢。”老枪说到。

我发现这家饭店周围停满了摩托车,看上去和要发生一场大战一样。路旁的两根木桩上挂着两个六十瓦的灯泡,发出幽暗的亮光。

“挺有感觉的嘛,像美国西部片里的场景。”

“老枪,看这阵势今晚住店的肯定不少,咱们快点推吧。一会别说住店,饭都没得吃了。”

我们将摩托车停在那些摩托车旁,走了进去。老枪时不时的打量着那些车。

“都是好车,改过的。”老枪说到。

虽然外面看上去死气沉沉的,里面确是欧式风格。我和老枪就像初次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都不敢迈步。几米路感觉走了好几个小时。老枪走到靠门的那张桌子上叫我过去。一个穿着七分裤的小伙子走了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沈阳在这演小品呢。

“这是商机呀!”老枪说。

“二位,要吃点什么?”

“随便,都快他妈晕过去了。”

“先生,要吃点什么?”

“上菜就行了,废什么话呀,捡最贵的上。这不差钱!”

“先生要点什么?”七分裤男又说了好几遍。

“快他妈的让你给说晕了,菜单给我。”

老枪最后点了两碗炸酱面,他说这家店太黑,一盆红烧鱼都二百五。

我和老枪大嚼着炸酱面,吃到一半时才发现黑压压的周围都是人。

“老枪,周围都是人,这家店面积还挺大,你看那些人打扮还挺酷。”

老枪吃完最后一根面,正舔着盘子。

“感情饿晕了,确实都是人,服务员,再来一碗。”

还没说完话就听哗的一声,桌子飞起来一张。然后整个店里的桌子除了我们那一张全飞了起来。一时间,场面全崩溃了。那个男服务员也崩溃了。大喊,

“别砸了,都散了吧。老板来了,你们就得赔钱了。”

原来老板早知道这里有一场恶战,留这个小伙计看店,自己跑的无影无踪了。然后,饭店里的人都分成了两拨。我和老强一看情况不对,就随便跟了一拨。

原来,这两伙人在谈判,我一看地上全是炸酱面,老枪捡起来就往嘴里送。我说:

“别忙着吃,看看再说。”

老枪用狰狞的表情看着另外一拨,他说西部片还没开打之前就这个表情。比港片里的人帅多了。这时从另外一拨里走出一个老大模样的人,光头,个不高,脖子上挂着一条可以用来栓狗的金链子。操着一口河北话:

“基佬,强哥是死在你手上的,这样可不行,不讲江湖规矩呀。今天我来给强哥的死讨个说法。”

对方里出来了一个年轻高个爆炸头,穿着一身黑皮衣。操着台湾腔。

“南哥,你想怎样?她睡了我弟的马子,还不给钱。你知道我最重兄弟之间的感情了。”

“你他妈的知道我和强哥的感情有多深吗?我俩穿一个裤衩的时候你还吃着奶呢。”

“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按江湖规矩办吧。”

老枪说西部片演到这个时候就该拔枪了。看着一会脑浆肠子全飞出来。只见他们迅速靠近,爆炸头一招手。

“该拔枪了。”我脑子里一阵阵兴奋。过了一会他们还靠在一起。

“妈的,太极推手呀,怎么没有枪?”老枪骂到。

“在中国这个地方还想搞枪,人民都不会放过你。看吧,总比文斗要强。”

“我以为枪战片呢。”

过了半个小时,他俩还在推,只见河北人一哆嗦,大喊;

“败了,基佬,你赢了。我会将泡你弟马子的钱奉上,咱们后会有期。”

“南哥,强哥的死确实赖他,他自己非要往我刀上撞。可惜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找个地方也好让兄弟们联络联络感情。”

然后,平头没走出两步,就被炸酱面滑到了。

“真蠢,这都能摔倒。”老枪说到。

我们这伙人里不知谁喊了一句“他暗算南哥,妈的上呀!”然后场面又崩溃了,趁着乱,我们骑了他们的两辆摩托车,老枪还想拖着他的那辆大架雅马哈。

“饭都没吃饱,哪里有力气拖车。再不在挨打的就是我们了。”我说到。

“老枪看了一眼他的雅马哈有种对女人的不舍。然后我们一踩油门,开出了十好几里。

我有些唏嘘感到一切有些不可思议,强哥,南哥,基佬,还有那家店。又模糊又清楚。可偷来的车还在身下骑着。身后轰的一声巨响,身后出现了一片红光。那家店着火了。

“着火了,还有炸弹呀!过瘾,过瘾!”

“事不关己,老枪。看看前面还有没有店。”

我和老枪加紧油门,朝远处开去。

(二)

天已大亮,一路上迷迷糊糊之中我觉得昨天发生的事像一场梦。太阳在我的正前方,里程器显示已经开了二十几公里。

老枪一脸兴奋。前面是个小城镇,我们已经开到了省道的尽头。

这个城镇显然还处在建设当中,到处都是机器的轰鸣声。远处有无数台挖掘机在推挖着房子,再远处就是化工厂冒出的黑烟。

“欣欣向荣呀,盖房子呢?”老枪冲着一个工地上的民工喊。

“盖啥也,拆。强拆!”

“奥”

“你们这地方叫什么呀?”我说到。

“和平,和平镇,这里是老城区,新的城区还在建设当中,你们是驴友呀。欢迎你们,WELCOME TO HEPING!”

我一看这民工还会说英语,我说:“新城区有人吗?”

“没有,不是说还在建设当中嘛,估计这几年是没人住的上。”

“谢谢呀,THANK YOU!大爷。”

“不客气,小伙子。”

我和老枪开着摩托车在镇上转悠。

和平老城区的旧房子已经被大片拆除,新建的楼房挂着巨大的条幅“迎接世博,和平欢迎您。”

街上除了施工者以外,还有着大量的摩托三轮车,街上摆满了摊子,叫卖声响成一片。

“老城区就是老,连城管都很少。”老枪说到。

我和老枪朝街上那个最高的建筑开去。

“这家饭店也叫和平。走,进去看看。”我说到。

我和老枪从那个最高的建筑里走出来,走到了另一家叫“和平”的旅店。开门的是一个老奶奶。

“小伙子,住店?”

“是。”

“这就是五星级旅店?他们骗我。”老枪说到。

“谁让你开价那么低,先住下吧。”我说到。

我们就住在了老奶奶的店里,旅店隔三差五的停电停水,看个电视都要拍十几下,不是雪花过多就是蓝屏。然后我们知道了老奶奶是个钉子户,老枪愤愤不平,说要去炸和平镇镇政府给老奶奶因跳楼摔死的老伴报仇。

老奶奶说“好呀,我早就想炸他们那帮孙子了。”

我一听,一脸挖苦说“你知道用什么炸吗?”

“火药。”

“你有吗?”

“有呀。”

我一听大惊“在哪?”

“在我屋里,你等一下。”

然后老奶奶从屋里拿出一串一百响的鞭炮。

“我说您呀也就过年时放放了,这个不行,威力太小。”

老奶奶骂到“那帮孙子,FUCK!。”

我一听,大惊,“跟谁学的?”

“跟我老伴学的,他没死的时候在镇政府看大门,那里面的人打麻将糊了都这么说。我老伴说这个像发财好听又好记。我就会这一个。”

在和平镇住了快一个星期,我的长篇还没开始动笔,我脑子里想写一个关于生命的故事,不过感觉这个话题太生涩了,写出来一定没有读者喜欢看,想来想去连我自己都忘了想些什么了。我决定搁一搁,说不定灵感一下子就来了。

老枪也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穿过对面和平小学去旁边的面摊吃一大碗油泼面,并且和那里的小学生打的火热。那些小孩子见了他都喊他枪哥。

我说“你小子挺能忽悠小朋友呀!”

老枪说“他们有大用处。”

我说有什么用处?

然后老枪又将研制炸弹炸镇政府的事给我说了一遍。

“别开玩笑了,炸弹这种东西可不好做,威力大了叫炸弹,威力小了就只能叫烟花了。你知道配比吗?别最后把自己给炸死了。”

“山子,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呀?”

“导演,我上的是一个三流大学,光名字就二十几个字,还没毕业我就退学了,导演这活不适合我。”

“那你现在什么工作?”

“作家。”

“这年头会写点东西的人都喜欢叫自己作家,其实就是整天坐在家里,喝着泡面对着电脑意淫,手纸浪费不少。写的废话连篇,写杀个人都能写好几万字,太垃圾了。你看看人家古龙!”

“别光说我呀,你呢?什么工作?”

“我呀,我可是我们村里唯一的一个名牌大学生,去上学的时候我们镇长亲自开着奥拓去送的,不过因为自己和城里孩子贫富差距太大,在大学里一直混得不怎么样。那时大学还在流行甲壳虫乐队,唐朝,byound。大家发型都像草鸡,穿的都像环卫工。一出门风尘仆仆。”

“因为大三的时候学校举办了“校园卡拉ok青歌赛”我们寝室组建了一个乐队,就叫‘光辉岁月’一共就三个人。我到现在都不清楚卡拉ok为什么会和青歌赛挂上钩。主唱外号疯子,发型就和常年没洗一样。不过那小子唱歌挺不错,像张信哲不过唱的全是摇滚。吉他手阿吉,据说是音乐世家。他老爸是吹笛子的,听说在全国吹的小有名气。我至今也没有听说过他老爸的名字,我们的拿手歌曲就是黄家驹的《光辉岁月》。

钟声响起

归家的信号

在他生命里

仿佛带点唏嘘

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

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

年月把拥有变成失去

疲倦的双眼带着期待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可否不分肤色的界限

不分你我高低

缤纷色彩的美丽

是因为它没有

分开每种色彩

老枪掏出手机找出《光辉岁月》歌词给我看。

“在大三的那个夏天,我们乐队参加了学校举办的比赛。还拿了奖。后来冬天到了,东北的冬天太冷,所有寝室都没有及时供暖,学校里白天几乎没有多少人敢门。大家冷的不敢出门,都在床上躺着,每个人床下是一瓶热水,一个水壶瓶和几箱泡面。疯子每天都拉着灯绳睡觉。冻得都不敢下床,一冬天就那么过去了,和冬眠一样。一解冻,万物都复苏了。谁也没有心情再玩音乐了。我们的乐队也就无疾而终了。大家挤在一起看《动物世界》,赵忠祥老师用他那带有磁性的嗓音说:“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学校里突然冒出了很多对的男男女女,在春天里大家都精力充沛着,走在操场上都会发现可疑的橡胶制品。”

“后来疯子恋爱了,每天出门前都要消耗掉半瓶定发油,头发亮的可以映出人影。疯子唱歌的时间也大大的缩减,口袋里经常放着三面小镜子。”

“后来一天晚上,他发现跟他吃过饭的女友,被一辆奥迪接走了,一时,精神失常。攻击学校资源网,差点开除,留级了一年。听说现在在一家音乐杂志做编辑,好长时间没联系了。阿吉也为了一个女人跑去青海支教了。再后来,我就拥有了一辆摩托车,生活有时就是那么不痛不痒,大家都是很平凡的活着,小时候以为学习好就是天下无敌,上了大学的乃至步入社会才发现,钱和权才是老大。生活没有电视剧上演的那么美好。”

“你好像还没说你现在是做什么的吧。”

“我就是一无业游民,现在就想学以致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炸和平镇镇政府?你还真爱国。”

“这叫劫富济贫,你看和平这个地方卫星都无法定位,偏僻成这样,天知道这是不是中国的地方,炸掉和平镇镇政府,这可是个大计划。你可别看这个地方巴掌大,黑社会可不少。镇小学的孩子告诉我镇上有三个大帮派,有两个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一个星期,我想应该就是省道上被炸死那群人,现在就剩下一个了,我想联络一下他们,联手炸掉和平镇镇政府。”老枪一脸兴奋。

“要是能炸,他们早炸了,还用的上你来。你还是好好的在镇上看看古镇风景吧,镇介绍上不是有名人故居吗?我说到。

“就那个李莲英故居?一个大太监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是去造炸弹吧。”

(三)

来到小镇的第二个星期,我已经写了五万多字了。老枪还在造炸弹,老枪在镇小学当起了老师。小学本来就奇缺老师,老枪一阵公式定理的乱背还就真成了物理老师。

老奶奶在院子里支起了口大锅,锅下烧着木柴,老枪从书摊上淘到了几十本《军事指南》,镇小学的学生都到还没拆的老房子那里刮硝石,老枪从镇上最大的垃圾场买了几十个坏掉的电灯,用小瓶收集硫磺水。

老枪告诉那些孩子,

“我们在做一件大事,事关你们的幸福生活,不能给家里说你们放学后去干什么了,不然就不给你们加分了,知道了吗?”

孩子们说;“知道了,枪老师!”

老枪还从淘宝上搞了一大堆东西:工具箱,电线,开闭系统…..花了一天多的时间他还真就造出了几个炸弹模样的东西,老枪看着那些炸弹像看着自己出生的孩子,一脸幸福。

“今晚去小学看第一次爆炸实验,山子。”

天色很黑,连月亮也没有,几颗稀稀的星星挂在天上。

“月黑风高夜,很适合这种秘密工作。”老枪说到。

老枪提着炸弹,拿着一捆电线,连手电都没拿。老枪打开镇小学的大门,我跟在他身后。我正在为自己长篇里的人物衔接不上而烦心,心里想的都是长篇里的情节,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小学的操场上。

“就咱们两个人?”我说到。

老枪一声口哨,操场上瞬间亮起了几十束光,几十个趴在草丛里的男孩在都站了起来。

“报告枪老师,一班全部到齐,报数1.2.3.4….”

看来老枪的军事指南没白看。

报完数一个男孩子跑了过来。

“老师,我已准备完毕,请指示。”

“很好,现在疏散他们。”

几十个男孩子除了那个男孩子以外全部都跑到一边去了。老枪和那个男孩子开始装置设备。我一看那孩子还挺在行。

“挺在行呀,叫什么名字?”

“报告老师,我叫豆子,我爸是民兵。”

“奥”

“豆子很聪明,学校里的电视都是他装好的。”老枪说到。

“谁拆的?”我问到。

“我自己。”豆子擦着头上的汗,两排牙齿在黑夜里显得又大又白。

不一会他们就弄好了,老枪将控制器装在自己的另一个手机上。

“只要按ok键就ok了。”老枪对我说。

然后他就按了ok键。

只听一声轰鸣,光一闪,天空出现了一朵迷你型蘑菇云。

那几十个男孩子全部拍着手大叫:“放烟花了,放烟花了。”

老枪还是一脸兴奋,站在他身后的豆子面无表情一脸淡定,显出一种年龄之外的冷静,两排牙齿在黑夜中越来越亮。所有人都被冲击波冲退了几步。

二楼的玻璃全震碎了,这次爆炸威力挺大,可镇上没有一家亮灯。

第二天学校就将二楼玻璃被震碎的事报给了当地的电视台。电视台迅速反应派记者来学校实地采访。

第二天电视上播出了这样一则新闻。

2010年公历7月1日凌晨三点,牵牛星附近南三百光年的地方落下一枚大陨石,径直落到和平镇东五公里的镇小学操场内,造成一个直径长达五米的陨石坑,学校建筑多处受损,据专家考证,此次陨石下落为五百年难得一次的陨星雨,望广大和平镇居民多加小心,白天尽量少外出行走,以防被陨石击中。据专家预测此次陨星雨将持续一个星期,此外,在坑内还发现陨石碎块数枚,已送到和平县天文馆展览,此次天文奇观将创造出和平镇第三百八十一次世界纪录,下面我们采访一下目击者枪老师。

“枪老师你好请问您…..”

我将电视一关,深吸了一口气。

“事情越闹越大了。”我想到。

钉子户奶奶将打开电视:炸死那帮孙子,FUCK!

(四)

和平镇出现陨石下落,镇上的居民为了防止被击中,都不敢出门。机器的轰鸣声停止了,镇内一片死气沉沉,像一个废弃的大工厂。过了几天见天气并无异常大家也就都出来了。

老枪由于上了电视,成了当地的名人。镇政府为了纪念这次罕见的天象奇观,将和平镇镇政府的牌子换成了“陨星镇镇政府。”

我和老枪搬到了镇上那个最高的建筑里,我们和钉子户奶奶告别,我说,

“我们会保住你的店,放心吧。”

“下面就是联络黑社会的事了。”老枪说到。

镇上的黑社会全部都集中在化工厂附近,因为那里天比较黑,土地比较黑,房子比较黑,人也特别黑。正好符合他们的气质。

我和老枪骑着摩托车向化工厂开去。我停在石桥上看着一河漂浮着各种物质的河水。

“真的要去,万一他们不搭理你呢?”我说到。

“那也得去,为了幸福生活。”老枪一踩油门,朝化工厂开去。

化工厂老大一听老枪的建议,拍手大快,大叫到

“到底是名人,看这脑袋,好使,我怎么没想到呢!枪老师,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都愿意去炸那个破政府。”

“那我回去多造些炸弹。不过能否让我熟悉一下这里,防止下次来时找不到大家。”老枪说到。

“黑豆,带着枪老师去熟悉一下这里。”化工厂老大说到。

只见一个和豆子差不多模样但皮肤黑得发亮男孩走了过来。

“这不是豆子吗?”我问老枪。

“这是黑豆,豆子是黄豆。模样虽像,品种不同。”老枪说到。

我发现化工厂附近的环境除了黑以外都还不错,在这里,我还捉到了一只天牛,我把它放进摩托车的后备箱里,老枪熟悉了这里后,我们便走了。

在接下来的五天里,老枪和那些孩子在钉子户奶奶家的院子里又造了一百多枚炸弹,而我的长篇也已经写到了结尾,故事前面的情节也被我忘得差不多了,我本想靠这次旅行找灵感,可写了一个烂篇,将出书的念头便放到了下次。

五天后的一个夜晚,老枪和化工厂老大一帮人埋伏在“陨星镇镇政府”附近搞了一次大爆炸。爆炸声和冲击波震醒了镇上所有的人。大家都从家里跑出来,一看镇政府着火了,都又回家用桶提着水向镇政府跑去。

我站在路上,望着那些奔跑的人和一辆辆驶过的消防车,我的右手边是我的摩托车,我早就发现老枪这个人不正常,所以打算今晚他们行动时离开这个地方。

只听轰的一声冒黑烟的化工厂上空升起了一朵蘑菇云。

“看来化工厂附近的环境也被破坏了。”

我回头看着那朵蘑菇云升空。

所有的人还没跑到镇政府,一回头看见他们工作的地方化工厂爆炸了,又转而向化工厂那里奔去。

我骑上摩托车,背着我的书稿,朝化工厂方向开去。我突然发现老枪紧跟在我身后,并追了上来。

“老枪你没事吧?”

老枪一脸兴奋,加紧踩油门,我看他手上拿着个炸弹,我一踩油门飞驰出了几百米。身后轰的一声巨响和老枪最后的一句话“我成功了!”

我放慢车速看着老枪的车被炸碎,脑袋感到胀痛。肢体好像不受控,径直的冲向前方。

我看到黑暗中两排白的发亮的牙齿朝反方向奔跑着。

我说“豆子,跑慢点,前面发生了爆炸危险,回家!”

“我是黑豆不是豆子,我要去炸学校。”那两排白的发亮的牙齿瞬间不见了。

摩托车径直冲进了一条排水沟,水开始侵入我的身体,我被水闷得喘不过气来,渐渐失去了知觉。

(五)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家中,我摸摸自己并没有受伤的痕迹,我似乎想起了什么,跑到地下室。发现有一辆摩托车停在那里,车把上挂着一叠书稿。我打开后备箱,一只天牛安静的躺在里面,像死了一样。

我拿出它,放到阳光下,它忽然飞了起来,一会就不见了。

我看着飞驰的天牛突然冒出一句话,“复杂的世界,一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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