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劫--零动力 著

复仇劫 (1)

淮南郡全椒县牛渚津西岸,傍晚时分夕阳如烧似醉,将所有的景物都笼罩在一片泛着红晕的流彩当中。

扮成渔民的王真一手遮额,抬眼看去,远远的芦苇荡中泊着几条船,离船不远处有两个身型如豆的男子,他们正一边烫酒一边大啖着新猎来的鲜鱼、兔肉,良久,一个男子站起来在身上揩了揩油,似乎在大声说话,另一个男子也站了起来,随即两人俯身去找什么东西。

王真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这两个该死的家伙大概要起身了。

他手中攥紧了一把连发六十四枝铁箭的强力机弩,等他们走近后,他只要朝他们用力扳下来机栝,六十四枝淬了剧毒的铁箭朝他们激射出去,任他们武功多高,也一定马上将他们钉成马蜂窝。

王真确实应该有信心的,他自从逃出家乡十年来,一直隐姓埋名,就为了打造这样的一具神奇暗器,将仇人狠狠钉死在机弩射出的铁箭下。

这铁箭箭镞中藏有加入鹤顶红的水银,只要一钉在仇人身上,箭镞中的水银就会直透入仇人身体,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以取他们的性命。

这两个家伙刘知己、刘知任兄弟,是当地渔霸丁大富的看家保镖、护院。

十年前,丁大富为了抢夺王家的三亩薄田,还有垂涎王真妹子的美色,借口王真的小弟放牛不慎,踩坏了丁家的麦田,竟在光天化日之下率领刘知己、刘知任等一干打手逼上门来,活生生将王真母亲、王真小弟打死,抢走王真妹子,又取出一张二两银子购买三亩薄田的契约,按倒王真老父,强使他在契约上按了拇指印。

王真老父早有咳血痼疾,当晚羞愤交加、吐血而亡,妹子被抢到丁家后不到三天也投井而死,丁大富又遣人到王真家放了一把大火。

王真那段时间在附近的丹阳县贩草鞋,当他终于回到已被一把火烧成灰土的“家”之后,问明实情,马上就想找把刀杀上丁家,杀掉首恶丁大富与刘知己、刘知任,为家人报仇。

当时是王真三叔劝住了他,要他徐图报仇之策,他这才没有冲动得将自家性命一并葬送。如今,两个仇人已经眼看着要被他亲手除掉了,这怎能不使他心跳加快、大汗淋漓?

他暂时放下强力机弩,一手抚膺片刻、一手抹去额上大滴大滴滚下的汗珠,闭上眼略事养神,随即重新捡起强力机弩。

当他重新捡起强力机弩后却发现,河衩旁到处是茂盛的芦苇荡随风摇曳,刘知己、刘知任已经在他的视野中消失了,这使他脑中“嗡”的一声,仇人莫非会忽然飞上了天边?

这实在是不可能的!王真和刘知己、刘知任相距是还有很远的距离,那是三道弯弯曲曲的河衩,不过,刘知己、刘知任今晚酒足饭饱后,要想到城里的醉红楼寻欢买笑,是一定会走过这里的,他安慰自己,再等等,刘知己、刘知任一定会重新很快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2)

这里的芦苇荡实在太深了。刘刘知己、刘知任略事休息,带上银两等物后,便觅了一条早先有人斫好的“芦苇路”行去。

“路”中居然大有幽深之意,浓烈的夕照也照不进芦苇荡深处,他们在芦苇荡深处行不了几步,便听到一阵动听的身音:“两位大哥!”

迎面大片的芦苇杆在风中摇曳着夕阳的残照,使刘知己、刘知任都有如同踩在彩云端的眩晕,这时候唤他们的一位美丽娇娘走了出来,更是带给他们如梦如幻之意,只见这是一位面目娇好、鼻子挺秀的女郎,她穿着淡青色衣服,戴着黑色头巾,携着一个小小的青衣婢女,“我们在牛渚津寻亲不遇,今晚想赶到丹阳去,两位大哥可否载我们一程?”

刘知己和刘知任都是好色之徒,互望了一眼,心里都是一般的心思,这样的美女真是人间绝色,比起醉红楼那些最红的姑娘来不知道好看了多少,遇到了怎能轻易放过?

诚所谓“有诸内而形诸外”, 刘知己和刘知任心动邪念,身体一下子显得大不自然,娇娘左右望望他们,露出惊惧之色,牵了青衣婢女回身就跑,刘知己和刘知任一看心思被娇娘猜中,连一点迟疑也没有了,大叫:“站住!”急忙追了上去。

(3)

王真等了半天,没有一点动静,刘知己和刘知任像是消失在芦苇荡里了。

夕阳依然如烧似醉,但却似乎已经烧尽了、醉倒了,那种夕阳的光明与刺激,正与王真心头的光明与刺激一样,渐渐消失无踪了。王真不想再等待,摇着一艘破船顺江而下去查看,反正他在暗处,仇人在明处,杀仇人原不急在这一时。

一片高高的危崖上出现了一个大坑,这大坑方圆总有十余丈,深有五六丈,王真记得今天早上他还从附近经过,并没有看到这样一个大坑,不禁觉得十分奇怪。

这时候,美丽娇娘又走了出来,看在王真的眼里更是如梦如幻。这样美丽的娇娘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王真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他心里并没有什么淫邪之意,只是天然地为这娇娘的美丽而震动。

娇娘娇好的面目、挺秀的鼻子,在夕光中显得那样楚楚堪怜,她携着那个小小的青衣婢女,她俩淡青色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夕光愈暗,那淡青色愈显得青光涟涟,娇娘戴着黑色头巾,那黑色也愈黑了,几乎与即将袭来的夜色溶为一体。

“这位大哥,可以载我们过江吗?”娇娘又把牛渚津寻亲不遇,今晚想赶到丹阳去的话,向王真说了一遍。王真实在不想的,倒不是他不肯,而是这时候江上起了一阵大风,如果冒冒失失载人过江,船翻了可不是玩的,他马上把这理由说了。

娇娘笑吟吟地:“不妨事的,这江风很快就会停止的。”她说得这样肯定,倒像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神通一样。

王真又道:“这船没篷没座,又脏又湿,载你过去只怕委屈了你呢?”他这话也是实话,他备这小船只为假扮渔民,所以根本没有想到找一只好船。

娇娘说:“这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过江就好!”青衣婢女也在一旁帮腔:“大哥!你就帮帮我们吧!”

实实在无法推脱,王真只好答应,却先操了把刀走向芦苇丛,砍了大把干芦苇铺在船内,这才招呼娇娘和婢女上船。

船到江心,江风小了不少,风浪比王真预想的小多了,顺顺利利将两人渡过了江。

临上岸前,娇娘向王真嫣然一笑:“谢谢大哥盛情,我有小礼物相赠!等大哥过江后,自然可以在江边看到。”

王真当是笑言,只是傻笑着操桨回船。当他将船划到西岸时,江风又大起来,江水汹涌,好象眨眼功夫就涨了不少,他努力操桨控制着小船靠岸。

正有点疲倦时,他只见水面波光粼粼,忽然有许多金色的小鱼翻波跳浪,跃入他的船上,小鱼一跃上船,就团团麇集在一起,不多久,化为一面约有双掌大小的,背面篆有阴阳双纹的薄薄金镜。

王真诧异莫名,这倒有点像他锻造毒箭时曾炼制的水银,水银泻地会迸溅成大大小小的水银珠,而这时,是许多金色小鱼麇集变成一面金镜,很像反过来的水银泻地过程,似乎是时间倒转,很多水银珠跳蹦、跃动着,聚成了大团的水银。

王真取了金镜,诧异未了,只听那片高高的危崖上传来惊呼之声,他弃了船上去看,只见那个大坑中已经有一些积水,坑底有两具半漂半沉的尸体,原来是仇人刘知己和刘知任。王真又是高兴又是难过,仇人毕竟不是他亲手杀的,他真怪自己怎么没有快点下手。

刘知己和刘知任的死亡是否与那青衣娇娘有关呢?王真不能回答这样的问题。

(4) 

  回到他临时寓居的家中,王真躺在那几乎全是破烂木板的床上,反复想这应该是一场梦,可是,这面金镜又是如此的真实,使他更加反复地想到那傍晚的夕照,泛着金光的芦苇荡,还有那神秘的青衣娇娘。

王真的脑袋中老是回忆着这件奇怪的事,暂时连报仇的愿望,好象都小了许多。

何况,三个仇人中已经死了两个,剩下的一个,他决定慢慢的杀他,一定不能让他死得这样痛快了,他准备寻找最好的机会再下手。

王真三叔忽然推门而入,看到了他正揽镜自照,惊问:“你哪里得到这样的镜子?是真金的吗?”“我也不知道!”王真视三叔为最亲的亲人,将今天的奇遇如此这般向他讲了一遍。

三叔听了道:“这好象是丹阳丁氏的女儿,全椒县崇拜的梨花神。”三叔向刘真讲了一件事,八年前,淮南郡全椒县有一名巫祝,他所言百发百中,十分有人望,有一年九月九日,他为一大户人家做法时,忽然被神仙附体,道:“全椒县媳妇采茶、捕鱼、打理农事等,每天劳作不得休息,我奉梨花花神之命,特请全椒县媳妇逢九月九日不用做事。”

巫祝还说,全椒县原有一名姓丁的媳妇,她是丹阳丁氏的女儿,十六岁就嫁到全椒县谢家,谢家婆婆待她十分苛薄,整天指使她做这做那,媳妇稍有懈怠和事情做不完美,就会受到十分严厉的斥责、鞭打,媳妇有一年九月九日悬梁自尽,她死后成为梨花神,民间但有所求,大都十分灵验,这次是梨花神托言于他,要他为全椒县媳妇谋福利的。

巫祝还说,梨花神很想渡江到丹阳去,一来是因为丹阳是她的故乡,二来,丹阳的梨花总长得不好,与全椒县相比大有枳橘之分,她总有一天要让丹阳的梨花长得跟全椒县一样好。

巫祝话没有说完就吐血死了,由于这个巫祝所言一向灵验非常,经官府调查,又确有丁姓媳妇的事情,所以人人都相信他这番临死前的话。

后来,全椒县真的形成风俗,媳妇们每逢九月九日便不再做事。“听你的描述,这个青衣女郎是梨花神无疑了。不信,我去找梨花神的画像给你看。”三叔又道。

乘着三叔出外寻找梨花神画像的时候,王真趴在一张破桌子上,拿着金镜东照西照,镜子中他的眉毛、鼻子、眼睛,五官的一切看来十分清晰,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的镜子,照一个不住。

王真觉得脸上有点痒,一摁,掐死一只蚂蚁,可是他的背脊上忽然发凉了,因为他没有在镜子里看到蚂蚁的影子。

脸上还有点痒,这间破屋子本来就是又脏又乱的,蚂蚁多到不可思议,这脸上还有蚂蚁本不足怪,可是当他从脸上掐下蚂蚁来之后发现,只有把蚂蚁抓在手中才看得到,蚂蚁在脸上时,他通过镜子是看不到的。

当他掐死蚂蚁以后再从镜中看去,就算是曾经有形象的蚂蚁,那形象也会忽然消失无踪。

王真狂咽着口水,忍着心头的诡异之感,将镜子移到一个蚂蚁洞口照去,那里起码有几百只蚂蚁正成群结队地爬来爬去,可是镜子中映出来的却只有一半不到。

而当他打燃火褶子去烧蚂蚁后发现,许多蚂蚁烧死了之后,蚁尸也在镜子里看不到了。王真又将镜子移到窗口,朝外面照去。窗外正有五个小孩子蹲在地上打石头弹子,他朝镜中看去,却只能看到三个孩子的影子,有两个孩子的影子却是视而不见,无论他怎样调动镜子的方向,那两个孩子的影子一直没有出现。

三叔回来了,他的神情十分紧张,摊开一张梨花神的图像给他看,王真一见脸色就变了,只见图像中人与他见到过的那个娇娘一模一样,连娇娘身边的那个青衣婢女也长得一模一样。

(5)

不知什么原因,王真没有将金镜照不出一些蚂蚁、一些孩童的影子的事情,告诉三叔,他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想法,但却不敢认真多想下去。

王真给三叔照了照镜子,镜子中有他的影子。等三叔走后,王真偷偷拿了镜子到外面,在许多忙碌的人的背后照他们,发现很多人是没有影子的。

过了两晚,王真的意中人小宛来看他,小宛是开封一座青楼里的琵琶女,卖艺不卖身,王真与她相遇时,两人一见钟情,他听说她正要被迫卖身,于是舍了多年的积蓄将她赎出青楼,小宛一意跟随他,说是等他大仇一报,二人就远走高飞,到扬州去寻找小宛的亲戚,过那平静幸福的生活。

小宛说了要天天来陪他,可是最近常常不见踪影,也不知她在忙什么,听说她又有了情郎,可是王真怎样也不相信。

乘小宛睡着后,王真拿镜子去照她,发现小宛也没有影子,镜子直接照到床的里侧,连那里的木棂都照得清清楚楚,好象床上根本没有睡人。

待了几天,王真偷偷将镜子带进城,又将镜子偷偷照了许多人,他只照人,因为他隐约觉得,镜子照人没有影子,一定有什么奇怪的原因,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越来越觉得,这种奇怪的原因,一定会对他影响至深。

镜子一样照出许多人没有人影。王真还想拿它照更多人,可是这镜子是纯金,实在太豪阔了,被人发现了可不好,幸好王真照来照去,越照越小心,倒也一直没有被人发现。正巧大仇人丁大富进城来,王真没有带六十四枝铁箭连发机弩,只拿镜子偷偷照了他,发现丁大富也没有人影子。

当丁大富在前呼后拥中,步出城门的时候,王真从远处树林里的镜子中看去,只见在一大帮趋炎附势之徒当中,是许多空空如也,丁大富身子十分魁梧,他所在的那个空空如也处也尤其大。

王真从那大大的空空如也中看去,只见远方是正徐徐沉落的夕阳,使他想起前几天,在牛渚津西岸看到的夕阳,这天的夕阳蒙上了一些尘烟,带给他一种莫名的怅惘之意。

王真这次虽然没有机会下手,但打听到丁大富隔两天要到附近的一座大山百灵山打猎,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到时候他埋伏在山间伏击,一定可以致丁大富于死命。

(6)

两天以后那个傍晚,又是夕阳西下时分,王真从一座山峦后,远远望着奔逐飞禽走兽的丁大富等人。

百灵山盛产茶叶,还有香蕉、葡萄、石榴、樱桃等各色水果,这时候并没有什么水果成熟,漫山的绿意在红红的夕照下泛着红光,透出一种奇谲的生命活力。

王真这天已经跟踪了丁大富太久,现在,他又埋伏了很久了。

他的全身都透着由于不断提醒,从心底产生的平静之情。他不能不尽量平静,这个丁大富的武功十分高强,他就算是再练三十年武功,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正是他最终选择炼制毒药暗器实施谋杀的原因。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他一定要平静,只有平静,才能准确无误地将铁箭送入丁大富的身体,最好,是将六十四枝淬了剧毒的铁箭,一起送入他的前胸。

王真觉得他已经等得够久了,这时候他看到,丁大富追逐一只母鹿越跑越远,转过了四、五个山道,渐渐跑到了一条瀑布旁。母鹿已经被射倒,丁大富在瀑布下掬水而饮,看他的样子应该还要下水去洗洗身子。

这时候丁大富已经远离人群,王真准备在瀑布旁下手,瀑布声轰隆响着,就算是有什么异声传出去,也不会有什么人听到的,这真是一个天赐良机。

他乘着一匹小驴子跑过了两条小山道,攥着山涧上一根长长的榕树气根,一口气荡到了瀑布附近。

转过一个山角,王真本以为丁大富还在水中,不料迎面看到丁大富大踏步走来,王真脸色大变,吼一声:“奸贼!”一扬手,六十四枝淬了剧毒的铁箭齐发,分上、中、下三路,向丁大富前胸袭去。

王真还是低估了丁大富的武功,如果他愿意调整机簧,将六十四枝铁箭分袭三路,朝丁大富头颅、胸部、下身袭击的话,丁大富更难躲避,身上只怕要一下子着上十来枝铁箭才正常。

王真实在是狠极了丁大富,这才想让六十四枝淬了剧毒的铁箭,一起送入他的前胸。

可是,丁大富在这样的袭击下,无疑要容易躲避得多,他只是身体一蹲,上、中两路的铁箭就都落了空,而他手一挥,又有十多枚铁箭被他挥落,仅有一枚铁箭刺入了他的肩膀。

丁大富疾步向他奔来,突然之间,身子如同怪鸟也似,疾拔而起,王真仓皇想避时,哪里还来得及?

怪叫得半声,“叭”地一声,丁大富已重重击了他胸口一掌,随即向他当头压下!

王真整个身子,一动也不能动,眼前漆黑,连想睁开眼来都不行,气也透不过来。

正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丁大富忽然身子一软,跌落到地上,王真望向他,只见他双睛怒凸,嘴角溢出鲜血,看来是那毒箭终于发挥作用了,他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丁大富再抽搐一阵,眼看已经死了。

王真受了丁大富重重一击,本已负伤,这时候心中一宽,也晕死了过去。

朦胧中,他听得有人靠近,不由得大惊,一下子醒了过来。

丁大富有那样多手下,当那些手下看到他跟丁大富的尸体睡在一起,那他这辈子肯定会跟丁大富一样结束了。

一双手将他扶了起来,王真看到的是一张关切的脸孔:“兄弟!你一个人睡在这里干什么?受了伤么?”

王真一看,这人明明是丁大富的一个手下,却不知怎么会这样对他,他连忙道:“不妨事。”

他再看向周围,却哪里有丁大富的尸身,不要说尸身,连血迹也没有一点。

王真情知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赶紧敷衍了几句。

丁大富那帮手下还在到处找丁大富,也有人问起那些四散的铁箭是怎么回事,王真只是推辞说不知道,那些人也没有难为他,他便告辞离开。

(7)

当王真回到渔村里他那间寓居的破屋子时,听到小孩子传说一件怪事,说是江水无端暴涨,淹了许多横行霸道的富户的家宅,丁大富的尸体更出现在那个高高危崖上的大坑中,他庞大的身躯被水泡成了狗熊状。

许多受过丁大富压榨迫害的村民,只说是恶人有恶报,半夜间,纷纷敲锣打鼓庆祝。

第二天一大早,王真马上跑去看,只见许多村民纷纷手拉手将那大坑围绕,防备丁大富的家人来收尸,他大费周折才钻进人群去看,只见丁大富面朝天浮在水面上,面色苍白,早已死去,身体左肩上还可以看到毒箭曾刺入的痕迹。

丁家的人总算来了,乡民们略挡了一阵,一哄而散,毕竟,丁家的势力是很大的,真要吃罪了可不是耍的。

王真回到他的破屋子,对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拿起那金镜来把玩,忽然发现镜子下端好象有点缝隙。他左右前后拨弄了一阵,终于将镜子下那块黄金合嵌的机关拨开,只见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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