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情人》和《黄金时代》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这是《情人》的开头。

嗯哼#《情人》和《黄金时代》_第1张图片
情人
        我二十一岁时,正在云南插队。陈清扬当时二十六岁,就在我插队的地方当医生。我在山下十四队,她在山上十五队。有一天她从山上下来,和我讨论她不是破鞋的问题。那时我还不大认识她,只能说有一点知道。她要讨论的事是这祥的:虽然所有的人都说她是一个破鞋,但她以为自己不是的。因为破鞋偷汉,而她没有偷过汉。虽然她丈夫已经住了一年监狱,但她没有偷过汉。在此之前也未偷过汉。所以她简直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说她是破鞋。如果我要安慰她,并不困难。我可以从逻辑上证明她不是破鞋。如果陈清扬是破鞋,即陈清扬偷汉,则起码有一个某人为其所偷。如今不能指出某人,所以陈清扬偷汉不能成立。但是我偏说,陈清扬就是破鞋,而且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是《黄金时代》的开头。

嗯哼#《情人》和《黄金时代》_第2张图片
黄金时代

        不得不吐槽,豆瓣上的图片像素好低。

        比起《情人》让人惊艳的开头,《黄金时代》的开头相对来说普通了些。不过就像因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这句话,我有了读《情人》的兴趣。《黄金时代》中最吸引的我是“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

        之所以把这两本书放在一起,是因为,《黄金时代》明显是仿照《情人》的格式来写的。在他的杂文中也可以看到他极其推崇这种写法,他说这种写法是超脱于普通写法之上的。故事本身不是按照简单的时间发展顺序来的,和插叙类似,但又有很多区别。在《情人》中,可能由于翻译,或者国家之间的差异,这种写法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王小波,将之简化或者优化了。

      作为一本小说, 《情人》的情节很简单,带有些许自传色彩。贫穷女生,有钱的中国少爷相互爱恋,但因为家庭原因最终没有在一起。但无疑这本书很难懂,这里的懂不是你看出了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作者可能根本没有想要表达什么)。而是看完之后不会有不知所云的感觉。 同样的,《黄金时代》的故事也不复杂,就是王二和陈清扬之间的那点破事儿。

        那为什么这么难懂?王小波在自己的杂文里有这样一种说法。

        有位作家朋友对我说,她很喜欢《情人》那种自由的叙事风有位作家朋友对我说,她很喜欢《情人》那种自由的叙事风格。她以为《情人》是信笔写来的,是自由发挥的结果。我的看法则相反,我认为这篇小说的每一个段落都经过精心的安排:第一次读时,你会感到极大的震撼;但再带看挑剔的眼光重读几遍,就会发现没有一段的安排经不起推敲。从全书第一句“我已经老了”,给人带来无限的沧桑感开始,到结尾的一句“他说他爱她将一直爱到他死”,带来绝望的悲凉终,感情的变化都在准确的控制之下。叙事没有按时空的顺序展开,但有另一种逻辑作为线索,这种逻辑我把它叫做艺术——这种写法本身就是种无与伦比的创造。我对这件事很有把握,是因为我也这样写过:把小说的文件调入电脑,反复调动每一个段落,假如原来的小说足够好的话,逐渐就能找到这种线索;花上比写原稿多三到五倍的时间就能得到一篇新小说,比旧的好得没法比。事实上,《情人》也确实是这样改过,一直改到改不动,才交给出版社。

        即是说,小说情节不是随着时间,空间这种我们常见的逻辑进行的,而是以“艺术”这种我不懂的逻辑行进的。

        惭愧的是,我只读过《情人》一遍,也没感觉震撼。或许以后会带着挑剔的眼光再去看。不过《黄金时代》读过之后到没有不知所云的感觉,究其原因就是上面提到的,中国人写的书更加适合我这个中国读者。不过文化上的差异,只是会在第一遍读的时候带来些许困难,第二遍乃至更多的去看的时候,这些困难就会减少很多,也更可能领会到其中的美妙。

        《黄金时代》虽然结构相似于《情人》但别的地方,比如生殖器的泛滥就完全是王小波自己的风格了。

你可能感兴趣的:(嗯哼#《情人》和《黄金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