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善 小小的光

彭臻华    文

      下午下班回家，我刚走到半路，电脑包的一个提手突然断了。到底是冬天，天光收得早，尽管才傍晚6时多，冬天的小城已是一片朦胧，路灯及店铺的灯光己次第亮起。这时小摊小贩应该都收摊回家了。想到明天还要提着去单位，极不方便，我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

       修伞、补鞋、配钥匙的小摊多半在时代广场左侧那条小巷，待我到达，果真平时摆满小巷两侧的摊子都收了，只剩两个摊，一个在巷口，夫妻俩是配钥匙的，女人正在摊前配钥匙，她男人还站在路侧招揽生意。另一位是补鞋修拉链的大妈，就在她后面，正在认真地修理一只黑色长统靴的跟，钉鞋掌。

      靴子的主人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穿一件黑底印小红花的羽绒服，卷曲的齐肩发在脑后扎成一把。她身子前倾，右手举着手机，手机手电筒桔色的光聚集在修鞋大妈的手上。那双手戴着两只带条纹的露指毛线手套，露在毛线外面的手指头，皮肤粗糙，冻得通红，余光映着她认真的脸，鼻梁上架着的老花眼镜掉下半截，她的眼睛使劲地睁大，似乎想帮手使上劲。

       小巷正是风口，风吹到脸上，像冰刀掠过。我不禁缩紧了脖子。把电脑包搁在她的小凳子上。

       “提手断了，需要加固下。”看她费劲地往外拔鞋钉，我估计得等一会儿，心里庆幸她没收摊子。

       这时又来了一位身着红袄的大妈，右手提着一只绿色的小书包，左手抱着一个约四、五岁的小男孩，那孩子戴着小圣诞帽，红帽身，尖尖的顶吊着雪白的绒线球半垂了下来。

       “书包拉链头子掉了，明天还等着上学用哩。”她一边放下小男孩，一边对我们说，看修鞋大妈挺费劲的，半天还没拔出那长长的鞋钉，她索性坐了下来，帮忙扶住靴子。

      “奶奶，我冷！”小男孩倚在她的腿上，仰着小脸说。

       “乖乖，要等一会儿，我们修好书包，明天就可以上幼儿园，可以和小朋友一起玩。”她一把抱起小男孩子。只见那小小的孩子懂事地点点头。

      “要不，我先帮她装吧？要不了几分钟。冻坏了孩子就够呛，您这鞋还得费不少功夫。”修鞋大妈征询地问靴子的主人。

      “行，先给她装。”那女子爽快地答应了。

      修鞋大妈从工具包里很快地找出匹配的拉链头，不到一分钟就安装好了。红袄大妈一边付钱一边道谢，抱着她的小孙子走出了巷子。我真希望我也可以立即回家，孩子还等着我做饭哩。可我没好意思说，毕竟人家先来。

      “您干脆把这位姐的电脑包也给修了，再慢慢给我搞。”没想到那位女子倒先开口提议。我连忙道谢，并递上我的包。

       修鞋大妈一看，说不是散了线，是毛了口，必须得用打火机把提手的口烫一烫，才不会松掉，如果直接缝，提不了两天又得脱落。可现在都找不到人借，前面那师傅不抽烟。她说冇办法，只好明天再跑一趟了。我有点不甘心地提包准备离开，等了这么久不说，关键是明天一早得用。

       “等等，我来找找。”配钥匙的大姐叫住了我，她低头往她那百宝箱似的抽屉里翻找，她老公不抽烟，估计是没有了。

       “哈，找着了！”她递给我一只绿色的塑料打火机，那种一块钱两个的，我觉得这绿就像春天露芽的小草那般可爱。我心怀感激，连声道谢，返回到修鞋摊。修鞋大妈再次停下手里的活，接过我的包。

       “干脆给我把四个提手都缝下，先加固下。”我想末雨筹谋，省得下次半道断了，我又得抱着。

       "那样缝没用，它脱落是因为毛口了，你就算缝了，到时毛口了还是会脱落，必得要烫了口再缝才有用。尽管我不告诉你可以多赚几块钱，但做人要讲良心，不该赚的钱不能赚。”修鞋大妈拒绝了我的提议，并很快帮我缝好了提手，她只收了我一块钱。

        那位一直帮忙举着手机照光的皮靴主人也赞许地点了点头。

       我向她们道谢和告辞，感觉吹到脸上的风也没有开始那么冷了。

      生活中，有很多这样小小的善，传递着小小的光，蕴含着满满的暖意。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76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