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狂想曲——第十七章 难逃魔掌

说快也快,秦剑北办事果然神速利落,不多日子,各种经营执照就都办置妥当。原店家也给让出了房子,工人们开始按照我们的意愿热火朝天地装修起来。这边,司瑞琪已经帮我争取到了某内衣品牌的本市代理权,又联系了几样代卖产品。其中有一种法国进口的文胸,虽然价格昂贵,但罩杯却有高度仿真的波动感,在衣服外面看着跟真正的乳房一样的质感,专为那些平胸女人而备。

“你等着吧,冉冉,包管你这货走得快,多贵也有人买。”司瑞琪自信地说。

我看了看她的大胸脯,又低头看看了自己的,“真的那么好,我自己就可以现身说法了。”

关于投资的事,那天吃饭时,秦剑北和司瑞琪争了个面红耳赤。一个前夫,一个闺蜜,都要全额付款为我办一个店,给我一个新生。最后,由我拍板定局,这个店算是司瑞琪和秦剑北合伙开的,我是经营者。谈到利益三人平分的时候,秦剑北却跟司瑞琪达成了一致,他们坚决不要跟我平分利润,说等我把成本收回来,还他们钱就是了,然后店就是我的。

我占了大便宜,心里有些惶惶然,一个劲儿地推让。但那二位一唱一和,合作起来对付我一个,我只好认输。大家一切都达成一致以后,情绪便高涨起来,脸上都笑开花,一起喝了好多酒。席间,秦剑北和司瑞琪又就经营之道高谈阔论,时而针锋相对,时而步调统一,俊男靓女,各展才华,好不热闹。我的头如拨浪鼓一样摆来摆去,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看她,为两位对我的慷慨而感动,为两位的过人才华而赞叹。自己孤陋寡闻,阅历过浅,无法与司瑞琪相提并论,而更让我惊讶的是秦剑北,与两年前我那不成熟的丈夫相比,实在是变化太大。

我不多言语,只听他们二人辩论,倍觉新鲜而有趣。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不知不觉就溜了号。其实,琪琪和秦剑北不是很般配吗?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很合适的呀。如果我不可能与秦剑北破镜重圆,何不搓合他们二人成就连理?司瑞琪现在单身,感情上也有创伤,如果有秦剑北这样知根知底的男人爱她,肯定能给她后半生的幸福生活的。如果他们真有机会成就好事,我会吃醋吗?我在心里衡量了一下,我发现,我一点也没有醋意,竟然是十分高兴的。看来,我对与秦剑北的那段过去真的释怀了,我已经接受了他是我的好朋友的现在。

“喂,喂,干什么呢?发什么呆呀?”

恍惚中我听见司瑞琪在叫我,连忙转过神来,定睛一看,那两位已经停止说话,正瞪着眼睛不解地看着我呢。

“哦,你们说到哪了?接着说呀,我爱听。”我连忙把笑容堆到脸上,傻呵呵地说。

“瞧见没?”司瑞琪向秦剑北说,“就这位,吃着饭都能溜号,明儿开起店来,你可得经常帮着照顾照顾,不然怕是会赔个底朝天,搞不好把她自己也赔给谁。”

“我求之不得呀,以后我少去不了。”秦剑北笑道,“你这大能人儿,更是不能逃脱责任,又有能力又有门路,到时候广告还得靠你。”

“哟哟,瞧着吧,跟你交往这么久也没见你夸我一回,如今为了冉冉的店,你可都豁出来了。”司瑞琪撇嘴说。

秦剑北刚要回击她,她的电话在包里响了起来。

“别急,等我接完电话咱再接着斗。”司瑞琪向秦剑北说。

“抓紧接,我这憋着一肚子话呢。”秦剑北笑道。

司瑞琪随手摸出电话一看,脸上却一下子就变了。她瞟了一眼我,眼神中掠过一丝惊恐和绝望,起身出去。过了一小会儿,她回来,脸色从先前的红润光泽一下子变得黯淡无神。

“冉冉,老秦,你们聊着,我得走了,公司有急事。”

秦剑北不明就里,叫道,“哎,我还有话没说呢。”

我按住秦剑北,没让他起身送,跟着司瑞琪出了店门。司瑞琪的眼里含了泪,阻止我跟着她,“回去吧,你跟来也没用。”

“可是琪琪,咱们不去不行吗?咱不怕他,行吗?大不了回来一起开店,咱不做那工作了?”我含泪说。

她摇摇头,“有些事情,是回不了头的。有些东西,很难舍弃的,你不懂,我也做不到。去吧,回去跟老秦好好吃饭。”

我看着她上了车绝尘而去,站立了半晌,才默默地转身回来。秦剑北直直地坐在座位上,眼睛一直盯着我走过来。

“怎么啦?脸色怎么突然不好起来了?”他问。

我摇头,“没什么的。快吃吧,吃完了去店里再看一看。”

后来,我和秦剑北一起走在去店里的马路上,我说,“秦剑北,其实琪琪的命挺苦的。生意场上的女人,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苦痛。你我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了,以后我忙起店铺,怕是也没时间和她总在一起,你就抽时间经常陪陪她,好吗?”

“当然,这不用你说。”

我站住,“我是说,你好好陪陪她,不是当她是朋友,当她是一个女人,是一个需要安慰需要体贴的女人,一个身边没有男人疼惜的女人,好好照顾她,明白吗?”

秦剑北愕然地望着我,我制止了他的发言,“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别再想她是我的好朋友,现在你我她是平等的关系,她也是你的好朋友,红颜知己,明白?”

“呵呵,听你这么说,你也是我的红颜知己了?”他笑。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

时间是不等人的,它在大踏步地往前奔跑着。我的‘蓝色佳人’女性内衣店也跟着它匆匆行进,终于完美收官。在五彩水晶灯的映射下,大幅的玻璃橱窗里,各式新款文胸和时尚内衣在人形模特上一展风姿,店内装饰得浪漫温馨,简朴优雅,我把自己打扮得时尚青春,就等着开业当老板娘了。

除了秦剑北和司瑞琪,我再无其它朋友,所以也没有什么开业典礼,只是门口摆放了两只花篮,按秦剑北的意思,放两串鞭炮也就可以了。

秦剑北和司瑞琪都请了假来陪我。开业第一天,难免有些紧张慌乱,他们是我的主心骨。一切已经准备就绪,秦剑北点燃了鞭炮,一阵噼啪乱响之后,硝烟散尽,我的店就算正式开业了。

“祝贺你,冉红玉小姐。”司瑞琪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谢谢你,琪琪。”我激动地回抱了她,“我相信,我们的生意一定会红红火火的。”

正在这时,马路上过来一辆卡车,在我的门前停下,两个年轻人从车上下来,把大大小小几十个花篮以一个好看的造型摆放在我的店门前两侧。花团锦簇中,这个小店一下子便在这条街上凸显出来了。

我们三个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不知是何方神圣对这小店如此厚爱。

“请问,这些花篮是谁送来的?”司瑞琪问。

其中一个年轻人把最后一个花篮放好,恭敬地问,“请问哪位是冉红玉小姐?”

我连忙上前一步,“我是。”

他笑着对我说,“是一位陆先生让我们送来花篮的。他让我向你转达开业大吉的祝福,并且让我转告冉小姐,他白天有重要事情要处理,晚上七点,会亲自过来恭贺。”

瞬间,我眼前一黑,几乎失去了知觉。司瑞琪过来扶住我,打发走了那两个人。我长吁一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却发现,秦剑北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摆满门前的鲜花招揽来了许多顾客,我和司瑞琪连忙热情相迎,礼貌而亲切地介绍本店的产品。两个女人,一丰腴一瘦削,美貌端庄,各具特色,分别站在两侧为不同的顾客讲解介绍。一会儿的工夫,几件文胸便出手了。我几乎没时间去想陆天忱的事,也没工夫搭理秦剑北时不时地投来的疑虑的目光。不管明天怎么样,我得把今天的事做好;不管晚上怎么样,我得把白天安然度过,这是我的一贯作风。

中午,秦剑北出去买回来三个盒饭,我们三个趁无人围坐在收银台前吃饭。秦剑北终于忍不住问,“冉冉,那位陆先生是谁啊?”

我看了看司瑞琪,司瑞琪也看了看我,她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又低下头去吃饭。我又如何知道怎么回答呢?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前情夫?

“哦,我的一位朋友,之前认识的一位朋友。”我故作随意地回答。

“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起过?看样子,他很舍得下大手笔,应该是与你交情匪浅啊?”秦剑北又说。

“秦剑北,你说一个女人在消失的两年中,怎么可能什么故事也没发生过呢?”我突然硬硬地说。秦剑北他该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花大手笔,一定是另有所图,就如同他自己。

秦剑北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看了看司瑞琪,司瑞琪也看了看他。两个人都没说话。

“下午你们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眼见着呢,我一个人应付得来。”我说。

“那晚上呢?来接你?”司瑞琪问。

“也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放心吧。”我看了看秦剑北,“你也是,要是一个人没意思,就请琪琪吃饭吧。”

秦剑北脸上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呵呵,行啊,只是才第一天,我怎么也还是不放心。”

“没什么的,这一阵子我对这个区域已经很熟了,闭眼也能找回家去。放心好了。”

我把秦剑北和司瑞琪打发走了,一个人坐在收银台前。进出账都在电脑上记录。电脑是秦剑北送我的,司瑞琪教我学会了如何管理。查看一下今天的账目,目前为止,平均日消费已经赚出来了,再有顾客,我就盈利了。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兆头。相信这样经营下去,我一定能有一个稳定的收入和生活。

下午,卖了一个法国文胸,这是店里利润最大的一项。这一件的利润就够我穿一件衣服了。只是收入再高,利益再大,那种兴奋也不能把我心头笼罩的阴影去除。陆天忱,他居然在我开业第一天就找上门,这说明他早都知道了我的动向。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开业这天才来找我?此前他干什么了?他会要我怎么做?他会放过我吗?

一直忐忑着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收入相当不菲,这总算是一个好消息。快到七点时,司瑞琪电话过来,问我怎么样?要不要她过来。我知道她什么意思,她担心我跟陆天忱的面对。可是,她来又有什么用呢?我早晚也得过这一关。我谢了她,一再表示自己没问题,挂了电话,抬头之间,门一开,陆天忱就进来了。

我的浑身猛然一颤,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又重重放下,瞬间觉得喘不上气来。虽然不是突然袭击,虽然事先知道他要来,可是乍一见到他,还是紧张得要命。

陆天忱一个人进来,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激动或愤怒或高兴或不满。他先是看了我一眼,并没说话,四下里打量着店铺,接着开了后面的侧门进去看,就好像跟我十分熟络,又好像在视察他的新公司。我傻愣愣地望着他,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和严肃的面容,想起曾经他对我的好和那些温存,心里百感交集。看他进了侧门,知道他一定是关心我的生活环境,看这里的卫生等方面是不是合格。我开始觉得傻站在那里不太合适,他既然来了,就算是朋友,也该好生接待。于是我跟过去,想主动说点什么。不想我刚到小门那里,突然他一把抓住我,一下子把我扯进小门里,顺手就关上了门。我惊恐地望着他,他没给我说话的机会,用嘴封住我,疯狂地吻起来。他不再像从前那样的温柔,他把我紧紧箍在胸前,似乎想要把我按进他的身体里。他用舌撬开我的嘴唇强行进入,用力地吮吸着。他把我弄得好痛,哪里都痛,却一点也挣扎不得。在他强力的挤压下,我几乎窒息。

半晌,他终于松开了我——只是嘴松开了我,双手仍然把我紧紧束在胸前。

“你弄疼我了,松开我。”我有气无力地说,双手在推搡着他。

他却不肯松手,又把吻雨点儿般地落在我的脸颊上,“大红,你真的想死我了,你知道吗?”他喃喃地说。

“松开我,外面有人来了。”我小声说。我真的听见外面有开门的声音,我感觉是有人进来了。

“我不管,改天我买十套内衣,把你的损失补上。现在我要亲你,好好亲亲你。我必须解一解我的相思之苦。”他说着,继续吻我,双手在我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我几乎要屈服了,我差点就被他征服了。他的爱太强大,太霸道,他几乎要把我弄晕了。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爱。我弃他而去的这些日子里,他一定是被这份爱折磨得无比痛苦,今天来找我一并发泄。我从开始的抵触反抗到后来的顺从和失去知觉,直到软绵绵地瘫在了他的怀里。

小门突然被打开,秦剑北出现在光线里。在狭窄的黑暗的空间里,一对男女紧紧拥抱在一起亲吻,这样的景象对他是何等猛烈的冲击?他呆在那里,瞪大眼睛看着我和陆天忱。陆天忱的嘴已经松开了我,手却仍然紧紧箍着我,就算面对秦剑北的冷眼,他也没有松开,并且脸上的表情极其自然。似乎在说,我在亲我自己的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被开门吓了一大跳,又被秦剑北吓了一大跳。虽然我不必跟他解释,虽然他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这毕竟……这真是让我说不清楚。我想起身出来,但陆天忱仍然紧搂着我。我还是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秦剑北傻愣了一会儿,终于缓过神来,转身便走,我看到他的脸上是一种压抑极度痛苦的神情。

秦剑北出了门,陆天忱也松开了我,半拥着我出了小门,来到光亮的大厅里。我觉得肩胛骨和肋骨都在隐隐作痛,他真的太用力了。

“我知道他是谁,你的前夫。只不过,他再没机会得到你了。”陆天忱坐在收银台前的椅子上,轻松地说。

“他是谁无关紧要,可是,你不要这样,好吗?”我窘迫地说。

“我哪样?”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吻你的事?我都这么久没有吻到你了,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现在我都想要了你呢。”

我的脸有些红,想起曾经和他一起的缠绵,脸就更红了,“我们已经结束了,我绝不再当第三者。而你,有那么多需要你珍惜的,家庭,事业,亲情,不该为我一个小女子毁了前程和名声。”

“呵呵,大红,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你也得知道我怎么想的。我陆天忱这辈子除了我老婆,就吻过你一个女人。被我吻过的女人那就是我的了,哪能随随便便?经历了上一次的教训,我也知道了,偷偷摸摸不是办法。所以我干脆来个光明正大的,你就是我陆天忱追求的女人,谁知道也罢。关于我家里,你得知道,到啥时候妈都是疼儿子的,经历了上次,我妈和杨蓉她们已经看出了我的决心,我是宁可抛弃所有去追你的。明白吗?她们那一回合已经落败了。我保证好好打理公司,好好经营陆家的产业,好好对待老婆孩子,但是她们得允许我身边有你的存在。她们已经妥协了。关于名声,我才不在乎,现在哪个有钱人不拈花惹草三妻四妾的?我陆天忱对你冉红玉可是动了真心的,我就只要你一个。我陆天忱的生命里不会再出现第三个女人了,绝不会了,明白吗?”

“可是我不甘心,你明白吗?你也得为我想一想。”我喊道,“我不要当第三者,那是我最唾弃的。我要有自己的家,属于自己的幸福,我要一个只属于我的男人,跟我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可以。”陆天忱面不改色,“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回去和杨蓉离婚,所有的家产都给她,以表达我对她的歉意,然后我来和你一起经营这个小店,可以吗?我说到做到,你知道我可以做到。”

我双手捧脸,无声地哭了。是的,他可以做到,他真的可以。在我脱离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来了。可是那不是我期待的,我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我不要让两个孩子失去父亲,母亲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我不要。

陆天忱起身出去,把外面窗前的防盗门稀里哗啦地拉上,然后进来把门关上。他的行为就好像他是这店的主人,而我是一个外来者。我眼巴巴地看着他行使着本该属于我的权利,一点办法也没有。

“现在停止营业吧,我跟你好好谈谈。”他又进来站在我面前。我想躲,但他一把把我搂住,拥在怀中,他又恢复了从前的温存。

“大红,你能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他的声音里有了哽咽。“自从我知道你没有离开,还在这个城市,我就一直盼着这一天,盼着和你相见,盼着把你搂在怀中,亲你,吻你。我不说瞎话,我不是盼着跟你上床,我对你的爱没有那么低级,上床是爱到深处的一个必然过程。仅仅是上床,随便哪个女人都可以的,不是吗?我真的太喜欢和你在一起的那种感觉。那是真的爱,你懂的,不是吗?你懂的。”

“我懂,可是,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哭道。

“为什么不可以呢?我爱你,你也爱我的,我们在一起时多么快乐啊?为什么不可以呢?”他又把我抱起来,抱到收银台前,坐在椅子上,把我放在怀里,“你知道我知道你没离开的时候有多开心吗?我真想立刻来见你,可是我知道,你不会再甘心当笼中鸟了,你绝不会再要从前的日子了,你也不会任我摆布。你想自立,想自强,你想靠自己的双手生活。而我也不想再偷偷摸摸地跟你在一起。所以我给你这个机会,等你亲手建设起自己的生活之路。以后,你就靠自己的劳动生活,这点我不拦你,但是,我要你的感情,你是我的女人,过去是,将来还要是,我一定爱如珍宝一样地待你,一辈子,永远。”

“我已经与我的所有过去诀别了,真的。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是,我不会再接受了。”我说。

想来那个场景一定是相当滑稽。一个女人坐在男人的腿上,任他亲吻和抚摸,然后口里却还在说着拒绝他的话。可是,那真的不是半推半就,我无力反抗他的有力的双臂,除非踢打挠抓,歇斯底里。不然我于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是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一个那么爱我的男人,曾经有恩于我的男人,我怎么忍心抓挠他的脸?我只能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他吻也好亲也好,我都认了,但我绝不会再与他上床。

“我会让你接受的。”他一点也不生气,“我有能力有信心让你重新投入我的怀抱,心甘心愿。然后我们还像从前那样恩爱,我还给你买好多漂亮衣服,把我亲爱的宝贝打扮得像一朵花一样。”

“放我下来好吗?我现在不是你的情人,我是这里的店主,给我点尊严好吗?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话。”我半强硬半请求地说。

他却不肯,“就这样说好了,你想说什么就说,想问什么就问。我丢了你这么久,想得我现在在恨不得把你吃进肚里,能理解吗?”他还是紧紧箍着我,“如果不是我发誓一定要你心甘情愿地跟我,我真想现在就要你。我不强迫你,但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他在我的耳边呢喃,他轻轻地咬着我的耳垂儿,舔着我的耳根。我几乎快要就范了,这不是我讨厌的男人,我曾经与他耳鬓厮磨过那么久,曾经一起度过很长一段浪漫的日子。如今,他穷追不舍又进入我的世界,扬言我只能当他的女人,这可怎么办?

“大红,我感觉到你了,你不是对我一点反应也没有的,你爱我,你在故意抵抗我。”他继续亲我,抚摸我,“我相信,如果我们现在到床上去,一定会很幸福的。别再傻了,既然是爱的,就勇敢地爱一场,好不好?别顾及那么多,都没用,我们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放开我吧,求你了,放开我吧。”我哭道。我的身体此时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他的怀中,但我的声音里却充满反抗和痛苦。

他果真停了手,不再吻我,把我扳起来看我的眼睛,“你明明是爱我的,你明明身体是有反应的,可是为什么还要这么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我颤抖着推开他,起身下来,靠在桌子旁。我不再说话,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此时,我没能力说服他放过我。

他看了我半晌,叹口气,“大红,你不懂爱人之间的那种微妙的东西。我那次去司瑞琪家,真的就是因为实在难受,实在受不了,无人倾诉才去找她的。可是,我进她屋的那一刹那,我就感觉到了你的气息,我就觉得你就在我身边不远处。但是我没有找,那实在不礼貌。第二天,我就派心腹在她家周围观察,果然就看到了你。我这样说是告诉你,我对你的爱,绝不仅仅是贪恋你的美色,惦念你的身体。我对你的爱,是建立在灵魂之上的。设想现在你出了事,肢体残疾或容颜尽毁,我还是一样爱你,你能相信吗?不要再有任何负担,我家那边我已经解决了,我现在只要你好好地跟我在一起,让我好好爱你一辈子。”

我还是不说话。他站起来,扶了我的肩膀,“好了,大红,我不逼你,我知道你心里转不过这个弯,我会给你时间来接受。我会等,等到你想开了,重新投入我的怀抱那一天。但是你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就是我的,谁也夺不走。现在不早了,关门回去吧。”

陆天忱替我把各道门都锁好,开车把我送回了司瑞琪家。

“大红,回去以后好好睡一觉,你比以前瘦多了,得注意身体。不过以后好了,我会经常去看你的,我一定要让你还像从前那样丰润的。再见。”陆天忱在我临下车的时候,搂过我的头亲了一下,这样说。

我没说话,恍恍惚惚地上了楼,迷迷糊糊地进了屋,发现屋里空空如也,司瑞琪不在家。

我瘫倒在沙发上,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开业本来就让我高度兴奋和紧张,陆天忱这一突然出现并一番柔情蜜意的狂轰乱炸,我的心脏已经是承受不住了。听陆天忱的意思,他就是霸下我了,就如同那个禽兽方林霸下司瑞琪一样,我再无权利爱别人和被别人爱,我只能属于他。他不会让任何一个男人接近我。如果秦剑北们想打我的主意,第一关要从他那里过,并且恐怕是没人能过得了他那一关。我该怎么办?开业首日大捷的惊喜早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被这份情折磨得焦头烂额。

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声一响,司瑞琪回来了,带进来一股浓烈的酒气。她打开灯的同时,我也从沙发上坐起来。

“你比我先回来了?我还以为陆天忱把你抓去同床共枕了呢。”司瑞琪有点惊讶地说。

“你干嘛去了?怎么喝这么多酒?”我问。

她把包扔了,过来坐在我旁边,“我和秦剑北在一起了,陪他喝的。”

我明白了,一定是秦剑北离开我那里,心里难受,找她倾诉去了。

“他说什么了?”我淡淡地问。

“还能说什么?痛苦难过呗。”司瑞琪叹了口气,“他本来信心满满地想要把你争取回到他身边,可是却突然发现,你有别的男人。他说看见你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亲热的一瞬间,他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他说他不能理解,你明明有男人,为什么不对他说,为什么要给他念想,等等。总之吧,他翻来覆去地说了一大堆,都是这类的话。我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劝他。也把你和陆天忱的那一段说给他听了。我给他讲,你是为了报恩才跟他的,这次也是不想当第三者才一个人出来的,结果陆天忱不放过你。这不是你的过错。我这一说可倒好,他那头就急了,说什么凭什么受他姓陆的控制,他有什么权利软禁玉儿,有什么权利断送玉儿的一生幸福等等。借着酒劲,他似乎有去杀了陆天忱的勇气,又吵又嚷的。我又是劝他,又是拉他,最后陪他喝了一醉方休,才把他送回去了。”

司瑞琪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然后看着我。“冉冉,你得拿出态度来,不能拖,这样对谁都没好处。听秦剑北说他去的时候你们正在小屋拥抱亲吻,你想他了?想回到他身边去了?”

我苦笑,“他今天动了强,不管我愿不愿意,一把把我抓过去,又亲又抱,他的手就像钳子一样箍着我,我一点也挣扎不得。除了挺着,我一点辙也没有。他今天跟疯了一样,就好像要把我吃进肚里。我怕真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竟有势在必得的架势。我想我也好不过你哪里去,恐怕这一辈子也被控制了。”

我们两个都沉默了,各自坐在沙发上发呆。半晌,司瑞琪叹道,“你总比我要好,他是爱你的,爱得甚至让人嫉妒。你也是爱他的,虽然你不承认。我就不同了,他根本不把我当人看,我就是他泄欲的工具,我对他除了恨再无其它。相比之下,你有多幸运呢?”

我的眼里盈满泪水,把司瑞琪拉过来搂在胸前,“不怕,琪琪,我们不能就这样甘心,慢慢来,总会有机会摆脱这种境地的,一定会的。”

司瑞琪嚎啕大哭了,借着酒劲把心里的痛苦全都抛洒出来,她伏在我怀里就那样放声嚎啕,“冉冉,你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我有多难过?沈飞对我那么好,我却给他戴了绿帽子。在他出国的时候,出去买醉丢了贞洁,这是多么恶心的事啊?他回来以后,对我百般温存,而我却因为失了身而心里总是存在愧疚,在床上竟然达不到理想的状态。好几次惹他得生出怀疑,问我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那种痛苦你根本理解不了,我根本没勇气向他坦白我失身的事情,我怕他听了以后再不原谅我。我就想用千百倍的对他好来弥补我的过失,可是他竟不给我机会,突然就撒手人寰了。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可是,怎么惩罚我都成,为什么要用沈飞的生命做代价呢?连让我向他忏悔的机会都不给?他走了,扔下心灰意冷的我一个人面对这空荡荡的房子,真的无法想象那段日子。可是总算过来了,我一点儿一点儿地从愧疚痛苦绝望中走出来,想着自己正当韶华,就算沈飞地下有知,他也是希望我过上幸福的生活的。我开始正视眼前的一切,开始注意身边对我好的那些男人,我希望能再找到一份爱情,不嫌弃我,爱我,好好度过未来的日子。可是那个恶魔竟又找上我,他不放过我,这辈子他都不会放过我的,他有了新欢就把我扔在一边不管,新的玩够了,就又想起我。周而复始,一直到我的年华老去。他不是人,他是禽兽,可是冉冉,我怎么能甘心这样一辈子呢?不甘心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紧紧抱着司瑞琪,“好琪琪,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的。”

此时,听着司瑞琪的倾诉和痛哭,我已经忘了自己的烦恼,与她相比,我何尝不是幸运得多呢?关于陆天忱,关于秦剑北,我想我会处理清楚的,路是人走出来的,眼前看似没路,我为什么不自己走出一条?

“好琪琪,以后把这个思想包袱扔掉好吗?你不是故意对不起沈飞的,他若地下有知一定会原谅你的。好好的,珍惜你的大好年华,会有一个好男人真心爱你的。会有一个好男人不嫌弃你,好好陪你走完这一生的。那个禽兽的事也一定会解决的,相信我,很快就会的。”

我的脑海里闪出秦剑北,他是可以爱琪琪的,他一定会好好爱琪琪的。当他在心底里对我完全释怀,就一定会去爱琪琪的,经历了这一次,这个日子不是很快就能到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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