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十年采访七宗“最”——最庞大的后援团

这是财富中文网推出的假期特别栏目“十年最难忘的采访”第5篇。

今天，我们趁着走亲访友的春节假期聊聊“回家”这件事儿。

不少人心中都怀揣着有朝一日能够衣锦还乡的愿望，杰克·多尔西成为了实现心愿的幸运儿，把他漂亮的成绩单带回了故乡圣路易斯：宣传自己创立的移动支付公司Square。这家创立于2009年的科技公司在2019年财富未来50强榜单中名列第二。这还不是多尔西最亮眼的成绩，在此之前，他还联合创立了世界上最大的社交网站之一——Twitter。

让我们跟随记者乐文澜，回到2013年Twitter上市前夕的圣路易斯，见证“圣路易斯的骄傲”是如何诞生的。

图片来源：Andrew Burton—Getty Images

采访札记：

2013年秋天，在推特（Twitter）上市前夕，我飞往圣路易斯，在杰克多尔西的家乡采访他。在一个更自然的环境中观察采访一个对象，尤其是他们的家人还在身边，比在办公室进行问答要有意思得多。在熟悉环境中，人们更能吐露真情。我将永远记得见到多尔西的叔叔和他父母的场景，他们为孩子回家感到激动，也为多尔西在圣路易斯受到的接待感到骄傲。那时我们还没有意识到推特会变成什么，没有意识到它现在在政治和媒体中扮演怎样的角色。我还记得多尔西告诉我，在他的家乡之行结束后，他将前往得克萨斯州的马尔法，取一双他订购的蛇皮靴。

——乐文澜（Michal Lev-Ram），科技行业记者

Twitter创始人回乡记

2013年10月3日，Twitter公司发推文宣布了世人期待已久的首次公开募股计划。

就在消息发布前两周，公司的共同创始人、执行董事长杰克·多尔西前往圣路易斯，宣传他的另一家公司——移动支付新创企业Square。这位当红的创业家在2013年度《财富》“40位40岁以下商界精英排行榜”上列第2位。他回到家乡，举办了一场由小企业老板参加的讨论会。

在研讨会的前后，多尔西接受了《财富》杂志的采访。他对Twitter的上市计划始终保持沉默，但正面回答了观众的问题：他如何创办了两家科技界最热门的公司。

多尔西对观众说：“我们的Twitter仍然处在起步阶段，因为我们要不断地重塑公司——我们要反思当前的工作。”

首次IPO前，有关Twitter公开募股的消息已经流传了多年，临近IPO的几个月尤其热闹。它在2013年9月偷偷向美国证券交易会提交申请上市文件的风声走漏后，很多人感到激动。上市对股票有好处，因为当时社交网络股在市场很紧俏，如有名的Facebook。一旦Twitter上市，多尔西很可能将加入亿万富豪俱乐部。

但是，他现在的首要工作是管理他在2009年创办的移动支付公司Square，这家公司就在Twitter总部的街对面。也有传闻称，这家位于旧金山的公司正盯着公开市场，但不会在近期上市。

有一件事是明确的：多尔西在硅谷的影响与日俱增。

在多尔西的家乡尤其如此。2013年8月，一个工作日的闷热夜晚，超过500位当地人涌进了古老的大礼堂Casa Loma Ballroom，这个礼堂位于这座城市曾经繁荣的切诺基大街的街区。他们像欢迎《美国偶像》的总决赛选手那样欢迎这位老家的孩子。圣路易斯市市长弗朗西斯·斯雷介绍多尔西时称他是“我们特别自豪地称他是‘圣路易斯的老乡’”，在场的人听完后发出了热烈的欢呼。

多尔西的父母、叔伯和弟弟们眉开眼笑地坐在礼堂的前排。就连他母校杜伯格主教高中的老师们也穿着印着学校名字的红色T恤参加了欢迎会。

多尔西或许还算不上圣路易斯最受欢迎的孩子，因为前棒球巨星乔·加拉吉奥拉的地位很难撼动，但当时36岁的多尔西已经激起了一波创业的浪花。无论是Twitter还是Square都获得了巨大的估值，分别超过了100亿美元和55亿美元。

Square能让所有人通过一个与智能手机连接的小型读取器实现信用卡支付，每年处理的交易数量已由2012年4月的50亿笔增长至2013年9月的150亿笔。

多尔西想做的事情远不止信用卡支付。他想要简化交易过程的方方面面，从笨重的收银机到会计软件再到顾客忠诚度计划，让包括有机面包作坊和出租车司机在内的所有商家更轻松地做买卖。多尔西称，在像圣路易斯这样处于困境之中的城市，这些商家才是经济复兴的关键。

“我们打心眼里认为，地方经济的力量将帮助恢复美国经济，甚至可能帮助恢复全球经济。”现身Casa Loma Ballroom之前数小时，多尔西正在他最喜爱的一家当地场所Sump Coffee咖啡馆里，“如果我们拥有强大的人脉关系网，共同来建设地方经济，就有可能让人们愿意在这些街区里居住和生活，为整个美国的经济打下坚固的基础。”

圣路易被称为“通向西方的门户”，曾经是商业和制造业枢纽。直到今天，它仍然是安海斯-布希公司和雀巢普瑞纳宠物食品公司的总部所在地。但这座城市的很多大型企业——比如鞋厂和肉类加工厂——都已经外迁或关闭。

当时，PNC银行的金融服务部门曾在一份关于该地区经济的报告中称：“这个市场的劳动力基本上处于不断减少的过程中。”在横穿该市的密西西比河的两岸，点缀着大门紧闭的工厂。部分街区废弃红色砖房的窗户被用木板封上了。但多尔西认为这座城市复兴的势头正劲，他希望Square的到来能有所帮助。

在家乡举办的研讨会是公司系列巡回研讨会的一部分。这个系列名为“我们谈谈吧”。多尔西承认，研讨会还有更加私人的企图。首先，对于Square来说，它是一个沟通和了解当地人的渠道。这家公司还将造访美国其他5座城市，包括底特律、新奥尔良和明尼阿波利斯。但圣路易斯对多尔西有着特殊的意义，他说：“这里仍有家的感觉。我全家人都在这里。我是唯一离开的人。”

多尔西和圣路易斯渊源颇深。

他的家族在这里生活了六代以上。他的曾祖父死于1927年一次摧毁城市的龙卷风。父母各自经营着当地的一些企业，包括一家咖啡店和一家比萨饼店，两个弟弟至今还在这里生活。

多尔西的父亲叫蒂姆，待人友善，留着多节的马尾辫。几个月前，他偶然走进Sump咖啡馆，发现这家店在使用Square处理付款。多尔西的父亲现在已经是那里的常客，甚至从咖啡厅的老板斯科特·卡雷那里订购了当地一家奶牛场的牛奶，也曾经把儿子带到这里。

卡雷留着胡须，从前是位专利律师，后来和多尔西家关系密切。他说：“多尔西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谁。”

多尔西给人的感觉谦逊而热情。他在Twitter上有240万粉丝，而且数量还在增长(注：截至2020年1月17日，多尔西粉丝数为440万)。粉丝的增加不仅是因为他的创新公司，还因为他有各种爱好和兴趣。他曾经学习过做一名按摩治疗师。有人将多尔西比作史蒂夫乔布斯——这样的评价还为时太早，但他在科技界的威望正在与日俱增。

即便如此，Square和Twitter一样，仍然受到很多人的怀疑。Square公司没有透露盈利情况，但业内人士说盈利可能性不大，因为公司还在快速扩张之中。（Square也不发布营业收入数字。）尽管Square增长迅速，但它的很多竞争对手的钱包更鼓，自带的客户基础更大。例如，加州山景城的Intuit公司已经把自己的会计软件QuickBooks销售给了500万家小企业。

Intuit高级副总裁、公司小企业金融解决方案部门总经理丹·温尼科夫说，Intuit现在的产品生态系统使它相对Square具有“战略性的优势”（Intuit也销售与Square类似信用卡读取器，名叫GoPayment）。

但是，多尔西拥有他的众多竞争对手所没有的东西：他能将人们集结在他的旗下，让他们相信他的愿景，欣赏Square设法积聚起来的酷元素。

回到圣路易斯的礼堂，他满怀自信。

在当晚的分组讨论刚刚开始时，多尔西提出了乔布斯风格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要干这个？（指创业）你们为什么让自己经历这样的痛苦？”当时他穿着蓝色衬衫，袖子卷到了臂肘下缘，很有政治家的范儿（多尔西从来不掩饰他对政治的兴趣。）

讨论会结束后，人们排队等待跟多尔西聊上几句。最终，人群渐渐散去，他与家人以及Square员工走出了会场，家人中包括多尔西的教父“丹叔叔”，一位天主教牧师。

时间已是晚上9点，外面的温度高达30摄氏度。他们还打算去当地一家名叫Ted Drews的甜品店，那里从1929年开始就制作冻蛋糕。

多尔西在Sump咖啡馆对我说：“我长大时，还有邻里相处的记忆。但是现在，住在这个街角的人已经不再跟另一角的人说话了。”

译者：古正

感谢你关注我们这么多年，北京的编辑们邀请你参加我们史上第一次APP内测。希望你喜欢这个“碎片化写作”的社区。

在APP里留下你的优质评论，就有机会上《财富》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