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清友：坚定保6，防止硬着陆！

导 语

管清友，如是金融研究院院长、首席经济学家。

曾获得“十大青年经济学人”、“中国青年金融学者奖”、“新财富最佳分析师”等荣誉。目前担任美的集团、南华期货、陕国投等企业独立董事。

管院长在2019财经头条全球经济学家年会上，就中国经济是否要“保6”、我们有哪些政策工具等方面发表了主题演讲，以下内容摘自演讲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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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保6，防止硬着陆

今天有很多前辈和领导在这，我想就经济增长这个话题，说一下我的看法。

我个人的观点非常明确，坚定保6，防止硬着陆。 我个人非常同意郑新立老师，包括张军教授的观点，为什么要保6？ 理由如下： 第一，潜在增长率没有共识。 经济学家关于潜在增长率的说法，各个机构差别非常大，有的机构认为8%，有的机构认为5%，是没有共识的，这不是一条公理。 尽管我们从其他经济体的经验来看，中国经济处于长期减速期，这个减速的过程像飞机着陆一样，下一个台阶后，有一个平台期，运行一段时间。 而不是像近几年的情况一样，从7.5%到7%，到6.5%，再到6%。 即使这种潜在的增速与机构预测一样在5.5%，那么，也应该通过宏观政策的加码，去熨平这种经济下行的趋势。 第二，过快下滑会导致风险事件频繁出现。 这两年很多上市公司、金融机构出现风险，除了与我们整个金融环境，流动性的收缩有关系，与我们经济减速过快也是直接相关的。 刚刚郑老师和张教授都谈到了经济减速带来的问题，我从金融领域举几个例子。 如果按照我们一些经济学家和机构预判， 2020年在6%，甚至5.5%-6%之间增速，我们今天看到的健康的上市公司，在2020年也有可能出现问题。 也就是说，本来他们可以抵御减速期，但是下滑过快，他们风险反而暴露出来了，一些健康的公司变成不健康的公司。 第三，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方向是完全正确的，思路是完全正确的。

第四，目前我们确实有条件、有工具来保6，提升信心。刚刚几位也提到了我们无论从对外贸易，还是扩大内需的角度，我们确实有很多工具、很多条件来保住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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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很多牌可以打

第一，财政政策、货币政策有空间。 财政政策空间比货币政策空间要大，赤字率可以提高，至少从2.8提高到3，甚至更高一点，专项债对于传统基础设施和新兴基础设施建设，我认为力度可以更大一点。 第二，很多领域要素市场化改革，这几年有点滞后。 刚刚郑老师讲到关于农村土地改革的问题，我提一条不成熟的建议。农地的市场化肯定是方向，国内学界政策界争议比较大，核心的焦点在于，如果农村土地实施市场化，会不会导致大量失地农民以及市场稳定的问题。 这里是否可以探讨， 鼓励各地成立农村土地流转公司，由公司代表农民，农民以土地作为股份的形式、作为股东的身份参与农地流转公司，由流转公司进行全国的农地流转和资源配置。 第三，我们现在还有大量的领域，规制或者管制力度太过。 不是不能管制，是不能太过。 比如说在经济下行周期里的文化娱乐产业，尽管2019年中国电影总票房较上年略有微增，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增速较之前确有下降。这本是一个可以成为非常庞大的产业。 我们也已经是全球第二大票房市场，但是我们在这个领域有必要实施这么严格这么具体的管制吗？ 这些领域稍微松动， 像文化娱乐这样的领域，完全可以松动力度大一些。这些领域只要稍微松动，是可以创造大量财富，出现大量创新，出现更多优秀作品的。 今天由于时间关系，工具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我再重申一遍，保6是十分必要的，我们一定要防止硬着陆，谢谢大家！

财经早餐对话

管清友： 大家好，我如是金融研究院院长管清友。 主持人： 您好，管院长，2019年全球分化的趋势比较明显，站在岁末年初的当下，如果满分是10分，您认为2019年中国经济能打几分？ 管清友： 中国经济在内外环境这么复杂的情况之下，还取得了这么靓丽的成绩，我得给90分。 来之不易。 主持人： 2019年中国经济面临着很多机遇和挑战，在这样的时间点，您是怎样看待我们举办的这场"全球分化，中国对策"的大会呢？ 管清友： 这个会，我也是专门赶过来的，之前和他们创始人许老师也聊过。 在这么一个当口，市场自发的力量去探讨今天国家遇到的挑战和机遇，然后寻求解决办法，我觉得非常好。 同时，财经头条组织大家一块，就一些重大议题进行讨论，我觉得也能够形成一些供政府、企业参考的很好的建议。 主持人： 在中国经济步入新常态的当下，我们的经济增长速度也是相对稳健的，您认为未来5年我们经济的托底增速应该在哪里？ 管清友： 如果说未来5年的托底增速，我觉得应该是定在5.5左右这么一个水平。 其实，我建议现在要开始保6，保6不是说我们非得把它定在6上。 因为我们长期处在一个经济减速期，这也是高速增长了三四十年以后的必然的规律。 但是就像飞机在着陆的过程当中，它不是从1万米的高空一下子直接的降到地面上，它是下滑一段之后，有一个平稳飞行期，然后再下行一段。 我认为其实经济增长的减速期大概也是这样一个状态。 我认为在一定阶段对于这种减速，我们要尽量平滑它的减速带来的一些影响。 或者说我们在特定时间段里，就像飞机在高空平行飞行的时候，它有的时候可能还要再往上一点，要视我们的天气情况、气流的情况而定，其实经济增长我觉得也是如此。 你不能一下子让它从7到了6，然后到了5，好像一下都直线下去，这样不行，这样冲击太大了。 主持人： 如果短期内我们的经济再次面临一些冲击，我们还有哪些牌可以打？ 管清友： 我们可打的牌太多了！ 短期的政策工具，从财政政策角度来讲，财政政策可以发挥更加主导性的作用。 我们赤字率只有2.8，完全可以达到3.0， 我们可以发行特别国债支持，像高铁这样的基础设施建设，以及我们说的新基建，像互联网基础设施等等，我们是可以通过这些方式来做的。 那么在生产要素的市场化方面，其实对于农村土地的这种流转、确权，包括运营是可以做的。 我准备提一个建议，在农村有没有可能，在不同的地方鼓励大家成立农地流转公司。 因为我们原来担心农地的流转，主要是担心农民失去土地，但是如果说土地作为股份或者土地作为资产成为公司的股东，由农地流转公司代表农民去跟资本方或者是企业方去谈。 那么其实，土地就成为你的一块资产，把它盘活了。盘活土地后， 农地仍然还是我们一个重要的蓄水池和安全垫，这也是可以做的。 再一个，其实我们在过去在很多领域管制还是比较严的。 我们可以通过适度放松，比如说文化娱乐，它这个行业是在经济减速期时候应该大繁荣的产业。 比如说像媒体，其实完全可以通过放松很多管制去释放活力。 有些管制太具体、太无厘头、太没必要。 主持人： 您把2017-2025称为一个漫长的告别期，中国要告别世界工厂，告别过度依赖地产，那么您认为在这个阶段，我们企业应该怎么样参与这场漫长的告别？ 管清友： 因为我们从2001年到2008年正好是一个外需拉动型的阶段，中国成为世界工厂。 现在你会发现，我们占全球贸易的比重基本上也到了一个天花板，那么2009年到2017年，我觉得是 通过启动内需来拉动经济的，四万亿，我们2009、2012、2014年三轮大宽松。 这大概也是七八年的时间，那么现在，等于是我们内需和外需都面临着什么？ 其实不能说这两个发动机不管用了，而是说它能发挥的作用已经到了极致。 那么这个时候其实是需要有一个调整期的。 我们需要去更换所谓的增长的动力，而我们知道更换增长的动力是很难的。 特别是高速的运转了以后，它势必有一个减速期，等于是在经济下行的过程当中更换发动机，难度是很大的。 所以我认为可能这个调整期也会比较长，也得七八年的时间，我个人是把2017年作为起始点。 主持人： 2020年中国经济增长，您认为会以一个什么样的形式呈现？ 我们的企业应该怎样抓住机遇？ 然后有哪些挑战？ 管清友： 其实2020年经济增长，现在我觉得基本上应该围绕6.0%左右的速度，你既不会下滑过快，也不会上升过快。 因为我们还有很多政策工具没有完全释放出来，所以现在你也很难预计2020年增速到底会是多少。 那么企业家在这个过程当中， 我觉得更多的还是要看清 形势，然后调整心态，调整策略。 在这个过程当中，头部企业我认为要利用千载难逢的机会，进一步扩大自己的优势。 如果你是腰部企业，你要想方设法。 技术的改造也好，管理流程的再造也好，还是你的公司治理结构的改造也好，你要能够上去。 因为我们知道能上去的企业是极少的，这很难的，这个升级很是极其困难的，更多的企业实际上是腰部以下的企业。 那么这个时候如果说，你感受到的这种竞争压力， 我觉得更多的还是要在这个过程当中熬住了，活下去，然后规避风险，寻找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