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今天,澳大利亚的山火已经连续烧了4个月之久。
奇特地从2019年烧到了2020年。
大火把天空染成了血红色。
昔日的绿色大陆,像是迎来了世界末日般的恐怖。
在烧毁的15万公顷森林里,在浓烟笼罩之下,丧命的还有5亿只动物。
你没看错,是5亿。
只能到处逃窜的小动物,伤的伤,死的死,眼里全是惊慌无助。
公路边,随处可见烧焦的袋鼠、考拉、牛羊……
它们的尸体就横卧在路边,惨不忍睹。
身前身后都是大火蔓延。
一只小袋鼠拼命逃到了路边,但它还是被死神拦住了生路。
还有一个让人心痛的数据:
活活被烧死的考拉。
从1000只,到8000只,现在已经超过了20000只。
大火所到之处,因为行动缓慢,它们根本无技逃生。
这场可怕的火不知道将对考拉以后的生存延续,带来怎样致命性的打击。
在这5亿生命里。
也不知道有多少物种,还没来得及被人类发现,就永远消失在了这场大火之中。
澳洲每年都有山火,但这次灾难史无前例。
因为比天灾更可怕的,永远是人祸。
动物永远是动物,有些人却不是人。
昨天,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警方透露:
在2019/2020山火季,截至目前共有180人涉嫌纵火,既有成年人也有未成年人。
24人涉嫌故意纵火。
47人在地面上丢弃了点燃的香烟或火柴。
故意二字,多么刺眼。
更匪夷所思的是:
在去年山火肆虐的12月,澳总理莫里森还悠闲地在夏威夷度着假。
更讽刺的是:
在考拉、袋鼠的悲鸣声中,悉尼斥资100万澳币,上演了长达12分钟的跨年烟火秀。
歌剧院烟火璀璨,林地深处星火可燎原。
“这几年每年都有山火,你却一无所知……”
如果他们能早一点重视,早一点采取应对措施。
大火就不会烧了这么久。
就不会有人丧生,有人失去家园。
就不会有5亿的生命只能等待着死亡,甚至整个家族永远在这个世界消失。
生命向来坚强,岁月变迁,沧海桑田的巨变和未知,它们都熬过来了。
人类却总在给它们致命的打击。
2020年刚开始,便得知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遗憾。
长江所专家正式宣告:长江白鲟已于2005-2010年间灭绝。
继13年前,“长江女神”白鱀豚被宣布功能性灭绝之后。
在我们的母亲河流域,从此又失去了一个古老而珍贵的朋友。
又一个中国特有的名字永沉江底。
我们从未遇见,听闻已是永别。
白鲟在历史的长河中穿行了有1亿5000万年,循着落日的晚霞,跨越6300多公里,它能从长江一头游到另一头。
挨过了恶劣的第四季冰期,却没能撑到2020年。
来时声势浩大,走时悄无声息。
这个曾经纵横长江,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霸王。
日后便只在残存的标本和几张模糊的图片中,留下它来过这个世界的证据。
“长江有鱼,名曰白鲟,由其鼻似剑,亦称象,白鲟之大,七米有余。”
古书或传闻之中,多多少少有过关于它的记录。
作为中国最大的淡水鱼类,传说它的重量最大甚至能达到万斤。
“千斤腊子(中华鲟)万斤象(白鲟)”。
20世纪70年代,白鲟还是很多人餐桌上的美食。
“物美价廉”,以每年5吨左右的捕捞量,支撑着渔民的“KPI”。
“(鲟)鱼肉用板车拖到街上去卖,像卖豆腐一样,要多少切多少,也不用称。”
到了90年代,它的数量突然不足400了。
我们口腹之欲的满足,代价是它们的种族灭绝。
2000年,《四川日报》发布一条消息。
由于环境恶化,加之人为因素影响,白鲟已经濒临灭绝。
濒危状况不亚于大熊猫。
遗憾的是,这个发现来的太迟。
我们保住了可爱的大熊猫,还是没能留得住这个“水中大熊猫”。
2003年1月30日,对于长江白鲟来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因为从那天以后,长江流域再也没有出现过它的踪迹。
此后十几年间,科研人员一直期待着最后那只白鲟再次露面,可它始终未曾出现。
前面没有同伴,身后没有家人。
它用力地游了太久,最后只能孤独地慢慢沉入了江底。
多希望如人们期许的那样。
它们只是躲进了某个人类看不见的地方。
可万里长江都无容身之所,它们又能去哪呢?
如今,长江十年禁渔,再无过度捕捞的伤害威胁,它们也再等不到了。
一个物种悄然在地球上灭绝了。
最大的悲哀,不是它挨过几千几万年的风雨变迁,有一天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是在这样的悲伤下,依旧有人在幸灾乐祸,大言不惭。
不就是一条鱼吗?我们还有其他鱼可以吃。
都装什么圣母?恐龙不灭绝能有你人类的份?
任何生命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一种灭绝是理所当然。
更何况,我们在它们的死亡、消逝中,造了那么多孽。
生而为人,除了抱歉,竟然不知该对它们说什么。
1936年。
世界上最后一只袋狼本杰明,死于塔斯马尼亚岛上的一个动物园。
残存的黑白影片里,昔日的顶级掠食者被困在网笼之内,正焦灼不安地走来走去。
很多年后才被证实,由于工作人员的疏忽,它是被置于户外活活冻死的。
1964年。
世界上最后一只墨西哥灰熊,在人类的捕杀中死去。
十九世纪,墨西哥茂密的森林里,还随处可见它们的身影。
后来人类发现了靠它能发财。
它的胆、它的掌、它的肉都可以卖钱,活活取出的价钱会更好。
1997年。
世界上最后一只欧亚水貂,在孤单绝望中死去。
它们天生胆小,从不轻易到人类的地盘上去,但水力电力的发展和水质的污染使它们失去了家。
它们似乎不如北美水貂那样有价值,但依然没有逃过人类疯狂的捕捉,直到地球上再没有人看到过它可爱的身影。
2018年。
世界上最后一头雄性北白犀苏丹去世。
苏丹这一生活了45年,却经历过3次残忍地断角。
第一次,是在它童年的时候,它亲眼看见妈妈被偷猎者断角,然后屠戮;
第二次,是它在捷克的动物园,不小心撞断了犀角;
第三次,是它被囚禁了一生,终于被放回大自然。
自然保护区的人锯掉了苏丹的犀角,因为不锯断就会有偷猎者杀害苏丹。
两年前它还是走了,全世界它们的伙伴中,就剩下来了两头雌雄北白犀。
她们是一对母女。
等她们老去,就意味着她们的种族也灭绝了。
她们正躺在草地上等死,
没有人知道她们正经历着怎样的孤独。
人类总是爱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来逃避自己的责任。
但被曾看过的一组数据打了脸:
1600年前至今,人类已导致748种动物灭绝,4314种动物变成濒危级,2851种动物变成极度濒危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