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着 所以空前孤独--印象庞壮国先生

--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会长 楚水

庞壮国先生从事文学创作已经五十周年了,五十年,半个世纪,一万八千多个日日夜夜,虽不遥远地漫长,却也漫长的遥远。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过来,现在,实在是应稍微停下脚步,回头望望,就像远方的游子,偶尔回家看看,再看看故土的模样。

我站着 所以空前孤独--印象庞壮国先生_第1张图片

我和庞壮国先生不熟,但却是他真正的粉丝。先生是我喜欢的诗人,也是真正以诗写人的中国诗人。诗人写诗,诗也而已,诗写诗人,则是诗魂人格。壮国先生是典型北方的汉子,骨子里有一种内在的血性,粗犷而雄浑,让人震撼。第一次读到庞壮国的诗,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安徽《诗歌报》展览展示式的隆重推出崛起诗群,庞壮国先生组诗《水铃叮咚的北极光》赫然入阵。与那些所谓的现代或后现代诗不同的是,壮国先生的诗有一股浓重的泥土味道,让人倍感亲切。诗,只读了一遍,就基本上能够背诵下来了,而且,一背诵下来,就是三十多年,至今仍然记忆犹新。特别是其中第二首诗《杀牲》:描写的是因救活一位已经饿昏了的婴儿,而被迫杀死一头自己心爱的老耕牛,用它的血--"唯有你雄性的血/才能做一次母乳呵",去当作乳汁,才有可能救活这仍在摇篮里昏迷的婴儿。可是杀老耕牛的时候,老牛鼓凸的眼睛,流着眼泪,望着主人,十分温顺:

老公牛 你软绵的舌头

舔着我操刀的手

敌人的马队已经远去

乌鸦使村庄变黑

"乌鸦使村庄变黑"--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沙俄老毛子江东六十四屯大屠杀后的残状,这种情景电影《傲蕾一兰》也有呈现:屠夫们向摇篮里的举起长枪,一个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呵儿,就这么倾刻残死侵略者的枪口下⋯⋯,面对此情此景,诗人说:

屠杀结束的时候

我却摸索着尖刀

此刻 正该重新耕耘

用犁 翻起红土遍掩白骨

可是你的雄性血

才能做一次母乳啊

我没有悲哀

其实也是一个被践踏、被蹂躏的民族,悲哀能有什么用场呢?唯有生命的延续,才是希望的延续⋯⋯

上世纪八十年代,刚读到这首诗的那一段时间,我正好际遇人生最大的困厄,是留在农村,还是城市流浪,十分茫然,十分沮丧,也十分悲哀,然而,悲哀又什么用呢?正是这首诗伴我度过了那一蹉跎岁月,而愈挫愈奋,不知不觉,一直坚持到了今天。

我站着 所以空前孤独--印象庞壮国先生_第2张图片

人生如梦,时光如梭,一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时至今日,还无缘晤得壮国先生一面,几次邀请先生北京做客,都被先生婉拒。能够和先生联系上,也是在有微信以后,某年某日,我又在朋友圏里,谈起了庞壮国先生的诗,特别是他的诗对我人生的影响。现在,微信的作用不可小觑,一个朋友圈套另一个朋友圈再套另一朋友圈,可以遍及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巧的是正好我的一位微信好友与壮国先生认识,自然我们也就成了微信好友了。于是,我们就开始谈先生的诗,谈先生的诗对我的影响以及内心的感激。壮国先生淡然而释然,谈及这首几乎影响我一生《水铃叮咚的北极光》,先生竟然没有太多印象了,让我好不失望,好不伤感⋯⋯。记得诗人李瑛老师也是这样,那首我几乎一张口就能背诵下来的《航天寄语》,李瑛老师也记不清了,由此看来,真正的诗人,不应该总记得自己写过什么诗歌,而是将记忆留给读者。因为诗一但诞生,就弃诗人而去,读者记得,就是诗歌自身的生命。

我不懂诗,诗歌界也不熟悉。总觉得壮国先生是用诗写出自已人格的诗人,"平原人的眼汨价值连城"的姚振函老师也是,是真正的诗人。与壮国先生差不多同一时期的,还有安微桐城的陈所巨,贵州铜仁的李发模,都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成长起来的优秀诗人。其实,一个人用自己语言方式,在中国的诗歌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影子,就已经足够了。

现在,还无缘晤得壮国先生,只有凭感觉写下印象中的壮国先生。记得先生有一首诗《祈雨》:

我站着 所以

空前孤独

在我的印象里,永远是昂首站在北极光里放大的人字,无论风雨,无论雷霆⋯⋯,永远仰望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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