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悦我就放心了

母亲生病了,她哭了。我想一定是很痛苦才哭出声来,想起了小时候我脚烧伤了她背着我每天去村里门诊部换药的日子。由于地理位置的缘故,大多数时候她见到姐姐的机会比我多多了,有时候我羡慕姐姐可以经常见到母亲。每当电话里听到姐姐和母亲在一起说说笑笑,就恨自己离她们那么远,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去,恨自己每一个中秋节的不在场。

前天陪她去医院,觉得她就像孩子,她老了。

好久没有在一起突然发现她迷上了唱陕北民歌和信天游,而且自得其乐。在往日的生命里从未发现她如此热爱唱歌,而且发觉她唱的时候是快乐的,也替她开心。

曾几何时,极度厌恶热衷于打麻将之人总觉得他们不学无术,听到搓麻将的声音就心烦意乱。父亲从我记事起记得他就爱拉二胡,也是我们村里拉二胡的一表人才。村里每次有闹红火唱道情的一般都要找父亲来给他们拉二胡伴奏。我很喜欢,他纵然有许多缺点,可是他绝不像村里一般人聚众打麻将。他经常一个人坐在寒窑里拉二胡,我不知道他是否孤独。他除了拉二胡,就是会理发,几乎是我们村的理发师,每当过春节时,总有些人络绎不绝的来家里让父亲帮忙理发的。

有一次对某人说你不要小瞧我父亲拉二胡,我都担心你老了如何度过晚年,没有自己的爱好也很可悲。父亲说每当拉二胡时就感觉忘了生活中诸多的烦心事。我想二胡对他来说是极大的慰藉,他不需要劳烦任何人,自娱自乐足矣。转头想象,每个人找到自己的所喜所爱也是一件好事,你喜欢垂钓也罢,养花种草也罢,只要你乐在其中那就够了。母亲喜欢练习的唱歌,唱歌能让她心情愉悦,那就够了。


她生病了,其实她的身体是特别不舒服的,跟我谈起时,她哭了,红着眼睛。看到她哭我也很心疼,但是病是生在个体的人身上,任何人都代替不了,自己的苦有时只能自己受。突然想起一度我给她打电话每次都哭泣甚至说自己不想活了,害她担惊受怕。后来她告诉我那段日子她怕接到我的电话我又哭泣,怕几天接不到我电话又担心我出事。那时候自己太自私,从未考虑她的感受。大概人在痛苦的泥沼中都很难自拔,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人,还要四处散播不幸的种子。这也是事过境迁后的感悟,人在当时却很难觉悟。想来那时候我带给她很多痛苦,却不自知。

有一天我对某人说我怕我这样呆在外面,突然有一天家里说父母亲不行了让我回去,我会很难过的,因为我与他们相处的日子太少了,说着说着我就哭了。人生苦短,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在有限的生命里,你与谁在一起,那么就是在书写你的人生章节,在同一个时空里没有交错的人,拍起电影来就没有此人,只有空荡荡的自己。而有过浓重交集的人,无论何时书写传记总是有他的,哪怕你们曾经酒逢知己千杯少后来老死不相往来,你依然抹不去他的身影在那特定的时空里。

母亲就像孩子,希望自己在彼此有限的生命里,多一点陪伴她,她任性敏感多疑善良,看见她就看见自己。没有她,就没有回家的动力,她在,就是意义。有时候感觉时日不多了,好可怕。

陪母亲去院子里打羽毛球,第一次,从未有过。我自己也打的不好,在旁边观看某人认真地教她打羽毛球,给她拍了一些照片,看到她是喜悦的神情,我是开心的,我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光,很怕它太过短暂而流逝。非常希望她多呆几天,却说放心不下家里非要走,诸多不舍,还是送她上火车走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我安慰自己聚散终有时,再亲的人也不可能时时在一起。

父亲的爱好是拉二胡,我很佩服他。有很多人没有自己的爱好,不知道自己爱什么,甚至什么都不爱,甚是可悲可叹。

喜欢垂钓就去垂钓,喜欢书法就去练字,喜欢养花就去养花,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只要不去伤天害理不去违法乱纪,喜欢什么就去做吧。现在我甚至觉得打麻将也无所谓了,那也许是一些人唯一能找出来的爱好了。只要每一个你乐在其中,你再也没有心思去勾心斗角去工于心计了,人有了自己的爱好,岂不是自得其乐又不伤害任何人,很美好。

千金难买你乐意,你喜悦就好,我就放心了。原来打算写你快乐就好,转念一想,快乐给我感觉总是转瞬即逝的,不大妥当,而后觉得喜悦是平和的心绪,更为妥当,所以如此。

希望母亲早日康复 。

胡乱写着记录一段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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