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汤誓

公元前1602年秋，夏发生了一场罕见的大旱灾，伊水，洛水，先后枯竭。

为此，夏桀主持了一项今天看来也颇为浩大的工程，他要凿穿一座叫做忂山的山，把河水里的水引过来。这个“北水南调”工程一旦成功，其功绩一定会超过他的先租大禹。

可是，他没有成功，除了连续的塌方，就是死伤无数，劳民伤财。除了好大喜功，就是怨声载道。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历史上的第一个豆腐渣工程。

就在这个冬天，在一个叫聆隧的地方，又发生了火灾。有人说，这是火神的惩戒。

“何不归商！何不归商！”连一向庇佑我们的火神都放弃了我们，夏国的子民对桀的统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汤革夏命，顺天应人”。这是商汤打出的旗号，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有一天，妺喜对桀说，昨晚梦见东方有一轮红日，西方也有一轮红日，两轮红日在空中格斗，不知是何征兆。

看了一眼依然美丽的妺喜，夏桀不由喟然长叹。他没有责怪她，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哀怨，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夏桀已经外强中干，真正指挥得动的军队屈指可数。商汤早已严阵以待，胜券在握。

可是，毕竟，这是有史以来以下犯上的革命，商汤依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战前，商汤进行了一次誓师大会，这就是流传千古的《汤誓》：

王曰：“格尔众庶，悉听朕言。非台小子，民敢行称乱！有夏多罪，天命殛之。今尔有众，汝曰：‘我后不恤我众，舍我穑事，而割正夏？’予惟闻汝众言，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今汝其曰：‘夏罪其如台？’夏王率曷众力，率割夏邑。有众率怠弗协，曰：‘时日易丧？予及汝皆亡。’夏德若兹，今朕必往。

“尔尚辅予一人，致天之罚，予其大赉汝！尔无不信，朕不食言。尔不从誓言，予则孥戮汝，罔有攸赦。” 他知道，夏桀早已众叛亲离，天怒人怨。

这是一篇讨伐夏桀的檄文：

王说：“来吧，你们各位！都听我说。不时我小子敢于贸然发难！实在是因为夏王犯了许多罪行，上天命令我去讨伐他。现在你们大家会问：‘我们的国君不体贴我们，放弃我们种庄稼的事，却去征讨夏王？’这样的言论我早已听说过，但是夏桀有罪，我敬畏上帝，不敢不去征讨。现在你们要问：‘夏桀的罪行到底怎么样呢？’夏桀耗尽了民力，剥削夏国人民。民众大多怠慢不恭，不予合作，并说；‘这个太阳什么时候才能消失？我们宁可和你一起灭亡。’夏桀的德行败坏到这种程度，现在我一定要去讨伐他。”

你们只要辅佐我，行使上天对夏桀的惩罚，我将大大的赏赐你们！你们不要不相信，我决不会不守信用。如果你们不听从我的誓言，我就让你们去当奴隶，以示惩罚，没有谁会得到赦免。”

战争，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