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我倒不觉得,我和玲子之间本就没有多少爱情的成分,更多的是彼此抱团取暖。
那时我大学毕业,好不容易留在了这座城市,在一个研究所当一个普通的技术员,从最初的踌躇满志到后来的意兴阑珊。
后来遇到了玲子,她是医院的护士,长得小家碧玉,婚后一年我们有了一个宝贝女儿,我觉得这样的日子虽波澜不惊,却也惬意。
我们离开自己的家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彼此间都渴望能有个家可以栖息。
如果不是因为再次遇到小青,我想生活和人生轨迹依然会按部就班地走下去,虽然平淡却也温馨。
那次同学聚会,本来我是不太想去,觉得没什么意思,可是铁哥们张军说:“听说小青会过来。"这句话在我平静的心头投下了一个小石子。
上大学那会儿,我和小青是公认的金童玉女,高大俊朗的我,成绩优秀,课余时间还在驰骋篮球场上,而小青则是我们的班花,她温婉可人,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散发出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她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
很快,我们的恋情遭到她父母的强烈反对,理由是我们现在是大学生,应当以学业为重,说穿了她父母觉得我的家世根本配不上他们的女儿。
小青虽然爱我,可是她从小对于父母俯首听命,那次再次屈从于父母了。
现在我已然明白,其实她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爱我罢了。看来人通常喜欢自作多情,自作聪明。
毕业后,我们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各自漂泊,也无交集。后来为了生活工作疲于奔命,只有把这段感情深深埋在心底。可是现在生活趋于安逸,心中的某些情愫再次绕上心头。
02、
记得那次同学聚会,小青的出场令所有的女同学黯然失色,她虽然只是穿着一件羊绒大衣,黑如瀑布的长发随意飘洒在脑后,可是那种优雅的气质让人耳目一新。
多年未见,岁月似乎并未在她的脸上流下任何印记,反倒是平添了几分知性和优雅的成熟韵味。
同学们不断起哄着,说当年的金童玉女怎么也要喝个交杯酒吧,小青喝了酒后,脸上红扑扑的,眼睛里也闪烁着流光异彩的光芒。
她脱掉大衣,里面的羊绒连衣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线。我有点难以把持了。
我们互留了电话号码,回到家里。女儿已经睡了,玲子穿着臃肿的睡衣斜靠在床上刷手机,她的脸上松松垮垮的肉难看地耷拉着,唉!
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个灰姑娘,刚才坐着南瓜马车奔赴豪华的舞会,邂逅高贵英俊的白马王子,可是十二点一过,便回到了破败不堪的现实之中,现实就像一把钝钝的刀割得我生疼生疼,直到无法呼吸。
可是老婆却浑然未觉,睡梦中的她打着欢快的鼾声,我却是彻夜未眠。
每一次和小青的见面于我来说,就是一次重生,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听着她温润软糯的细语。
我不禁有点眼眶潮湿,我觉得这才是我要的生活,这才是我梦寐以求的精神伴侣。
可是,生活怎么被我过成了苟且,只剩下将就两字。
03、
小青毕业后进入了公安系统担任文职工作,后来在家人的安排下认识了现在的丈夫,一位检察官。他热衷于仕途,进入了检察院短短十年已经坐上了处长的宝座,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早日登上局长的宝座。
为了和对手较量,他殚精竭虑,四十岁的年龄就已经开始谢顶了,不像我现在反倒有了儒雅的气质。而小青的父母对于这个乘龙快婿非常满意。觉得他和自己的女儿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现在他们有了一个宝贝儿子,他们一家在别人眼中是令人羡慕,郎才女貌。可是暗地是小青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军宇,你说人和人之间结婚到底是因为相爱,还是为了条件般配而结婚。我的父母总觉得终于促成了一桩美好的婚姻,此生就功德圆满了。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生活的美好。我的朋友说我生在福中不知福。想想那时的我们虽然什么都没有,却那么快乐、“小青的眉头微微皱起。
是呀,记得那时的我们虽然一无所有,可是我们在大排档吃一顿也会让我们心满意足,有时为了给小青找一盘心仪的磁带,我们可以穿过大街小巷,终于觅到,如获至宝。我们一起看电影和书,把自己想象成主人公。
可是,如今,一切唾手可得了,为何我们却反而不快乐了呢。
04、
都说一个人藏着心事,眼角中会出卖你,玲子终于忍不住说道:”军宇,自从你同学聚会后感觉有点不一样了,整个人都心不在焉了。是越到了你的初恋情人还是梦中情人了呢?“她故意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
”你们女人就是爱瞎琢磨,我只是最近工作上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搪塞道。可是玲子还是将信将疑,她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
在那一瞬间,我也曾有过一丝丝愧疚,可是转念一想,我和小青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感念一下曾经的青春年华,也许,我的内心是期盼发生点什么。
张爱玲说过:每个男人的心里都住着白玫瑰和红玫瑰。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红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成了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虽然每次见面后,我都在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可是每当我接到小青的邀请,便完全无法自控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呀。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她那天正好和闺蜜逛街,无意中撞见我和小青在咖啡馆悠闲地喝着咖啡。彼此含情脉脉相对的情形,被玲子尽收眼底,
回家后,玲子只是冷冷地对我说:”咱们离婚吧,孩子和房子归我。“
经过我几天几夜的交待和认错,玲子终于答应给我一个改过从新的机会,她让我到女儿房间睡,女儿则和她睡。
她说:”我觉得你恶心。”可是我和小青什么也没有发生,玲子哼了一声,说:“精神出轨比肉体出轨更可耻!”
在她重重关上房门之际加了一句:“男人的话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要说之前的家对于我来说还算温馨,虽然没有多少爱情,但至少还有亲情,如今就像个冰窖。再这么下去,我感觉自己会疯掉。
玲子每次看我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怨恨和嫌弃,在家里我就像一个罪人。连11岁女儿看我的眼神也是怪怪的,她不像以前那样缠着我撒娇。
在拒绝了几次小青后,我终于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仿佛电话的那头是令我心想神往的桃花源。
小青黑眸如漆,嘴角微微上翘,她披着一件灰色的羊绒披肩款款向我走来。我不禁抱了住了她,这次她没有拒绝,只是哀婉地说:“我以为你不愿意再见我了呢。”
“小青,我们现在还年轻,完全可以重新追求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吧。”
感觉小青娇柔的身躯在我的怀中猛烈地挣扎了一下,立马挣脱了我。
“军宇,我们在一起只是回味一下曾经的岁月。虽然我的老公和我无法达到精神上的共鸣,可是他给了我安定富足的生活。我不愿意打破现在生活的格局。”
我一下惊呆了,我认为小青是一直爱我的,可是她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看到我愤怒扭曲的脸,
小青说:“想不到你还是这么幼稚,说明我当时的选择没用错。其实我和你见面只是作为老同学而已。我没有给过你任何承诺,我很看重自己的家庭。”
“难道你一点也没有感念我们过去的感情吗?我不相信。“
”对不起,我更加看重现在的家庭。这是你再奋斗十年也无法启迪的。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当我回过神来,只看到小青决绝的背影,依旧那么优雅,却透着寒彻心扉的寒意。原来我竟然成了别人心中的填充剂和调味品,在她感到无聊空虚的时候,用来调剂生活而已。而我,却当真了。
路上我想了很多,不禁想起了玲子的种种好,以后我要好好对待玲子,用我的后半生来弥补她。
可是等我回到家中,却是漆黑一片。我一边叫着玲子和女儿的名字,一边打开灯,房间空荡无人,一股莫名的孤寂包围了我。桌上放着一张字条:对不起,我今天看到了一切。我们离婚吧。
感觉老天爷真的是在耍我,立马拨打玲子的手机,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冷冷而不失礼貌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一瞬间,感觉幸福的大门正对我徐徐关上。原来以为已经触摸到幸福的感觉,却原来是海市蜃楼,水中月,镜中花。
当爱情趋于平淡之时,我们的内心不免蠢蠢欲动,最后不免惨淡收场。《100个男欢女爱的故事》之《昨日黄花不可留》与君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