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时期,飘飘我还是要激情营业。
但今天比较不一样。
不聊八卦,不说明星。
都知道八卦、剧综是飘飘强项,但作为影迷的专业也不能放下。
今天这篇,纯干货。
飘飘知道,许多影迷这个春节假期依然舍不得放下电影。
但形式会变。
从大银幕,电影院,转向小荧幕,甚至宅家躺尸手机看片。
今天飘飘就来告诉大家——
如何在疫情传播时期,安全且高质量地,欣赏各类型影视作品。
其实,我们的选择依然众多。
近年,当院线大片普遍追求更大画幅、更精良的画质的同时。
另一极端也悄然出现——
竖屏拍摄。
去年的短片《悟空》,画幅只有手机大小,故事却拍得轻盈灵活。
我们解读电影,常常从它的镜头、光影、视角、故事、演员表演等角度去理解。
可有一个细节,常被忽略——
画幅。
看起来,画幅的宽窄变化,只是边框的不同,与内容无涉。
事实并非如此。
越来越多导演,把画幅当成一种视觉化表达。
经典的,如电影《冷战》这一幕。
黑白色调,1:1方正画框。
这在所有摄影课程中,都是反面例子——有些人半边脸、半个头被“砍”,构图也不对称。
但放在电影中,这一个镜头的变化,瞬间勾勒出波兰的僵化和呆板。
有时一部电影里,不同的画幅变化,还能作为故事表现的手段。
画幅,是导演隐藏在电影里的密码。
一旦破译其中的深意,电影也会变得更有理,更有趣。
飘飘今天就来聊聊——
怎样把电影画幅变化,玩出花。
有想法的导演,会把电影的任一元素都拿来讲故事。
比如鬼才导演韦斯·安德森的《布达佩斯大饭店》。
一个套娃式的故事。
电影开头,就明确告诉你,这故事来自一本小说。
然后,像洋葱一样,层层剥开。
写书的作家,回忆年轻时,在已经衰落的布达佩斯大饭店,遇见神秘的饭店老板zero。
zero又跟作家说起,自己年轻时遇见饭店第一位礼宾员,古斯塔夫的传奇故事。
古斯塔夫,才是影片的主角。
眼尖的飘粉一定发现了——
这三个截图的画幅,逐渐变窄(看画面周围的黑边大小)。
这正是韦斯·安德森使的巧劲。
用画幅的尺寸变化,暗示年代的切换。
故事开始于80年代,画幅是最宽的,也最常见的2.35:1,一下就把观众带进画面里。
然后,焦点开始收窄。
60年代,1.85:1的画幅变得扁平,zero在偌大的画框中央,周围空无一物,应了台词里的“孤独”二字。
到了故事的核心30年代,陡然变成最窄的4:3画幅。
类似传统电视的画幅。
方方正正的景框,遮去一切与古斯塔夫无关的人与事,全部焦点落在他身上。
古斯塔夫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谦逊有礼、讲究体面,爱读诗,与人为善,被所有人喜爱和尊重。
他坚信,在“野蛮的战场”上,留有最后一点“人性的微光”。
并把自身变成这一点微光——
即使被仇人追杀,在对方掉下悬崖后,还不忘为他默哀一分钟。
因为zero忘记带香水而大发脾气,却为言语中冒犯了他在战争中死去的家人道歉,并因此而愧疚。
韦斯·安德森想讲的,是一个关于欧洲文明消失的故事。
注意一个场景。
古斯塔夫和zero,两次在火车上遇见军队,都因为zero的难民身份,陷入危险。
第一次暗指一战,那时,彼此之间还讲交情,古斯塔夫能凭借平日里结下的人脉,帮zero度过难关。
第二次,也就是二战,画面变成了黑白,这一次,古斯塔夫不仅救不了zero,还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
战争清扫了所有的人性与温情。
随着画幅的不断变小,观众也越强烈地感受到了疏离。
这就是画幅变化中蕴藏的表达:
它不如其他元素那般来得直白有效,可以提供各种眼花缭乱的情绪挑拨。
但它的细腻,总会带来更高级的质感与表达。
安德森用这种挑战主流大银幕的手法,明确告诉观众——
这个故事属于过去,属于回忆。
古斯塔夫的故事,是对曾经欧洲文明的一次回眸,随着他的死去,他所辛苦维持的时代幻象,也随之破灭了。
只成了一堆迷人的废墟,而且,再也没人见过它。
画幅变化不仅能代表不同的年代,还能切换场景。
比如,隔开现实与幻想。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曾让影迷高潮的一幕:
派和老虎理查德·派克,在最饥饿的时候,见证了成群的飞鱼群向他们涌来。
争夺食物时,派驯服了老虎派克。
这个场景可以看作是派内心的隐喻。
怎么知道的?
还是画幅。
当派把鱼扔向老虎派克时,画幅突然变窄,从2.35:1,变成了16:9。
画幅的变化,把这一幕和先前区别开来。
老虎,是派“兽性”的外化。
飞鱼,也不单代表食物,它可能是用母亲的尸体作为鱼饵换来的。
派终于与内心的“兽性”、求生欲望和平共处,吃起了食物。
在这一刻,黑边出现了。
黑边遮蔽的是什么?
也许,正也是派内心正在汹涌的,人性黑暗面。
这一技巧,在《刺客聂隐娘》里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侯孝贤用画幅变化,区分了当下与回忆。
整部影片,大部分是4:3画幅。
这是电影胶片时期常用的标准画幅,有怀旧的韵味,与故事的古典气息也很搭。
也有导演的审美考量:
拍人的时候很漂亮,七分身或全身,也不会太宽。
然而,中间有一幕,澡盆中的聂隐娘独自沉思。
镜头一转,变成了宽银幕画幅。
导演悄悄提醒,这是聂隐娘的一段回忆——
嘉城公主抚琴自述:青鸾舞镜,悲鸣而亡的孤独和凄楚。
这也是全片点题的一幕。
用侯孝贤的话说:一个人,没有同类。
冷暖自知,悲伤不通。
宽画幅显得独自抚琴的嘉城公主,愈加孤独。
为了维护番邦安定,她独自一人,离乡远嫁。
琴声瑟瑟,可从中听到的,却是青鸾的阵阵悲鸣。
画幅,还能成为导演与观众间的暗号。
最典型的例子是导演泽维尔·多兰拍的《妈咪》。
电影讲述一个单亲妈妈,和多动症儿子的故事。
方正画幅暗指母子俩压抑的生活。
而这一境况,被邻居凯拉打破,三个有缺陷的人相互取暖。
儿子史蒂芬原本封闭的内心逐渐被打开。
堪称神来之笔。
导演不用常规的台词、表情、动作变换来描摹。
而是直观地,让史蒂芬像推开大门一样,用双手拉开画面。
画幅从方正逐渐变宽,最后变成全景画幅。
史蒂芬的世界,从此变得敞亮。
画幅是史蒂芬内心的缩影和外化。
许多电影大导都用画幅成就过高光时刻。
国内,有冯小刚。
《我不是潘金莲》。
故事很中国化,所以画面也用南宋的圆形画幅,赣南小镇在圆形画框里变得雅致。
可,不光为了审美效果。
一个镜头。
中国式饭局里,正上演你推我往的人情社会——
圆形画框,既像窥视,又暗合画面里的圆滑油腻。
李秀莲始终被这个“圆”套住。
就像一双眼睛,窥探着她的全部生活。
什么时候才改变?
上北京告状的时候。
那是一个讲规则的世界,方正,有尺度,弯折分明。
但冯小刚还留了一手。
全片最精妙一瞬,在影片结尾。
李秀莲留在北京开馆子,画幅变成了全景的宽银幕。
告状的对象,前夫秦玉河死了,该处理的官员也处理了。
她不再被窥视,也没有了寻求说法的念想。
画幅的完全放开,剩下满屏虚无——
她,一切都看开了。
这正是画幅变化蕴藏的魔力。
它可以放大。
宽画幅恢弘广阔,有艺术感,适合宏大叙事。
也可以聚焦。
窄画幅则精致,用来讲述一个人的过往,更妥帖。
不同人运用,也有不同精彩。
冯小刚用它的多变。
国内另一位大导,则用它的层次。
张艺谋。
他的最新作品,是一部小而美的竖屏短片。
过年的火车,睡在上铺的男孩,一眼就看见戴着米色贝雷帽、浅蓝色围巾的女孩。
竖屏画幅里,男孩的焦点,全落在女孩身上。
偷偷拍下女孩的倩影,一边小心翼翼怕被发现。
此时镜头纵深感明显——
男孩脸上的羞,女孩肢体的美,全部收录。
不得不佩服张艺谋的生活观察。
竖屏特有长而窄的构图,恰到好处地抓住了火车上的空间感和烟火气。
上中下三个人的动态,糅合在同一画面,形成有趣的张力。
下铺打鼾的胖子,中铺甜美的女主,还有上铺辗转反侧的男孩,各有各的心思。
终于,转折在嘈杂中发生了。
被吵得无法入睡的男孩,看向下铺……
飘飘毫无防备,被!击!中!
男孩和女孩,四目相对。
一句轻轻的新年好,已经足以让两人嘴角上扬。
甜吗?
可不止甜而已。
这是由张艺谋团队导演,别克出品的竖屏微电影系列。
竖屏拍摄的形式,添加了日常生活的烟火气,和宽镜头难以轻松达到的幽默感。
谁说大银幕只属于大导演,竖屏只属于素人?
张艺谋团队拍摄的四支竖屏微电影,从视角、故事内容和表达方式上,提升了竖屏影视作品的审美,更精致,也更耐品。
《遇见你》洞察陌生人间彼此的共情;
《温暖你》消除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
《谢谢你》则是素不相识的人,言说善意。
《陪伴你》,则戳中为人父母后,珍贵的温暖:
| 视频时长:2分02秒|
这些故事蕴含的共情、亲情、美好、善意,是别克一直秉持的人文关怀。
而这,也是人与人之间微妙又厚重的情感维系。
飘飘知道,今年我们的相遇可能会有点特殊。
脸上隔着口罩,心里隔着不安。
但别克想说的,也是飘飘所想——
当寒冷袭来,我们能为他人,为社会做的,就是保持一颗温暖的心。
对家人,对朋友,甚至对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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