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4月26日
贝聿铭诞生于广州
2017年4月26日
这位伟大的华裔建筑师一百岁了
他的代表建筑有美国华盛顿特区国家艺廊东厢、法国巴黎卢浮宫扩建工程。被誉为“现代建筑的最后大师”。
今天就让小编和大家一起来聊一聊这位大师的不平凡之路
早年经历
贝聿铭一开始没想要学建筑,1935年他在去美国的途中,乘船在日本停留了几天,看了赖特设计的帝国饭店,觉得很有意思
帝国饭店
于是先后在麻省理工学院和哈佛大学学习建筑;于1939年以优异的成立毕业并获得了建筑师协会的奖项。二战后他在美国空军服役了三年,1944年退役后进入哈佛大学攻读硕士学位,次年留校受聘为设计研究所助理教授。毕业后,贝聿铭进入波士顿当地一家公司,成为了混凝土工程师。他在那儿工作了两年,后来决定到哈佛大学继续读硕士。然而毕业后,贝聿铭再次做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选择:他进入一家房地产建筑公司,成为了设计普通低成本住宅的建筑师。
贝聿铭早年设计的公寓楼
正当步入中年的贝聿铭急切想要表达自己的建筑语言时,1959年,母校麻省理工向他发出邀约,请他为地球科学中心设计一栋新教学楼。贝聿铭设计了一座高达21层的混凝土大楼,这在当时实属创举。要知道,彼时混凝土技术都仍处在试验阶段。
绿楼
这栋被称为“绿楼”的教学楼落成后,被波士顿居民评选为当年最美的城市建筑。然而不久人们发现,由于风力阻碍,大楼入门处的大门有时根本打不开,这让贝聿铭十分尴尬。他后来承认:“我是麻省理工毕业的,然而我居然不知道什么叫风洞效应!”
麻省理工校园平面图。即使今天看来,绿楼也独树一帜
经过这次略显惊险的亮相,1961年,贝聿铭又承接设计了波士顿市政厅前广场。彼时波士顿经济不景气,政治腐败,负面评价很多,有媒体称它是“行将死在葡萄藤上”的城市。波士顿政府急于通过城市更新运动让外界看到它的改变。
然而,贝聿铭设计的这个“广阔却无比荒芜”的广场,搭配上哈德·卡尔曼“宇宙飞船化石”般的市政厅,成为了之后几十年波士顿人的心病。贝聿铭误认为这个他所熟悉的城市能够成为他个人风格的试验场,然而到目前为止,他似乎还没让挑剔的当地居民真正喜欢上他。
波士顿市政厅及广场
真正让贝聿铭扬名海外的事情发生在1963年,地点同样是波士顿。那一年,肯尼迪被刺杀,他的家人决定在波士顿修建一座私人图书馆以表纪念。当时和贝聿铭共同竞争这一项目的建筑师包括密斯·凡·德·罗和路易斯·康,然而杰奎琳·肯尼迪却选择了几乎没什么名气的贝聿铭。
杰奎琳本人在解释这一选择时说:“这是个非常动情的决定……他满是自信,让我想起了杰克(约翰·肯尼迪的昵称)。他们是同一年出生的。我决定和他一起迈出大胆的一步。”
肯尼迪图书馆内观与外观,已经可以看出贝聿铭标志性建筑语言的痕迹
肯尼迪图书馆将贝聿铭推上了国际舞台。此刻,他也与波士顿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又爱又恨的关系。波士顿这个舞台将他曝光在巨大的荣耀之中,而波士顿人审慎和挑剔的态度,又让他一次又一次在镁光灯下出丑。
不久,贝聿铭就在波士顿迎来了自己职业生涯的低谷。
大师的“黑历史”
70年代中期,贝聿铭的合作伙伴亨利·考伯接下了波士顿汉考克大楼的设计项目,大楼出资人罗伯特·斯莱特只提出了一个要求:让竞争对手建造的保诚大厦相形见绌。
贝聿铭不负众望——汉考克大厦在其后许多年都保持了新英格兰地区最高建筑的称号。大厦位于波士顿历史核心区,旁边就是圣三一教堂,为了不影响教堂的景观和采光,贝聿铭采用了极简主义的玻璃幕墙设计,使得晴天时大楼与蓝天白云融为一体,楼体同时清晰映照出一旁的教堂。
天气晴朗的日子,汉考克大楼看起来就像是透明的
然而仍在施工期间,汉考克大楼就出现了严重事故。从1973年1月起,波士顿刮起一股强风,这使大厦的玻璃幕墙纷纷脱落,幸好没造成人员伤亡。到1976年大厦正式启用时,工程已经延误了4年,费用由原来的8千万美元大幅增至1.6亿美元。
玻璃反复脱落后,施工方用胶合板取代了玻璃幕墙
业主后来将玻璃制造商LOF和贝聿铭事务所告上了法庭,指责他们提供了“不够好并且完全不专业”的服务。LOF反诉业主诬陷,并控告贝聿铭事务所不良使用材料。贝聿铭则反诉了LOF。各方争持不下,直至1981年终于达成和解,并要求三方都对官司内容保密。
背后的女人
在人的一生当中,一些重大的事件往往会有其必然性,但也带有很多偶然性,很多时候职业与爱情都带有这种倾向。常言道,一个成功男人背后一定站着一个不凡的女人。对于贝津铭来说,在建筑业的成就也得益于这位最得力的助手,最难得的知己
卢爱玲
1938年暑期,在美国留学的贝聿铭赴纽约度假。一天,他去中央火车站接一位华人联谊会的成员,出人意料的是,当潮水般的人流从车厢中涌向站台的时候,贝聿铭看到朋友从火车里带出一位貌若天仙的中国姑娘。一番寒暄之后,贝聿铭知道姑娘叫卢爱玲(后来她按照英文习惯改名为艾琳),卢爱玲也知道了贝聿铭在麻省理工学院攻读建筑专业。更巧的是,卢爱玲父亲卢宝贤1916年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后来不断发展,成为著名的工程师。
贝津铭与妻子卢爱玲
自从与卢爱玲有了一面之缘后,贝聿铭心里便有点放不下了。卫斯理学院在波士顿西面,相距不远,于是贝聿铭经常与卢爱玲约会。随着两人交往的深入,逐步确立了恋爱关系。这个时期,在美国历练了几年的贝聿铭已经具有很明确的求学目标和努力方向。宾州大学以图画讲解古典建筑理论的教学方式使贝聿铭大失所望,经他观察,感觉距麻省理工校园不到一英里的哈佛建筑学院,在不满古典装饰艺术风格的学生眼中,已成为最前卫、最进步的学院。当其他学院仍挣扎着企图摆脱巴黎艺术学院派时,哈佛已全心拥抱所谓新建筑。
1940年,贝聿铭在麻省理工学院毕业,麻省理工学院提供他一份奖学金,但是当时欧战爆发,爱默生院长要求他留在剑桥。贝聿铭接受老师的建议,并在史威工程公司(Stone&Webster)担任绘图工作,这家位于波士顿的工程公司,战时承接的和约包括第一枚原子弹的制作。1941年12月7日,贝聿铭正开着他的雪佛莱车时,车上收音机传来日军袭击珍珠港的消息。听到美国将对日宣战,让贝聿铭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这段时间,贝聿铭持续与卢爱玲约会,两人还曾在暑假里开车一同去过西部,到丹佛城外的科维拉多矿业找贝聿铭的弟弟贝聿昆。尽管两人感情日深,但卢爱玲不愿在四年学业未完之前结婚,于是贝聿铭只好等到1942年6月20日,也就是卢爱玲在卫斯理学院毕业典礼后的第5天,在纽约水上公寓,建筑师威廉·劳伦斯·波斯姆莱的住宅(William Lawrence Bottomley)举行婚礼,那是美国东北部最富丽的住宅区之一。证婚人是中国驻美国总领事詹姆斯·余。贝聿铭与卢爱玲通过4年多的热恋,终于牵手结为伉俪,真正写成了才子配佳人的爱情故事。
贝津铭夫妇与孙女
宝刀不老
贝聿铭:“这是我设计的最后一座大房子”
1988年,建筑大师贝聿铭做了一个决定:不再接手大规模的建筑设计。那一年他71岁,大工程已开始让这位老人感到身体吃不消。同时,在对建筑的思考上,他也更倾向于回归自然,探索小而美的东方意境。
因此,当1995年贝聿铭担纲北京中国银行总行大厦设计顾问时,业内一片哗然。这座大楼由贝聿铭之子贝建中、贝礼中组建的贝氏建筑事务所承担具体设计,而贝聿铭则为整体方案提供诸多灵感。2001年,贝聿铭专程来北京参加了大楼竣工仪式。“这座建筑,我花了7年时间。这是我设计的最后一座大房子。”
中国银行总行大厦外观
建筑爱好者常在全球搜寻大师的作品。藉由贝聿铭的华人身份,北京有两座建筑出自这位大师之手。一座是1982年修建的香山饭店,另一座就是位于长安街和西单大街交叉口的中行总行大厦。与秀丽写意的香山饭店不同,中行大厦修建之初就面临着各种限制和挑战。
中行大厦和天安门及故宫的直线距离只有2.5公里。根据北京市有关规划,故宫周边老城区限高30米,二环45米,三环60米。这意味着贝氏必须在45米的高度内完成这座大体量建筑,处理不当,建筑就会显得笨拙。
贝聿铭面临的这个挑战,恰恰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1974年,中国政府邀请他在故宫旁修建一座高层建筑。“我的良心不允许……我不能想象有一幢高楼俯视着紫禁城。”后来,有关部门充分考虑他的意见,出台了上面的限高规定。
“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把建筑物的内部设计成拥有大空间的花园,让光影进来。”在建筑中做花园,西方有先例,但“中国有自己的做法。楼内有园,像四合院,四合院里面就是空的。”就这样,一个11层楼高的巨大中庭出现在中行大厦内,顶部和四周配以通透的玻璃,整座建筑顿时轻盈灵动起来。
轻盈的大楼中庭
在园林设计上,祖籍江苏的贝聿铭选择了他最喜爱和擅长的苏州风格。然而在景观行业,一直存在“南园北调”的说法。简单说,就是江南的娇小与北方的粗犷并不相宜。就银行建筑而言,过于玲珑也不合适。
贝聿铭从选材上破题:他没有用柔细的太湖石,而是从云南石林运来了壮实的石头,同时配上高大的毛竹。山、石、水、池、竹、窗,这些园林元素在大楼内移步一景,与庞大的空间十分协调。
中庭园林及细节
走进这座被命名为“四季大厅”的楼中花园,会有一种轻松美妙的感受,这与其中的色彩密不可分。建筑的墙面和地面都使用了米黄色的意大利凝灰石,温暖的色调加上玻璃窗透射的阳光,形成变幻莫测的光影,宁静和谐又充满活力。
中行大楼中常能看到这样的光影游戏
没有使用任何符号化的传统装饰,却透露出浓浓的中国韵味。贝氏极具特色的几何结构与抽象到极致的中式园林元素相得益彰,“限制”被巧妙转化成让人愉悦的个性和风格。
中行大厦顶部运用的几何结构是贝氏建筑的标志之一
十里长安街几乎成为了北京近几十年发展的缩影:CBD,高级写字楼和星级酒店林立;建国门内,政府行政大楼庞大庄重;从东单到王府井,街道开始变得热闹;天安门至西单的2.5公里最为静谧;过了西单图书大厦又是人声鼎沸;复兴门外则开始出现居民楼,洋溢着生活气息。
中行大楼俯瞰图,红色为西单大街,蓝色为长安街
贝聿铭将中行大楼的两个主入口分别设置在面向长安街和西单大街的南面和东面,正对着公交车站和地铁站口。“园林是为公众设计的,大家要去西单买东西,可以从这里面穿过。”在建筑功能上也进行了精细安排,中庭设计成对外服务部,往来的顾客带来持续的人气,大型玻璃窗也展现着开放的态度,邀请大家来参观、散步,整座大楼和这座城市的生活融为一体。
从东侧的西单文化广场遥望中行大楼
黄昏时分中行大楼外的街道
这里是很多人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也在他们的记忆里占据着一席之地
在中行大厦落成的年代,对传统的承续、对建筑公共性的思考乃至对中西建筑元素的组合运用,在中国建筑界仍处于十分初级甚至空白的阶段。最初,人们只是欣赏这座大楼的雅致,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楼背后所隐藏的设计师的苦心与思考开始慢慢呈现在人们眼前。一个好的建筑能够超越时空,回应人心。
从自行车王国,到今天的车水马龙,这座大楼也见证着中国的改变
对于这“最后一座大房子”,贝聿铭的自我评价是“满意的”。 “我父亲属于中国的第一代银行家。在他那个年代,人们用的是算盘,现在人们用的是电脑。一个世纪的变化发展之大令人无法想象。用建筑来表达传统的延续是很难的,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在北京的工程做到了这一点。”
他是一位普通的老者
今天是他100岁生日
他也是一位伟大的建筑师
用一个世纪来构建执着的建筑梦
那遍布世界的建筑
是他为自己这一生最好的代言
也是他送自己最珍贵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